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怎么称呼这只猫,看它有白毛也有黑毛,干脆就叫它黑白花猫。
黑白花猫憨态可掬,眼珠子透出一股子机灵劲,温驯的冲我“喵~唔”一声叫,好像在跟我打招呼。咦!你该不会是莽娃附体的吧?
此话一出,黑白花猫又冲我“喵唔。”低叫一声,还用前爪扒拉一下我掩在被子里的手臂。
我靠,你真是莽娃?
“喵唔。”黑白花猫又叫了一声。
擦!我简直无语了,你干嘛附体猫身啊?你就不知道找一说人话的附体,附一猫身,就说猫语,我怎么懂你说的什么屁话?
黑白花猫貌似很委屈的样子,就那么趴下,歪头,耳轮子动了动,眼珠子骨碌碌的盯着我;张嘴叫出来的声音还是“猫唔。”
“滚几把蛋,老子听不懂你说的猫语,唉!郁闷。”我一把掀黑白花猫,没好气的把那破书扔去打它。破书带着碎裂般的风声,呼啦一下砸在已经跳下床的黑白花猫身上。
黑白花猫回头望了我一眼,再低头看那部破书,看着看着,竟然迈前一步,用爪子扒了一下破碎的页面,再张开嘴衔住破书就跑。
黑白花猫的举动吓住了我,目测它以为我是让把这部书衔出去扔掉?“嗨,你给我站住。”喊声一出,黑白花猫衔住那部破书头也不回的走了。
死猫,不对应该是狗~日的莽娃,我掀开被单,从床上下来,打赤脚就急忙冲的跑出去追那只猫去了。迎面看见圭二正走过来,我就指着衔着破书快要跑进绿化带的黑白花猫喊道:“圭二,猫,猫。”
老小子圭二人老眼花,看东西距离远了看不真。他东张西望,嘟哝道:“猫什么猫?这里没有猫。”
我懒得理,打赤脚,碎步跑的追向死猫。
听圭二在跟闻讯来的风先生说话,又见不存在等人也过来了,都在好奇我追什么玩意,还打赤脚。
我急了,也不好告诉他们,这只猫是莽娃变的,他丫的把风先生给的破书给衔走了。
看我急,不存在他们以为我魔症发作了,他们认为的魔症是受到惊吓,从棺材里带出来的;不但不帮我追猫,一下子涌来把我拦腰抱住就往车里送,说是要送到医院去。
我挣扎,指了指跑没了的黑白花猫道:“猫衔走了风先生那部破书。”这一喊,风先生如遭雷击一般怔住,然后就发狂的冲向那只猫隐没进的那一片松柏树林中。
我不喜欢殡仪馆的环境,特别是那些松柏树,风先生说;人一去西天,三魂各归其处,其中一个守尸魂将永远看守着本人的遗体或骨灰盒所在之墓,说的就是这种松柏树。
而所谓的猫惊尸,也是因为猫身上静电超强,但凡它一接近尸体就有可能发生未知事件。这种未知事件,是人都不敢去假设,也不敢冒险一试。
所以当大家听说这里有一只猫出现,还衔了东西跑路了,呼地一下,来了好多人,一水的年轻男子,都是殡仪馆新招的实习生。他们围攻躲藏起来的黑白花猫,在风先生的带领下,把猫堵住在松柏林中。
看这一阵势,我不由得暗自替莽娃捏一把冷汗,狗东西,什么不好附体去附体一只猫,还跑来殡仪馆,看你怎么办。
我想去帮他,圭二老小子沉得住气,给我拿来鞋子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我。
终于我听见一声猫叫,是那种很凄厉的尖声嘶叫,我心咯噔一下,急忙冲向猫叫的地方跑去。
黑白花猫被他们围堵在一颗松柏树下,它受那部破书的拖累,不能上房,不能爬树;我看见它弓起身子,尾巴下垂,竖起全身猫毛,冲围堵它的人呲牙;“喵——”
我跑过去,冲黑白花猫招招手,呼喊道:“猫咪。”
黑白花猫望了我一眼,弓起的身子稍稍动了一下,声音也变得柔和了些:“猫唔。”那部破书就在它的身边。
围堵猫的人,见刚刚还剑拔弩张,凶恶嘶叫的猫在我的呼喊下一下子变得如此温驯,一个个都冲我竖起拇指。风先生更是急不可耐,暗示我把猫呼喊开,他好过去拾起那部在我看来就是一破碎玩意的烂书。
没想到的是,我倒是把黑白花猫唤来了,它却没有想要丢下书的意思,竟然在众目睽睽下,再次慎重的衔起那部烂书,撒开四脚,一溜小跑,朝我跑来。
因为这里是逝者离开人世间,进入另一个世界的交替点,也是人世间唯一的清静之地;不宜喧哗,不存在对这只猫才没有采取过激措施。
眼见猫温驯的冲我跑来,他们也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对这只猫的举动颇感诧异,也奈何不得它。
黑白花猫跑过来,放下破书,身子就在我裤腿边蹭~蹭。
风先生过来,黑白花猫再次呲牙,弓起身子,吓得这老东西停住脚步,指了指他那宝贝破书冲我嚷嚷道:“真是要命,小祖宗,你把那书保护好行不行。”
我拾起那部破书,掸掉书面上的草屑顺手递给他。
风先生愣住,吃惊道:“这部书我都送给你了,就不能随便收回,你好好看。将来你必成大器,别误了我对你的期待就是。”
我擦,光是读书,就把老子搞得是头昏脑涨,现在他还喊我额外的收下这部烂书,岂不是要老子的命?我拒绝接收,塞在他怀里,抱起那只黑白花猫就走。
奇葩的黑白花猫,竟然蹭地从我怀里跳下来,弓起身子冲捧宝贝似的捧着那部破书的风先生呲牙,“喵——”发出嘶叫,冲他伸出爪子一抓。
“哎呀!”风先生大叫,却还是舍不得丢书,扬起一脚踢向抓他的黑白花猫。发生这一幕太快,我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再看那只黑白花猫,已经被风先生踢飞撞向不远处的那颗松柏树。
我跑的,圭二也在跑,目标都是那只猫。
猫惨烈大叫一声:“喵——”身子软绵绵的从树身上弹回,掉在地上。
再看风先生,他眼睛就没有离开那部书,生怕书少了一页似的。
不存在把车开过来,是想送我们回家的,却看见猫被风先生踢飞,撞在那棵松柏树上一幕。
猫没有死,但也距离死不远,它浑身颤抖,耳鼻来血。眼珠子再也没有那种机灵劲的光泽,圭二老不喜欢猫,他在一旁碎碎念:“一只流浪猫有什么好稀罕的,抱出去丢在臭水沟里。”
我哭了,对他吼道:“它不止是一只猫,他是莽娃。”听见这话,风先生,不存在,还有圭二都愣住,我知道他们又想什么了。急忙住口,轻轻抱起猫,朝车子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