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清笑了笑,她感觉心情轻松许多,不由得想起了李明宇的话语,想到有些日子未见他,便随意的问道:“枫林,明宇近来很忙吗?怎么开年后一直未曾见过他?”
“清儿好象待明宇特别好。”君枫林目光锁住叶文清似是有些醋意的道。
叶文清下意识的解释道:“林,你别误会,明宇是与我性格有些相似的人,所以比较我和他比较谈得来。”
君枫林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嘻嘻道:“我知道,其实清儿不用特意跟我解释的。”
叶文清愣了愣,脸不由得开始泛红。
“逍遥门近来有几件大事需要处理,所以李明宇这段时间都不在帝都。”君枫林道。
叶文清明了的“哦。”一声。
“我想再过几日他应该就会回来。”君枫林话音刚落马车停了下来。
“爷,皇宫到了。”剑站在马车外恭敬的道。
听到剑的声音,两人相视一笑,彼此的心经过这不算长的马车之行似乎轻松很多。
“清儿,我们先去见昊天吧。”君枫林心情愉悦地扶着叶文清下马车,温柔的笑看着她。
叶文清面带羞涩地点了下头。
君昊天见到一身淡雅女装的叶文清,似乎有些意外,略有失神的看着她。
“昊天,是不是长时间没见我穿上女装,有些不太适应了?”叶文清微笑道。
“清本就是女儿身,还是穿回女装好看些。”君昊天用言语来掩饰他的失态。
“皇上,太傅的朝服已备好。”贵喜走了进来,对着君昊天恭敬的道。
“清,你真的要做这样的决定吗?”君昊天神情认真的看着叶文清。
君枫林与君昊天的心境是一样的,他也认真的看着叶文清。
叶文清扫视着两双真切关心她的眼睛,心道:眼前的两个男人,一个是至爱,一个是至亲,还有一个未到场的至交明宇。他们三人在自己的心目中都有着不一般的地位,而今他们都在做着同一件事——载民国政治,如此自己岂能袖手旁观。
她面带微笑的点了下头,“昊天,你不用担心我。虽然我不曾参与过政治,但还是对其有所简单的了解,知道官场的黑暗与复杂。况且我并无实权和实职,只是作为你的一个顾问参与朝会而已,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清儿,朝事及朝中之人远比你想象中要可怕的多,这里可能会比你所见过的战场要阴险百倍。如此你真的不害怕吗?”君枫林提醒道。
叶文清心道:是呀,从中国的古代历史中有所了解到,官场上的人和事,的确比直接的战场更为恐怖和阴险,多少当官的人是人面兽心。我一个重生的人,虽然更加知道生命的可贵。但在这陌生的国度,我的思想、性格、内心的情感,及这三年多所经历的种种,让我真的感到有些身心疲惫,感到好累。有时候真想睡着了就永远别再醒来,或者上帝把我的灵魂收走。倘若我真的会因为与至亲、至爱的人在一起共事,而遭遇不测,我无怨无悔。更何况能与心爱的人天天相见,能够为他分担点微薄之力,如此此生足矣。
“枫林,我已想好了。”叶文清郑重的应道。
君枫林笑看着坚定的叶文清,心中默念道:清儿,既然你决定了,我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他把目光转向君昊天,“天儿,九叔昨日想到了一个关于清儿身世的说法。”
“哦。”君昊天认真的看向君枫林。
“天儿,世人都知清儿之前是与凌叔,你外祖父‘天下第一智慧人’凌智渊一起生活在毛山上,由此世人对清儿的博学多才并不足以为怪。
在当时你尚且年幼,凌叔年事已高,故清儿做了你的夫子,在世人看来或许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再后来清儿在大殿中解了西洋国的难题,她的才智让各国使臣无不心服口服,想来世人也是因此才称清儿为‘天下第一女夫子’。
至于北胡国前宰相的品性天下人皆知,他不可能会让他的千金在外求学,更何况是异国他乡,这也是世俗不允许的。虽然之前耶律漠向天下诉说清儿与其前宰相千金是同一人,不久后他还把清儿下旨册立为他的王后,但不出多日他又对外宣称清儿已被他的嫔妃所害,并隆重厚葬了她。如今天下人都知北胡国的‘叶文清’已死,且其家族也被诛灭了。
故而,我们可以对外说,清儿与北胡国前宰相千金并非同一个人,只是其名其姓其样貌与之有些巧合罢了。之所以她极少露面,一是因为她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子,二是因为凌叔的过世。她与凌叔不但有着师生之情,还有知遇之恩,因此,一直在毛山上为凌叔守孝。但看到载民国遭遇战争,她不得已而为之,才女扮男装下山以‘清先生’的名义来助你这个曾经的学生,恩人的外孙。”
君昊天静静的听完君枫林的讲述,露出了一个微笑,“世人都知道外祖父是个云游四海之人,我们可以说清是他老人家在外偶遇的。因见其是一个居无定所的小姑娘,便让她跟随在身边。”
“清儿,你同意此番说法吗?”君枫林笑了笑,看向一旁沉默的叶文清。
叶文清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心道:他这都是在为我着想,他怕天下人说我是个不爱国、不守妇道之人,以及类似等等之类的辱骂议论吧。他是如此用心的呵护着我,而我却是那么狠心决绝的伤害他,让年轻英俊的他竟都有了不少白发。我的抉择到底是爱护他还是伤害他?
此时的叶文清多么想扑到君枫林怀里痛哭一场,告诉他‘林,其实我是喜欢你的。’她强压住她的心绪,轻声道:“昊天,我先去换衣服了。”
“贵喜,带太傅去更衣。”君昊天道。
贵喜把叶文清带到离御书房较近的一个房间里,顿时有一个美貌妙龄的宫女马上跪下行礼道:“奴婢见过太傅。”
“起来吧。”叶文清淡声应道,目光随意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布置简易淡雅的房间。
“太傅,您对这还满意吗?这是皇上昨夜亲自动手布置的。皇上说这里今后就是您在宫中的休息室,由宫女小凡贴身侍候您。”贵喜恭敬的道。
叶文清闻言扫了眼站在一旁的少女,见其与君昊天年龄相仿,她眉头微皱了皱,静静的道:“喜公公,替我谢谢皇上,就说我自己能搞定,让小凡别去侍候吧。”
“太傅,小凡是从小跟随在皇上身边侍候的,对皇宫非常熟悉。皇上说您对宫中还很陌生,让小凡跟随在你身边有事会方便些。”贵喜恭敬的微笑道。
叶文清看了眼有些为难的贵喜,又看了眼貌美的小凡,心道:昊天如此安排,想来是考虑到我对宫中环境及礼仪都不太熟悉,万一有什么事身边好歹有个照应吧。虽然不喜欢与陌生人打交道,但既然决定今后工作日要在这深宫大院中工作几个小时,就不能过于随心所欲了。她感到有些无奈的道:“喜公公,那就替我谢谢皇上吧。”
贵喜点了下头,恭敬的退了下去。
“小姐,小凡帮你更衣吧。”小凡面带微笑的道。
叶文清愣了愣。
“小姐,皇上昨夜跟小凡说了您的习性,交待了小凡该如何与小姐相处。皇上说小姐不喜欢人自称‘奴婢’和‘下跪’,所以小凡就随意了,也请小姐不要把小凡当外人。”小凡真诚的道。
叶文清闻言不由得细打量了下小凡,心道:这个宫女小凡相当聪明,观察敏锐,或许是一直待在宫中的原因,她比小静要冷静很多。眼底深处带有忧郁,没有小静那么的活泼开朗。“谢谢小凡。”叶文清露出了一个微笑。
小凡心中一愣,心道:这个叶太傅气质果然与传闻中一般清冷、淡然,言行独特。昨夜皇上告知她的习性时,真是纳闷了很久,她的习性可真是太特别了。怎会有主子对下人如此尊重,不用下跪,不用自称奴婢,还会时常说谢谢、麻烦之类的词语。
“小姐,你待人真好!”小凡看着有着冷漠外表的叶文清,语气眼神却是真诚无比,她感到心情轻松,且有些感动的笑了,脱口而出。
叶文清大概听出小凡此话中的意思和她刚心中所想,“小凡,既然皇上已把我的习性告知与你,以后我们就好好相处吧。”
小凡笑着点了点头,开始帮叶文清换上了有少许复杂的朝服,戴上官帽。
叶文清透过铜镜看着自己身上深蓝色的朝服皱了下眉头,心道:这衣服倒是合身好看,就是这官帽,一时还真有点难以适应。
“小姐,你对这身官服还满意吗?”小凡笑问道。
“还行。”叶文清勉强应道。
“小姐,你可是从古至今第一个上朝的女子,且还是有着高级别的太傅官职。”小凡心生敬佩的感慨道。
叶文清闻言顿时想到了中国古代的孟丽君,自嘲的想着:叶文清,你怎么就学起孟丽君了,你可比她差远了。恢复常态的她,面无表情的道:“小凡,我们走吧。”
小凡微愣,心道:这个太傅什么都好,就是人看上去过于冰冷了,平淡的表情、清冷的身影,让人感到似是冬天的寒霜,难以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