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一帆嘿嘿一笑,有些嘚瑟道:“我升职当经理了,薪水也比原来多了三倍,你说这是不是因为我倒霉太久了,老天都看不下去,所以让我否极泰来。”
在公司里安安稳稳地待了五年,卫一帆从来就没什么野心,也没想过自己会有机会升职。
可就在离婚后一周,他情绪不佳,天天在公司加班,也许是看他这么努力勤奋,也许是这些年他一直没出过错,公司居然给了他这样的机会。
这是最近这段时间以来,他得到的最好的消息。
卫清宁也确实意外,不过嘴上却酸溜溜道:“那还真是恭喜你啊!哥哥,特意跑到我这个失职的人面前炫耀。”
“哎哟!妹妹,我还不知道你的能力吗?”卫一帆对她的能力相当了解,所以理所当然道:“你早晚会找到更好的工作,反正混得肯定比我好。”
这种莫名的信任,就跟司烨宸相信她会攀上巅峰一样。
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流。
“你们兄妹俩在说什么呢!快来吃饭,今天我可是准备得相当丰盛哦!”卫母含笑的声音从餐厅缓缓传来。
卫家兄妹异口同声:“这就来了。”
……
与卫家这边的其乐融融相比,赵如心这边却过得水深火热。
自从跟卫一帆离婚,她就被法院定期追.债,每天都烦不胜烦。
“哼,我不要吃这个!”碗盘摔碎在地的声音骤响,紧接着是儿童任性的吵闹声,“我要喝内内,我要吃肉肉,我不要吃这些东西……”
“我要爷爷奶奶,我要出去玩玩,我不要待在这里,这个好小好闷,我讨厌这里!”
赵如心被这动静惊了一跳,看着吵闹不停的孩子,再看看满地狼藉的碗盘和桌上所剩无几的小菜,她脸色铁青,愤怒地一拍桌子,对着龙凤胎呵斥道:“给我闭嘴!我自己都快吃不起饭了,有的给你们吃就不错了,要怪就怪你们的爸爸没出息,只是个送外卖的,哪里养得起你们!”
“呜呜呜……妈妈好凶……”孩童们的哭声此起彼伏的响起,那动静比刚才还剧烈。
他们哭声越响,赵如心心中的愤怒就越发强烈,她一把抓起脚下的拖鞋,厉声大吼,“够了!不准哭!再哭我要打了!给我安静!”
似是感受到了强烈的威胁,两个孩子顿时止住哭声,身体却不住抽搐,眼睛更是红得跟兔子似的,豆大的眼珠不断往外冒。
他们好像不明白眼下的处境,以前在卫家,孩子们都是被好吃好喝地供着,好多玩具哄着,哪里受过半句呵斥,更别说过这种苦日子。
可是现在,赵如心对他们的态度跟从前的温柔照顾截然不同。
主要还是因为落差太大,以前的赵如心根本不用带孩子,每天在外面买衣服买包包烫头发做美容,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回到家里只要稍微哄哄他们,这点耐心她当然还是有的。
现在亲自动手,短短几天,她面容憔悴,身心俱疲。
见他们终于安静了下来,赵如心勉强松了口气,沉着脸去外面拿着扫把进来,本想将地上的碗盘打扫干净,结果因为刚才把拖鞋丢了,脚下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碎片。
一阵钻心的刺痛袭来,赵如心疼得大声惨叫,猛地抬脚闪躲,身体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鲜红的血液从脚底冒出,滴落在地板上。
两个小孩被吓得一个哆嗦,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揪住她的胳膊,无措地喊道:“妈妈,妈妈……”
赵如心这会又痛又狼狈,听着孩子的叫声,顿时厌烦地一把甩开他们,“别碰我!没看到我都快痛死了吗?滚一边去!”
“你在干什么!”就在这时,门外的杨松远推门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顿时冲上前去,怒呵道:“你这个疯女人,居然把气撒在孩子身上,你是不是有病?”
看着这个穿着外卖服的男人,赵如心只觉得刺眼无比,她愤怒无比地吼道:“我干什么?没看到我受伤了吗?就为了伺候他们,我一早起来连半刻都没休息,还要做饭洗衣扫地,我已经三年没做过家务了!现在跟了你,就过这种苦日子,他们还不断在我面前吵闹,要吃更好的,住更大的地方,也不看看他们的亲爹有多么废物!”
“你……这贱女人!”杨松远浑身发抖,一把抓住她的衣领,不顾她脚上的痛楚,直接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怒声斥骂道:“我在外面拼命赚钱糊口,只要你养家带孩子,你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还敢怪到我的头上!你这泼妇,也不想想是谁养你,还在妄想以前的生活?以前你对着卫家人颐指气使,是因为卫一帆愚蠢,才会被你这不知廉耻的荡妇欺骗!在我眼里,你跟个屁都不是!”
“啊啊啊——”赵如心疼得尖声大叫,龇牙咧嘴,声嘶力竭,“混蛋!王八蛋!你偷走了我的名牌包包和鞋子倒卖,去填补你的房租,转头让我们住在这种脏乱不堪的小黑屋,你这个废物,你还敢跟我动手,我跟你拼了!”
她说着跟个疯婆子似地用利爪划破杨松远的脸颊,杨松远痛得面目狰狞,毫不客气地回击,“那本来就是我出的钱!”
两人大打出手,搞得鸡飞狗跳。
一旁的两个孩子瑟瑟发抖地抱在一起哇哇大哭,场面混乱成一团。
一个小时后,这场混战才彻底平息。
两个孩子缩在角落哭睡了过去。
杨松远的脸上到处都是抓痕,鲜红的血液从中渗出,他气得地摔门而出。
而赵如心,更是被打得鼻青脸肿,满身狼狈地跪在地上。
到了这一刻,她终于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跟卫一帆提出离婚。
那个老实甚至有些愚钝的男人,虽然赚不到什么大钱,但从来不会亏待自己,工资全部上缴,供她在好吃好喝,竭尽所能给她买喜欢的名牌,哄着她供着她,当成祖宗似的伺候。
这么好的男人,她却不懂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