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实世界里,我没有尝试过去感应除了活体之外的人和事,再次来到阴阳界村,既然能感应到阳莲姑姑的前世今生,那么我也能感应到亲奶奶的确切埋葬点。
我跟阳莲姑姑从东边挨个的摸,挨个的去感应,累的够呛。
就在我几乎想要放弃时,阳莲姑姑站立在一个比起他坟堆大一些的位置,不动了;那血眼泪更是哗哗如小溪那般涓涓流淌下来,看着她那血色眼泪,我的心蓦然一跳,莫非亲奶奶的墓地就在那?
想法一出,我跟阳莲姑姑二话不说,就开始挖墓地。
在挖之前,圭二莫名其妙的冲墓地撒泡尿,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他丫的变成了畜生也懂如何来辟邪的方式。
别忘了,圭二在现实世界中至今未婚,还是正儿八经的童男子。
开始我是这么想的,可是在后来却感到这个想法太牵强了些;圭二这条畜生之前勾搭另外一条狗不是被我用泥巴打散了吗?所以在他变成畜生的这一世,已经不算是童男子了。
不是童男子,那它撒尿有个卵用。
我们好不容易,苦巴巴儿的挖开墓地,顿时傻眼了。
奶奶滴熊,一个坑里怎么能有那么多坛子?
这些坛子装的都是入殓进去的死人尸骨,绝大多数人都是被遗弃在乱葬岗之后,肉身腐烂被做好事的人装进坛子里的。
坛子口有一个小西瓜那么大,可以扒开看。
扒开看又能怎么样?我们不是仵作,也不是法医,怎么能准去无误的查找到亲奶奶的尸骨?
不能查,我只好把坑里大大小小好多个坛子分批抱起往河滩上跑。
阳莲姑姑也不甘落后,三两下的功夫,我们把坑里所有的坛子都搬到河滩上;搬是搬来了,可怎么辨认?我托腮,苦瓜脸的看着这些无名无姓标示的坛子发愁。
幸亏阳莲姑姑机灵,她说可以用喊的,只要天黑就对着每一个坛子喊奶奶,一定可以喊出她来。
对着每一个坛子喊奶奶?我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也是一个相当愚蠢的测试法。
要知道,我如是把不相干的人跟爷爷还有奶奶合葬在一起,又不知道要闹出多少是非来;说不定咱爷爷就得无限期的受老娘们的气,说他在阴间也沾花惹草,风流成性。
天渐渐暗下来,我觉得在阴阳界村的白天很短,夜晚特别漫长。
我知道在阴阳界村呆到晚上会有什么事发生,记得上次就是迷路,鬼使神差的遇到外公外婆,这次是为了想要辨认出亲奶奶的尸骨,而故意留下来的。
阳莲姑姑不急不躁,从树林里抱出来一堆枯枝,说待会可以给我取暖用。
当天际最后一抹余晖沉下去之后,我真的傻叉开始对每一个装有尸骨的坛子喊道:“奶奶~奶奶。”
接连喊了好几个,都没有动静,阳莲姑姑说他们很有可能被地府鬼差捉拿到地狱去受苦了。
在以前,凡是埋葬,遗弃在乱葬岗的尸骨,他在生前都不是好人,其中也有客死他乡的没有主的无主孤魂,还有就像我亲奶奶那样,被冤枉的。
可怜的爷爷,想必也来乱葬岗寻找过亲奶奶的尸骨,结果还没有来得及查清楚,就遭到残害。
我继续对坛子喊道:“奶奶~奶奶”
忽然,一轻飘飘没有力气的声音,从其中一个坛子里发出来“你在喊我吗?”接着一缕黑乎乎的影子,呼地一下站在我面前,吓得我噔噔噔地连连后退几步才站稳。
他是一个瘦得只剩下一张皮的鬼魁,根本就是一个怪声怪气的娘娘腔,怎么可能是我亲奶奶?
稍微镇定一下,我急忙解释道:“我我我不是喊你。”
鬼魁懒洋洋的打着哈欠,伸伸懒腰嘟哝道:“真没劲,还以为我的后代子孙找我呢。”说着,他嗖地一下钻进坛子里没有再出现。
阳莲姑姑也吓得不轻,她拍打一下胸部道:“妈呀吓我一跳。”
她是鬼,被坛子里的娘娘腔吓了一跳,我暗自好笑,却没有笑出来;接下来我得小心点才是,想刚才那只娘娘腔鬼幸亏不是那种找麻烦的主,要不然,我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鬼难缠这句话可不是空穴来风的,你一旦惹上,一生一世都得跟他纠缠不清。
这次我特别慎重,小心的对着一个坛子,伸出一只手先感应一下坛子里的是男还是女,是老还是少,再出口喊。
这次我感应到的是一个女的,在感应到之后,我好似听见若有若无的哭声;听见无比哀怨的哭声,我心里一喜,想奶奶在临死前那悲苦、凄惨的情景,她怎能不哭?
我双膝跪地,郑重其事的冲坛子喊道:“奶奶是你吗”喊声一出,坛子晃了晃,好像有东西要从里面爬出来,接着是一只手,一只枯槁无肌肉的爪子,细长细长白森森的指关节,就那么一寸一寸摸索中一点一点的伸出来。
这一刻我的心嗖地蹿起老高,整个人都绷紧了的紧张,甚至于都忘记了这里是阴阳界村,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就那么,又紧张,又害怕,又期待的看着那手探出坛口颤动着伸了出来。
阳莲姑姑眼尖,一眼看出问题,她大叫一声道:“她不是你奶奶。”就不顾一切拉住我就跑。可惜太迟了,那只手之后,就是一张大口,大口一口咬住我的腿,我抽不动,跑不快,那口紧紧的咬住我不放,吓得我哇哇大哭。
就在万分紧张的时刻,一道矫健的身影飘的来到我们面前,并且大喝一声道:“呔!狗东西,你还不快快的滚开,胆敢吓唬地状师,不想轮回为人了吗?”
听声音不就是城隍吗?他来得太是时候了,我一把抓住他使劲的跺脚,可是那口它就是咬住我不放;我不敢看,也不敢去拍打,就一个劲的在原地跳。
城隍哈哈大笑道:“小子,一副假牙也把你吓尿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急忙低头看裤腿上,果然是一副假牙咬住在裤腿上。我狂汗中,暗自道:刚才那只鬼在生前戴了假牙的,应该不是我亲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