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启凡和楚晴一早,便被康元清嘱咐着随康家三兄弟挨门拜访住在京华的康家旁系长辈去了。三媳妇正式回归康家,怎么地也得全了礼数,由一个中将、一个副部、一个正厅级三兄弟组成的拜访团队,也不可谓不隆重。
康元清则心情大好,兴致勃勃地拉了康紫荆到书房,道:“闺女,有些时候没和我练习书法了,来,看看爸爸的字退步了多少?”
康紫荆就笑着道:“爸爸,你那字铁划银钩,退步不了的!”康元清听出了一些意味,便道:“丫头,你这是在夸你老爷子吗?”康紫荆就笑着一言不吱。康元清便道:“我要是有个书道圣手的老师,也不见得比你差!”
这时,岑希推着奶奶进了书房,见父女俩互相说笑,不由得饶有兴趣的在旁边看着。
闻斐此时,正头大如斗地被徐医生纠缠着:“闻同学,这里没有外人,您跟我说说您医治的原理,可以吗?”徐医生在西厢房里紧拉着欲逃离的闻斐,一脸诚挚地看向闻斐道。自从徐医生从石化状态醒来之后,眼睛就没离开过闻斐,好不容易得了空子,对闻斐自是穷问不舍,弄得闻斐哭笑不得,感情这又遇到了一个“医痴”。
闻斐挠了挠脑袋,对徐医生道:“徐叔叔……”徐医生连忙摆了手道:“不敢,不敢,叫我老徐就行!”
闻斐暗叫一声:“MYDOD!”怎么比那个奥朵克还直接,我叫你老徐,紫荆姑姑不得敲我脑门子。便直接无视徐闵江的“不敢”,道:“徐叔叔,我们家是中医世家,你专攻的是西医吧,我给您个建议,您找些中医方面的书籍先看看,等过两年我再跟你讨论行不行,要不现在跟你说,您……您也听着挺累的,是不?”闻斐是实在没辙了,只能行此缓兵之计,不成想就因了闻斐的这句话,徐闵江以五十之龄学起中医,十年终于有所成就,这是后话。
闻斐挣脱了徐医生的纠缠,便冲岑希一行人所在的书房走去,刚进屋,就听康紫荆正激动地冲康元清讲着:“爸爸,去年香港秋拍上,一幅无款无识的《洛神赋》书贴,你猜拍到了多少钱?”
“多少钱?”到了康元清这个境界,已经对钱淡漠地很了,康紫荆自然也是清楚,自不在此卖关子,直接道:“七千五百万元美元!”
康元清眉毛一挑,意外的“哦”了一声,道:“无款无识的一个书贴,竟然这么值钱?”康紫荆见一向淡定洒脱的父亲也大显意外,不由更加得意地道:“是啊,你知道为什么?”康元清斜了一眼自家女儿,不动声色地道:“难不成是你老师的手笔?可据我所知,你老师的笔墨可是从不外流的!他缺钱了?”
康紫荆不由惊异地看向康元清,暗道:“老爸的思路果然清晰,一下子竟然跟老师联系在一起。”不由笑了笑道:“不是我老师的手笔,却又跟老师大有联系,那无款无识的《洛神赋》,经六名大师联手鉴定,是千真万确地真迹,可是奇怪的是……是……”说道这,康紫荆声音不由的有了一丝颤抖,“是那字贴里竟流韵着老师书道圣手一派特有的清辉,老师通过特殊途径将那字贴借来了一天,把自己整整关在屋子里一天,到了晚间,老师从屋里出来,脸上竟显得极是疲倦,老师……老师跟我说,从此再也不敢以书道圣手自居,因为老师说……”“说什么?”康元清追问道。
武竹道场书道圣手,有一些极为隐秘的故事,即使是康紫荆也不知道,可不并代表康元清这一级别的国级元老不知道,这些极为隐秘的故事关乎到国家安全,因此,康元清也自是沉不住气。
康紫荆深吸了口气道:“老师说,字间流韵的清辉达到了他的修为,尚可偶有承载,可要想完全复原笔墨,甚至……甚至还原原作的情境、心意,乃至……乃至产生时空回溯,却是神迹,而这无款无识的《洛神赋》就是神迹。”
“有这事?”康元清听了低着头缓缓地背了手,来回踱着。
闻斐听了,不由下意识地看向岑希,岑希也正自一脸神秘地瞟向自己,去年岑楚天过年前,来到闻家说是看望妹妹,到闻家做客,其间将闻斐唤了出去,俩人在院门前的河边足足聊了二十多分钟,回来时,闻斐手中便多了一张银行金卡。
“爷爷,不就是一幅字吗,有什么特别吗?”岑希好奇地道。“呵呵,你不懂的!”康元清抬了头笑着望向岑希。而后见闻斐正自站在桌边,象有心事的样子,便道:“斐儿,有什么事吗?是不是闵江的疯劲把你吓着了?”闻斐忙道:“爷爷,没有,我是想您身体也好了,明天我就去外公外婆家住两天!”康元清一拍脑袋道:“看我这老家伙糊涂了!”说着冲康紫荆道:“紫荆,你明天送斐儿去吧,顺便带点茶叶给弃丰。”康紫荆拈着手中的紫竹中毫,看向闻斐道:“那明天我们八点半出发,我带你去市区帮你买些礼物,再送你看外公外婆,好吗?”
闻斐见康紫荆想得如此周到,不禁笑着道:“谢谢姑姑!康元清又转头对康紫荆道:“钟明那边就一点查不到线索?”康紫荆会意道:“查了,查到一个欧洲庄园主,线索就断了!”“噢!”康元清皱了皱眉。
“老师本不想把字还了的,可又怕写字的人怪罪,犹豫再三,还是还了,所幸那字幅最后被一个华人购买了去。”康紫荆看着父亲,轻轻说道。
闻斐听明白了,敢情这父女俩还在为自己写的字幅在那纠结呢。不由得无奈的挠了挠头,康紫荆见闻斐如此,以为闻斐听得无聊,便不由冲闻斐一笑道:“小斐,来,姑姑看看你的字写得怎么样!”闻斐一听,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姑姑,你可饶了我吧,我哪里会字。”
这时一直坐在轮椅上的岑希奶奶笑了,看向康紫荆道:“你打小爱好这个,难不成都以为大家象你?”康紫荆就冲妇人撒娇地拉了长音儿道:“妈,我这不是为小斐好吗,如果他有底子,我可以把他收为徒弟的,能当我康紫荆的学生,还屈了小斐不成?”
岑希奶奶就呵呵笑着,看向闻斐道:“嗯,难得你姑姑有这心意,要不你就写写吧,我以前也跟你你姑姑学过呢,只是现在……,”说着不由看了看自己的腿,便止住了话,神色有些黯然。
闻斐就笑着蹲了身子,将手扶了老妇人的腿道:“奶奶,你现在也可以写啊!”说着,不动声色的用脉力导出三四粒火系清玄,瞬间没入老妇人的腿内,岑希奶奶只觉着双腿一热,不由一怔,看向闻斐,闻斐站起了身子,伸出手道:“奶奶,来,站起来!”
康元清和康紫荆不禁愕然的看向闻斐,岑希却是反应得最快,小脸兴奋地道:“奶奶,快站起来,闻斐说你能站起来,你就能站起来!”
岑希奶奶半信半疑地看了看闻斐,又看向康元清,康元清就轻轻地点了点头,老妇人扶着轮椅慢慢下了地,双脚着地,竟感觉两腿有力,原先阴寒疼痛酸麻无力的症状,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由向前轻快地走了两步,回头紧盯着闻斐道:“孩子,是上天派你来搭救施恩于我康家的吗?”说着,竟流下了眼泪。
闻斐忙摆手道:“奶奶,你的腿本来就不严重的,我刚才不过是疏通了一下你的经络,你能好跟我关系不大的。”岑希听了就撇了嘴巴,康紫荆心里也暗道:“这孩子治病的神通果然了得,不过说话怎么有点二呢,跟你关系不大?那我妈一下子就站起来行走自如,难不成是神灵附体?”想着,不由白了一眼闻斐,道:“今天我还非好奇看看你的字不可了!”
其实康家上下,在闻斐治好了康元清的病后,就有了求闻斐医治岑希奶奶的心愿,不过看闻斐治过病之后,竟是元气大伤的样子,任是谁也不好意思再行自私的提出,只是一味地沉默着。
听了康紫荆的话,岑希就含了笑,揶揄地看着闻斐,康元清也不作声,鼓励地看向闻斐,岑希奶奶更是笑着说好。其实康元清也好,康紫荆包括岑希奶奶,都希望闻斐能被康紫荆收为学生,如果闻斐具备书法的入门天赋,哪怕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康紫荆都会毫无疑义地收闻斐做学生,原因就在于这是康家报答闻斐的一种方式,一个乡村的少年,即使有了一身离奇的医术,却还是需要一个好的发展平台不是。
能够做康紫荆的学生,就意味着进入武竹道场的外围,康家知道,武竹道场的影响力,足可以改变一个人整个的命运轨迹。
闻斐哪里知道这个中原由,不过看向两位老人还有康紫荆期待的目光,也猜出了其中康家二分用意,不由得有几分感动。犹豫着向前一步,接过了康紫荆早已举在半空的紫竹中毫,寻思道:“不就是写个字吗,为什么他们对我的字这么看重,刘一尔他们是,康元清也是,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道道?去年楚天舅舅说那张卡里有一个亿美金,看来还真是岑希外公帮我凑了整,我的一幅字竟值七千多万元?还是美元?”
见闻斐拿着笔,迟迟不动,康紫荆还以为闻斐怕出丑,不由笑着鼓劲道:“小斐,这里都是自家人,写得不好也没人笑话你,姑姑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潜力,快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