阳光洒满了地面,今日尤为亮堂,苏涟卿睁开眼的时候,还猛地被刺眼的光亮给弄懵了,昨日喝完药后沉沉睡去,清晨起来气色明显好了很多。
鬼面公子早已在屋外候着,今日是苏涟卿的大日子,天心楼的重要日子。
想着天心楼乃是父亲赠送给她的,保不齐还会在聚会上看到爹爹娘亲,这样一想,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小姐,今日可要梳什么发髻?”白凝伺候苏涟卿洗脸漱口后,解开了她全部的发丝。
苏涟卿想了想,君心姑娘这个身份比较独特,自是不能与常人同等,轻笑一声,拿出桌上一枝灵蛇玉冠来,“灵蛇髻吧。”
“好嘞,”得了令,白凝熟门熟路地挽起了发。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灵蛇已然飞舞,拿起玉冠将之固定住,一枚翠绿色的玉簪横插而上,髻尖悬挂着流苏金簪,点点金花镶嵌,换上了艳红色的衣裙长袍,眉心点缀着一朵淡淡的梅花妆,眼梢处点着小梅花,面纱裹上,顿觉焕然一新。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原先青翠欲滴,清尘若不是凡人的气质猛然变成了高贵如公主一般,无论是浓妆还是衣衫,均和原先的判若两人。
屋门大开,鬼面公司已然站着了,玄铁面具下面的他微微勾着笑意,隐约透露出了他的昂然和兴致。
今日的他也换了一席与平时不同的衣衫,黑衣裹身,全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暗黑者之气,令人瑟瑟发颤,宛若死神一般。
“君心姑娘,在下久候多时了。”
苏涟卿睁眼看去,妩媚如丝,红衣妖娆,宛若妖精一般。
鬼面公子醉然。
“迎接的四名公子已经来了,君心姑娘是否可以出发了。”
君心专用迎接的四人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南天、东陵、西风、北辰四剑士,在江湖上有邪剑之称的结拜四兄弟,自从加入天心楼之后,一直归属于苏涟卿麾下,为她做事。
近几年来已经淡出了江湖。
院子里,四名白衣飘飘的俊逸男子腰间缠着宝剑,中间摆放着大红帐幔覆盖着的纱帐,看来,迎接的队伍已经来了呢。
苏涟卿使了个眼神,白凝意会,拿出面纱裹上,君心姑娘是天心楼最神秘的一个,其次便是她身边的丫鬟,少有的大家闺秀气质,与身为白凝时的气质全然不一般。
“见过姑娘——”四剑士齐齐行礼。
他们被君心所折服,甘愿称为她脚下的一条卑微的狗。
苏涟卿抬头深吸一口气,望着那碧海蓝天,棉絮般的云朵一大朵一大朵悬挂着,很是洁白干净,看着,总觉得天空是一只蓝色的巨鸟,上面全是白色羽毛般的浮云。
此刻,心情淡然,沉着。
踏着步子往红帐中走去,袖袍一挥,如气贯山河之势吐出两个字来:“出发——”
白凝伴于帐中,胸腔内激动地震颤起来。
天心楼,她一年没去了,倒是有些想念楼里的兄弟姐妹了。
四剑士运气内息扛起帐辇飞身而上,鬼面公子随侍在旁,一路翩飞,宛如仙子来临。
下面的人们看的呆了,倒是有几个识货的,在那里惊喜地吼着:
“君心姑娘,是君心姑娘来了。”
天心楼乃是在碧波潭中央,是个神秘之地,没有船只根本无法靠近一步,一般船只是无法进入碧波潭的,唯有天心楼专门之人行驶的船只方可入内,一般高手轻点湖水运气便能飞身而过。
一般文人便由船只入内,也要有邀请令牌方可上船。
碧波潭岸上已然聚集了不少人,还有武林大侠凌厉身姿翩跹而至,极是利索,眨眼间便渡过了碧波潭。
白衣轿夫红衣帐辇飘飘而过,吸引了不少人的侧目,受邀天心楼之人无不听闻君心姑娘的名号,天心楼主人是个神秘的女子,而天心楼本就是一个江湖上神秘的所在,它大本营天心殿并不在碧波潭,而是在天山极北之地,这是江湖上传言最为靠谱的地方,可是天山极北之地,寒气极重,且地处荒凉,十分荒僻难寻,想要找到天心殿实乃难之又难。
如今广为流传的,便是这都城碧波潭之中建筑着金碧辉煌的天心楼了。
苏涟卿乘坐的帐辇很快便抵达了天心楼顶楼,四剑士摆放好帐辇,侍候在她身旁,自然,还有鬼面公子和白凝了。
苏涟卿走下天心楼,便看到了几十个人邀约而至,正在硕大的厅堂中各自谈吐,畅谈,讨论各家武学,倒也是一排和然,并没有争吵喧哗。
这也是天心楼的一个主要的规则,入了天心楼,便不可有其他情绪存在。
不然会自动启动天心楼的暗卫,直接将人赶出去。
如此,便不会有人来此地闹事了,积攒了多年的形象到了这儿可不能半途而废,天心楼的资源有多丰富无人可知,但是,他们清楚的是,只要得到了天心楼的青睐,这一生,便可以荣华富贵,高枕无忧了。
苏涟卿望着下面的人,眼眸半眯,面纱下面的面容妖娆万千,红衣包裹,姿态袅娜,红纱下面是火热的身材,鼓胀的胸口挤在红衣中,隐约透漏出几丝若隐若现的性感和罪恶感。
鬼面公子俯瞰下面的所有人,心情顿觉爽朗,许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汹涌澎湃的感觉了,总觉得今年有些许的不一样。
来的人大多是有来头的。
“姑娘,幽冥宫拜帖来了。”
身后黑衣斗篷男子跟随在一名老婆子身后,徐徐上了天心楼,众所周知,幽冥宫和天心楼井水不犯河水,幽冥宫名声不好,可是年年都会有幽冥宫的人前来参与天心楼盛宴。
这其中的意思,到真的有些耐人寻味了……
大家心照不宣,也有人认为幽冥宫其实是天心楼的一个分支,或者又有人说天心楼就是幽冥宫暗中设立的,大家众所纷纭,却没有一个版本是正确的。
苏涟卿拿过老婆子手中的拜帖,打开瞥了一眼,“叶寒天?幽冥宫怎么会舍得让你出来,身为未来少主的你,可没必要淌这趟浑水。”
身后男子一身黑袍,斗篷戴顶,盖住了他的容貌,抱着剑依靠在栏杆上,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阴冷的性子倒真是如传闻中一般。
“区区一个幽冥宫,可拦不住我叶寒天。”
苏涟卿回过头,看了看漆黑的如同黑夜一般的男子,猛然轻笑起来,“幽冥宫没了你可是他们的损失,入了我天心楼,那绝不允许你再和以前的人事搭边,我君心的眼里,可容不下一粒沙子。”
叶寒天斗篷顿了顿,伸手将代表他身份的标志性斗篷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冷冽阴柔的五官来,叶寒天在江湖上是个超级剑客,不光剑术精湛,而且擅长五行八卦,从未在别人手中吃过亏。
这样一个人物,却有着一张比女人还阴柔的面孔,真是跌破人的眼睛,难怪他要终日带着斗篷了。
他用他的真面目换取了苏涟卿的信任,这,没有比任何事情都来的真切。
苏涟卿满意地笑了,拿出一枚天心令交付于他:“爽快,今天开始,忘记你的身份,你叶寒天,将会是我君心身边最得力的一个助手。”
“多谢君心姑娘。”
叶寒天内敛的性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苏涟卿也并不是一个别人给代价她便会相信之人,只要他还挂着幽冥宫少主身份,那他就还是一枚定时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