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苏的意愿(1 / 1)

两个浑身湿淋淋的“落汤之鸡”终于在午时前赶回了穆府。我和青音立在穆府后门外,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耗了好一阵儿。

青音说:“我先翻墙进去看看情况,没有人再叫你进来。”

我摇摇头说:“还是你翻墙进去,我自个儿从后门进去好了。穆苏不让你带我出去便是怕惹麻烦,我俩现在这样子要是被穆苏撞见,我没多大关系,要是撞上了就说,就说我出去重温回忆。可连累你就惨了。你进去把门打开。”有门不走,干嘛翻来翻去。

青音泪光闪闪:“好妹妹,姐姐没白疼你。对了,你一会儿快点回去换身衣服,别着凉了。还有,今天的事暂且保密,千万不能说出去!”见我点头,便把我向门前推了推,放心的一个飞身跃了墙。

“喂,开门呀······”人去哪儿了?

我跺了跺脚。小心翼翼走到门前推了推,门被虚掩着“吱呀”开了个缝,遂轻手轻脚推开门探头望了眼,见无人才放心大胆进去,又掩过门轻轻上了栓。正当我蹑手蹑脚准备偷偷潜回月落院时,谁知蓦然回首间,那人却在身后十尺处。

一伞一青衣,一纸一红梅。穆苏就那样不打一声招呼的凭空冒了出来,吓得我赶紧扶墙回逃,险些滑倒。

“回来了?”

冷冷的声音飘进耳朵,我连忙扶墙稳住了身子,直觉头皮一阵发麻。思及青音方翻墙而入,莫不是也被逮了个现形儿,赶紧偷眼四周,却空无一人。

我点了点头定定望着他,因为失忆的事还有些莫名的气他,见他不再说话,脸上结着层厚厚的冰霜,便是让人光看着都不寒而栗。

眼见混不过去了,我整了整声试探问:“你,不问我去哪儿了?”

“去你想去的地方了。”他语调平缓的说着,我竟再生不起气来,反倒取而代之的觉着自己无理取闹。

我脑子飞转,这么平静的反应?还去我想去的地方了,他知道我去哪儿了?

“我今天去镜湖了,逼青音姐姐带我去的。”瞬间想抽我自己一嘴巴,竟然一股脑儿全招了。

可郁闷的是穆苏竟然一派淡然,全然没有意外或者惊讶什么的。难为我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还能这么强装淡定的见人说人话。

他大步朝我走了过来,倾斜伞沿将我罩住,又递给我手中像是早已备好的一件白色披风,这才淡淡说道:“天凉,赶紧披上。”

我接过披风迅速裹上,偷瞄了眼他不动声色的脸,预感不妙。于是嘴上又开始犯贱,“你就不问我为什么去那里吗?为什么我会弄得周身都湿了?”

见他不语,我再次非常诚实,不打自招地继续嗫嚅道:“我又下了一次水,还差点淹死在湖里。”

依今日所见,我的落水失忆绝对不是轻生这么简单,可为何穆苏会那般说,难道他也不知道我此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良久,穆苏冷眼看着我,难得面无表情地吐出几个字来,“听起来,你好似很自豪。”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话搞得有点措手不及,摸不准言外之意。他在讽刺我吗?

他生气了?我的第二反应告诉我。我有些郁闷难言,不明白我都来不及生气,他这生的哪门子气?

“我······”我张口想说点什么,却见穆苏依旧不说话,只默默的将我看着,像是要等着把我看穿一样。

我被他盯的发毛,未曾想过,原来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暴风雪来临的惊险,而是它来临前我看到了它的征兆,却无计可施。“你……你都不发火吗?”发出来就好了,不然沉积久了,像火山喷发一样就骇人了,我默默想。

他好笑的将我看着,就像是在看他手心里的一只虫子翻跟头,被我给逗乐了一样,嗤声道:“为什么要发火?”

“因为我违背了你的意愿,还逼迫青音姐姐违反你的命令。”说完我即刻闭上了嘴,埋头时不时瞟他两眼,又不敢正眼瞧他。然而心底却有万般苦楚,原来生气这事儿也是要抢占先机的,还得比比谁硬过谁,我比不过穆苏,便忍不住更想气他,只是一字未提我们遭遇黑衣人袭击之事。

“我的意愿?”像是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般,他诧异地看着我。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敛了敛神色转移话题,催促我赶紧回去换下身上的湿衣服,就像那晚一样,再一次只字不提。

“厨房备了姜汤,一会儿回去便乖乖喝了。”

实话说,我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好像什么都算到了,什么都知道了一样,就堵着门口等我们回来自投罗网。想到可怜的青音,难为她还是被我亲自拖下了水,“穆苏……我还有一事同你说。”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再次坦白从宽,“今天是我自己想出去的,不关青音姐姐的事,大家都说你明辨是非,你不会责罚她的吧?”

他看着我又是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有错便要认,有过便须罚。她身为下属,应当知道该怎样去执行主子的命令,而不是任意妄为。”

我自知谈起责任,是我怂恿的青音,所以所有的责任我也有一半,但却还是不能认同他这般冷冰冰的责罚。“可是你凭什么……”还未及说完,我便忍不住“啊嚏”“啊嚏”的接连着打了三个喷嚏,顿觉着鼻子开始发堵,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穆苏眉头微蹙,语气也松动了些,“快些回屋吧,青音的事我会好好处理。”

穆苏给我的印象,总的来说就是高冷淡漠,好似天大的事都不会让他动容,他就像是一株清莲,亭亭玉立,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矣。若我非要去亵玩那么一把,估计最后还得把火惹到自己身上来,于是甚为自觉的闭了嘴。

想想如今的我,在穆府又还有几人真心待我好的呢。这次是我亲自拖的青音下水,受罚想必在所难免,不免又添几分内疚。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个水墨画一般淡然优雅的男子来,如果换做是他,还会这般冷漠的样子吗?他说他是我的哥哥,可哥哥不应该照顾妹妹的么?他会住在什么样的地方?会不会也会想想我会怎么样?如果我也有个家,又会该是什么样子呢?还有今日在镜湖经历的种种,可惜我没能全部想起来,脑海里刹那浮现出来的画面,那个追杀我的人会是谁,为什么说我是乐家人,所以就得死?

穆苏撑着伞默默地走着,然整个伞面有一大半都罩在了我这边。走了没多远便见到妙陶一手撑伞,一手握着一把伞恭敬的候在不远处。走至妙陶跟前,穆苏什么也没说就把我丢给了妙陶,一声不响的便要离开,他玄色的衣衫,左肩处已然深了一格颜色,被雨水濡湿了大半。

“乐家······有个被抛弃了十几年的女儿?”我突然出声,穆苏玄色身影骤然一顿,却迟迟未回头。

“你听谁说的?”

他忽而转过身来望着我,“听听就过了,不过一些耳传口授的逸闻,当不得真。若是实在无趣,书房里还有些你不曾读过的奇闻异谈的书,改日过来取吧。”

听到青音的消息是在第二日了。因为不顾一切跳了水,又裹着湿衣服那么久,终究弄得自己着了凉,整整昏昏沉沉睡了一下午。青音最后还是被穆苏责罚了,罚禁闭一个月。听起来是挺轻的,不过对于天生闲不住的青音来说就另当别论了。想起穆苏昨日说的那句“我会好好处理”来,不得不说佩服,穆苏处置人倒真有一套!也算严谨执法,惩戒得当了。以我看青音绝对是那种能挨打能挨骂能不怕死的“三能”产品,这些个责罚算不了甚。不过要是让她一个月没人说话,没处蹦哒的安安静静待着,那绝对是一种折磨,兴许还会痛定思痛呢。可是这样一来,不知怎的我那些原来的内疚就都烟消得没了影,倒是为即将迎来的未来一个月的安静日子暗自庆幸。

自在镜湖有惊无险后,我便再未出过穆府,那日突发的刺杀事件也渐渐在心间沉淀。不论因由如何,事情的真相总会知道,而如今对我来说迫在眉睫的事便是恢复记忆,想起落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日子无聊的又过了几日,阴雨连绵的天气也渐好转,秋高气爽,然而天气却也一天天寒冷了起来。我拿了个布条结的球在院子里抛来抛去撺掇宝宝,活活将它当成了犬来驯养。

“宝宝,去!叼回来娘亲请你吃骨头。”宝宝飞快的奔了出去。

“主人,你怎么还当上那狼崽子的娘亲了啊?”

“那什么,没娘的孩子像根草,没娘的狼崽像只狗,那样它会被小伙伴歧视的。”

“主人,那它还有爹么?”

我傻楞了,这个问题还真没考虑过呢。“会有的,会有的,不成,你来它爹得了?我会让它好好孝顺你的。”

妙陶翻了个白眼,瘪嘴道:“主人是要让它分骨头给我吃吗?我才不要这个儿子呢。”

话说我只是这么随口一个玩笑,却没想真就人来认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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