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芷琪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桓湛的笑容。眉眼微微的弯着,唇角轻轻的上扬,就这么一点点的角度改变,已经柔和了他刚毅的五官。
"觉得怎么样?"桓湛问道。
薛芷琪听到桓湛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奇怪的反应,让桓湛皱眉,受了重伤的人,应该先笑吗?
"笑什么?"桓湛忍不住问道。
"你笑起来真可爱。"薛芷琪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桓湛的唇角抽搐两下,转手,将一旁的水拿过来,慢慢的喂给薛芷琪喝,等到她喝完,给她擦了擦唇边的水渍之后,才"教训"薛芷琪。
薛芷琪"任性"的说着。
桓湛眉头紧皱的等着薛芷琪,看着她笑弯成月牙的眼眸,唇边盈盈的笑意,怎么都不忍心让这样的笑容在薛芷琪的脸上消失。
"没什么不舒服的,就是有些乏力。"薛芷琪这个时候才去回答桓湛最开始的问题。
这个笨男人,她受伤了,应该是他给她疗伤的吧。
她身体具体怎么样,他难道会不清楚吗?
在她的印象里,桓湛一直是一个自信甚至可以说有些自负的人,竟然慌乱到问她这样"无聊"的问题,真是……
"啊?哦。"薛芷琪的话有些突兀,跳跃太快,桓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听到薛芷琪这么说,桓湛眼眸立刻危险的眯了起来,俯低身子,阴冷的开口:"我们来谈谈这个问题。"
"啊?"薛芷琪一愣,下意识的向往后面缩一缩,只是她本来就是躺在床上的,再怎么挪动也不可能与桓湛拉开距离。
只好面对在她面前突然放大的俊脸,艰涩的咽了一口口水,紧张的问题:"什、什么问题?"
她总觉得这个时候的桓湛……好可怕……
他突然的变异了吗?
桓湛死死的盯着薛芷琪,看着她的眼睛左瞅右瞧的躲闪,就是不敢正视他的双眼,心里冷哼一声,伸出两指,捏住了薛芷琪的下巴,迫使她面对他,同时下着命令。
"看着我。"
冰冷的声音不怒而威,里面有一种让人无法反抗的威严。
薛芷琪只好慢慢的移动眼珠,怯怯的与桓湛对视,一接触到桓湛冷得好像冰川似的双眸,心脏猛地瑟缩了一下。
他、在生气。
想要躲开桓湛的目光,却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被他的眼神给擒住似的,根本就移不开,只好这样愣愣的回视着桓湛。
只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快过一声。
看着薛芷琪这样难得出现的柔弱模样,桓湛的心就好像是被猫爪轻轻的挠了一下似的,痒痒的还带着一些痛。
松开手指,抬头,慢慢的伸向了薛芷琪的头。
可以看到薛芷琪本能的胆怯,她却没有躲开,眼中有着迷惑还有对他的信任。
很显然,薛芷琪的这个反应让桓湛心情极好,心里的郁闷也消除不少。
伸手摸了摸薛芷琪的长发笑道:"知道自己错了吗?"
薛芷琪眨巴了一下眼睛,显然不太明白桓湛这么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桓湛也不着急,慢慢的提醒着薛芷琪:"为什么要自己动手?"
薛芷琪张了张嘴巴,当然是不想他出手。
可惜,想到了什么,又把差点冲口而出的话给咽了回去。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太让桓湛没面子了?
薛芷琪的动作自然是被桓湛看了个满眼,没有大声的呵斥,而是鼓励的诱导着:"想说什么,说出来。"
"你不能总变大。"薛芷琪快速的说完之后,立刻的闭上了嘴巴,眼睛忐忑的瞅着他,不安的颤动着。
"笨蛋。"看着这样忐忑不安的薛芷琪,桓湛再也问不下去。长臂一伸,把她紧紧的搂紧了怀里,感受着她软润温香的娇躯,埋首在薛芷琪的脖颈之间,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清新的女子香。
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只知道想要抱紧怀里的女人。
千言万语全都拥挤在心脏的位置,无论怎么张嘴都吐不出一个字来,只感觉心里有什么地方裂开了一个口子,钝钝的痛。
不知道,在她强行催动灵石力量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的忐忑不安;不知道,她在面对暗域之人的时候是否有过这样的小心翼翼;不知道,在她受了重伤的时候可曾如此的紧张。
他真的不知道。
他只知道,看到薛芷琪的时候,她已经那么做了,快速的、决绝的,不留一丝余地的做了。
理由了,果然是如他猜想的一样,因为他。
因为暗域的人总是要面对的,因为他不能总是恢复本尊,所以……她选择了自己出手。
薛芷琪咬了咬的嘴唇,在下唇上留下了一排白色的牙印,感受着桓湛的怀抱,轻轻的开口:"桓湛,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桓湛一愣,不太明白薛芷琪为什么这么说。
薛芷琪就这么任由桓湛抱着,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着:"我前世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对不对?"
"嗯。"桓湛点头,他可是一直陪在她身边,只是形态不对,她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罢了。
"所以,我也害怕了。"薛芷琪低声的呢喃着,"身边的最亲密的人,突然的成了杀了我的凶手……我很害怕。"
薛芷琪顿了顿,似乎是在调整她的情绪。
桓湛却是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怀里的人微微僵硬的身体,知道她的情绪在剧烈的起伏,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更紧的搂住薛芷琪,无声的给她力量。
薛芷琪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将心情调整好,这才接着说道:"我不是怕死……我、我就是、就是……害怕,曾经那么熟悉的人,突然的变得陌生。"
薛芷琪在桓湛的怀里语无伦次的说着:"我就这么自私,很自私……"
桓湛搂着怀里瑟瑟发抖的薛芷琪,心疼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他一直以为薛芷琪已经将前世的事情全都忘记了,原来,她根本就没有过去那个坎儿。
前世薛芷琪是孤儿,所以,她格外的珍惜身边的人,尤其是跟她一起修炼一起成长的辰奚。
辰奚对她来说,算是是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嘴里所谓的辰奚已经死了,
重生之后,她表面上假装不在乎。
应该是这样吧。
所以,她的决绝举动,除了不想让他们受伤不想让他们死之外。
自私……
唉……他该怎么说这个笨女人呢?
"自私就自私吧,有我呢。"桓湛没有给薛芷琪讲什么大道理,也没有给她做什么疏导,劝慰着她不要害怕什么的。
那些对于桓湛来说根本就没有意义,更何况,薛芷琪的问题不是说一两句话就可以解决的。
她需要的是身边人的实际行动,慢慢的让她找到安全感。
他、无需对薛芷琪做出承诺来,只要陪在她身边,用时间让薛芷琪体会到他的存在就好了。
怀里的人身体一震,然后,感觉到薛芷琪的两条手臂怯怯的伸出慢慢的环在了他的腰上。
感觉到他没有退缩,这才放心的搂住,靠在他的怀里无声的饮泣。
桓湛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搂着薛芷琪,无声的给她力量。
一万句承诺,无数的誓言,不如他的实际行动。
这个就知道假装坚强的笨女人,他会慢慢的教会她,有些事情不用自己扛,交给他就好了。
怀里人似乎是压抑了很久,终于的找到了一个发泄口,肆无忌惮的宣泄着她的情绪。
桓湛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就这么搂着薛芷琪,让她哭个够。
等到怀里的人哭累了,只剩下一阵阵的抽泣,桓湛才松开手臂。
他才有这么一个动作,环在他腰上的手臂立刻一紧,薛芷琪这样不舍的举动显然是讨好了桓湛,惹得他宠溺的轻笑。
低头,用鼻尖轻轻的蹭了一下薛芷琪的脸颊,低低的诱哄着:"乖,先松开,你该吃饭了。"
薛芷琪还是没有动,只是执拗的搂着桓湛,就像是一个任性的孩子,怎么都不会放开手里的玩具。
桓湛忍不住轻轻的笑着,伸手,拍了拍薛芷琪的手臂,跟哄小孩子似的哄着她:"乖,放手,我去给你弄吃的。很快就回来。"
听到了桓湛的承诺,薛芷琪这才慢慢的松开了手臂。
桓湛下地之后,开门出去,薛芷琪缩在了被里,感觉到自己的脑子有点晕晕的,不知道是伤势的问题还是刚才哭的原因。
薛芷琪轻声的叹息着,觉得好丢脸啊,她怎么哭得稀里哗啦的。
她、她怎么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来啊?
正想着,温热的布巾盖在了她的脸上,给她轻轻的擦着。
"我、我自己来。"薛芷琪脸上发烫,急急的说道。
哭成那个样子已经够丢人的了,现在还让桓湛给她擦脸,太、太……太尴尬了。
"别动,你伤还没好。"桓湛声音不大,却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薛芷琪果然是不敢乱动了,任由桓湛给她擦着脸上的泪痕。
桓湛给薛芷琪擦完之后,奇怪的俯下身子,凑近了盯着她看。
"你、你看什么?"突然放大的俊脸,让薛芷琪呼吸猛地一滞,磕磕巴巴的问道。
"你、脸红了。"桓湛奇怪的伸手一点,果然薛芷琪的脸颊热热的,"我用的力气太大吗?"
桓湛琢磨了琢磨,他好像没有用力气吧。
话才说完,眼看着薛芷琪脸上的红润嗖的一下加深,桓湛这才恍惚的明白过来,好像跟他用的力气没有太多关系。
"芷琪,你害羞吗?"桓湛好笑的问道。
"闭嘴!"薛芷琪把脸扭到一边,打死她都不会承认的。
她绝对没有不好意思。
看着薛芷琪别扭的模样,桓湛笑了起来,安慰着她:"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给你擦个脸,以前你还总是帮我洗澡……"
本来是想安慰薛芷琪的,哪里想到薛芷琪脸是越来越红,不仅是脸,就连脖子还有耳朵,全都红了起来,红得都快要滴血似的。
"闭嘴!"薛芷琪气恼的大叫了一声,他还敢说。
以前假装小孩子,骗她。
他们还一起洗过澡。
她一直努力假装忘记的,他这个无耻的家伙,偏偏要提。
气得薛芷琪恶狠狠的瞪了桓湛一眼,这个家伙,真是讨厌。
薛芷琪根本就不知道桓湛这个时候在想什么,她也不知道,她这样恶狠狠的一眼,在桓湛的眼里完全的不同。
粉里透红的娇羞带着浓浓的羞涩,好像是枝头熟透的水蜜桃,散发着诱人的味道,诱惑着桓湛去咬一口。
想去尝尝里面有多么的美味可口。
更别说薛芷琪那一眼,带着淡淡的水雾,眸光流转更是勾得他心里发痒。
偏偏那小嘴还一开一合的吐出两个字来:"闭嘴。"
水润的唇轻启着,露出里面殷红的小舌,在莹白的贝齿下,两者对比是如此的分明。
那小小的好像花瓣一般娇嫩的唇,似乎是在对他做无声的邀请。
桓湛绝对不是一个会亏待自己的人,更何况,他早就认定了眼前的人,那还客气什么。
直接的压了下去,细细的描绘着薛芷琪的唇形,感觉到怀里的人一震,似乎想要往后退缩。
桓湛眸光一闪,手臂一缩,挡住了薛芷琪所有的退路。
他想做的事情,怎么能允许其他人阻止?
为了惩罚薛芷琪的退缩,桓湛在软嫩的唇上小咬了一口,怀里的薛芷琪瑟缩了一下,本能的倒吸一口凉气,正好给了他可乘之机,长驱直入,闯了进去。
大大方方的在柔软的空间内巡视了一番,就跟一个王者在视察他的领土一般,没有任何一处地方放过。
强烈的攻势让怀里的人意乱神迷,软软的靠在了他的怀里。
桓湛相当满意的捉到躲闪羞涩的小舌,绞紧,努力的榨取甘甜的味道。
桓湛满意的想着品味着,果然跟他想象的一样,相当的甜。
不知道是不是怀里的人神智被迷惑了,竟然怯怯的动了一下小舌,桓湛身体一震,惊讶的停下了动作。
静静的感受着怀里人细微的动作,感受着她好奇的动了两下,然后微微的吸允,就跟吃糖似的吸着。
很单纯的好像是小孩子的亲吻,却一下子勾起了桓湛的全部热情,再也没有犹豫,狠狠的吻了下去。
温度持续的升高,让桓湛感觉到自己全身滚烫,怀里的人也被他传染了温度,热热的。
要不是最后还有一丝理智,想着怀里的人还有伤在身,极其不适合进行下面的动作,在最后的关头,桓湛终于放开了薛芷琪的唇。
低头看着薛芷琪双唇微肿,眼眸迷离脸颊绯红微微的喘息着,那意乱神迷的模样让桓湛好不容易克制住的理智差点崩溃。
果然,做事不能太冲动,最后受罪的还是他自己。
"芷琪,吃饭吗?"桓湛声音暗哑的问道,其实比起吃饭来,他更想吃另外一样。
"嗯?"薛芷琪显然是还没有回神,只是听到了声音迷迷糊糊的回了一声。
桓湛低头,俯身在薛芷琪的耳边,低哑的嗓音问道:"要不要吃饭?"
热热的带着湿气的气息吹入耳中,薛芷琪耳朵敏感的缩了缩,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桓湛,刚要说话,突然的意识到什么东西不太对劲,微微的垂下眼眸,小小的声音问了一句:"你能不能先起来。"
两个人贴着这么近,他、他、他的那个……
桓湛邪魅的一笑,故意的动了一下腰,然后,成功的看到薛芷琪的脸颊脖子以及耳朵,刷的一下全都红了,比刚才还要红……
"你、你、你……"薛芷琪尴尬的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应对眼前的情况。
看着薛芷琪越涨越红的脸色,都快要滴血似的,桓湛知道不能再逗她了,要适可而止。
不过,在起身之前,桓湛还极为恶劣的说了一句:"这说明我很健康。"
说完,桓湛起身,出去给薛芷琪端饭菜。
脸整个都要烧起来,薛芷琪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尴尬的躺在床上,腿上仿佛还能感受到刚才的火热跳动触感。
樱唇张了张,想要怒骂,终究不知道要骂什么,最后,只能咬牙低斥一声:"坏蛋。"
骂完之后,薛芷琪抓过旁边的薄被捂住了自己的脸,脸上火辣辣的烫。
她又不笨,当然知道刚才那句骂完全就是嗔怒。
似嗔似怒,嗔多过怒,里面带着多少的旖旎之意,也只有她知道。
等到桓湛端着托盘回来的时候,发现躺在床上的薛芷琪竟然用被子挡着脸,眉头一皱,将托盘放到旁边,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把将被子给掀开,惊问着:"你干什么?想捂死自己?"
薛芷琪抬头一看桓湛,脸上微微的有些发烫,但是比刚才好多了。
"没事,可能有点冷。"薛芷琪尽量淡定的说道,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
想不到她这样的举动真的骗过了桓湛,桓湛果然没有发现异常,慢慢的将她扶起来,靠着床坐着:"先吃点东西。"
看着桓湛转头去端饭菜,薛芷琪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还好,没被发现。
要是让他知道,她这么长时间还感觉不好意思,他是不是该笑话她了?
其实坐在床上以为自己刚才的表现完美无缺的薛芷琪哪里会知道,此时背对着她的桓湛正心情极好的勾起了唇角。
他的女人太羞涩了,羞涩就羞涩吧,他当什么都不知道。
说实话,他相当喜欢看到薛芷琪脸色绯红的羞涩模样,别有一番风情,让他心动不已。
"来,喝点粥。"桓湛将碗端到薛芷琪面前,想要喂她。
薛芷琪伸手过去,笑道:"我自己可以的。"
桓湛看了看薛芷琪,然后默默的将那一碗粥倒在了旁边的空碗里,里面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递到了薛芷琪的手上:"这样不会太热。"
薛芷琪看了看自己手上碗里的热粥,又瞅了瞅旁边托盘里的东西,笑了起来,低低的骂了一句:"笨蛋。"
桓湛微微的扬眉,歪着头斜看着薛芷琪,绷着脸低斥着:"胆子大了,敢骂我!"
说着,伸手一弹薛芷琪的额头,"命令"着:"快吃。"
"嗯。"薛芷琪微微垂眸,眸底波光流转,煞是惑人。
张口喝着热粥,明明是微咸的蔬菜肉粥,喝到嘴里,可是一直甜到心里去的。
她有这么娇弱吗?
竟然还只让她端三分之一的热粥。
知道她好强,桓湛不好阻止她要自己吃的要求,就想到这么一个法子,真是……挺体贴的。
喝了粥只喝了一半不到,薛芷琪就不动了。
桓湛低头看了看,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薛芷琪手里的碗接了过来,用勺子舀起,送到了她的嘴边。
薛芷琪抿了抿唇,小声的撒娇:"我吃不下了。"
桓湛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跟没听见似的,只是那么稳稳的举着勺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薛芷琪,那意思很明白,吃不下也得吃。
薛芷琪嘟了嘟嘴,恨恨的骂了一句:"霸道!"
在桓湛的"监视"之下,又被"强迫"着把剩下的粥全都给喂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