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彬站起来走向三柱,说:“你怎么了?是谁赶走的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不仅把我赶走,就连我给你用的装瓜子的女生也全赶走了。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提供用的时候是你叫我找的,你不用,也应该通过我对她们说呀!
“你却自作主张,一个个被你全赶走了,又把我姨从大街上拽过来,成什么样子?我姨也是人,你不能这么对待她!”瑞彬说着把雪怡扶起来。
三柱很尴尬,又不想在一个孩子面前示弱,强词夺理:“瑞彬,这个你管不着,她是我老婆,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跟你没关系!”
瑞彬逼到三柱跟前,“你老婆?你回家管去!既然来了我家,我还是管定了!”
三柱看到瑞彬的个头比自己还要高一点,又气冲冲的样子,退缩了。“好好好,我不跟你说了。”说着又拽起雪怡说:“走!咱去问问珍珍,是谁把她赶走的?”
雪怡没有抗拒。虽然手被三柱紧紧抓着,但她的脚步很顺从地随着三柱。因为从瑞彬家到珍珍家,要再一次路过自家门口,到达自家门口的时候,才是抗拒的最佳时期。
她幻想,三柱去瑞彬家碰到钉子后会主动放弃。雪怡不想在众人面前拉拉扯扯,很丢人。谁知,到达自家的门口,三柱看都不看,加快了脚步、加足了劲儿拽着雪怡继续朝前走。
雪怡开始抗拒,拖长腰部、蹬直双腿,向后拖着。
路人奇怪地看着他们,跟着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众人议论:“三柱是不是拽着雪怡去离婚?孩子都那么大了,他们有什么事情过不去的?”
“见过两口子吵闹,女的离婚,男的抗拒。没见过老婆不肯,男的逼迫。这个男人是吃饱了撑的?”
“三柱也是,那么一个老婆,整天帮他做生意,生下的孩子又那么争气。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经常吵架?也许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咱看看到底三柱要去那里?”
雪怡终究因力气的悬殊拗不过三柱,到达珍珍家的时候,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珍珍的妈妈听完三柱的质问后说:“怎么了三柱?不管你赶不赶珍珍走,我们都没有怪你,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待雪怡?我经常听珍珍说,雪怡这个人挺好的,即热心又随和,对你的家庭真是考虑的面面俱到,你怎么总是跟她过不去?”
珍珍的妈妈怕说多了惹恼三柱,对雪怡不利。“算了,咱们什么都不说,你回去干你的,我女儿不会赖着你,咱们两家谁也犯不着找谁。”
三柱从珍珍家出来后,一刻都没有放开雪怡的手……
雪怡叙说完事情的全部经过,说:“姐姐,这就是吵架的原因。三柱把我拽回来,还是说我倒塌了他的生意。
“我说:‘你该问的也问了,别人的话很清楚,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要把自己的龌龊事都载到别人头上。你要认错,也许还会得到别人的帮助。你要耍赖,谁还敢帮你?’我正说着你就来了。你看我的膝盖,被他打破了,这条退疼的不敢着地,我还得做饭哪!”
荣连看看雪怡的腿,又看看三柱没有反驳的意思。轻描淡写地说了三柱几句,告别了。
李荣莲怎能相信雪怡说的话?又着急弟弟没有丝毫解释。她走出门外,悄悄对送她的三柱说:“你吃过晚饭,过来一下。”指了指东边的院子。
三柱返回屋子坐在椅子上,眼珠子跟随着雪怡一瘸一拐的身影不停地转着,就连吃饭时间都没有挪动。
直到雪怡洗刷完毕、擦净了地桌,安排好冰儿做作业。直到炎儿熟睡,雪怡有空闲时间躺在炕上的时候,三柱才站起身披了个大衣说:“操你伙妈们!你们过你们的清静日子吧。老子我要走了,永远都不想再回这个家里。”
雪怡今天是第一次在冰儿做作业的时候躺下的,她知道即便躺下,也因为疼痛而睡不着,自己睡不着就不会使冰儿孤独。
她的腿疼痛难忍却有所期盼。她期盼三柱被姐姐训斥而有所改变,就此安稳一段时期。她知道,尽管有姐姐的指导,三柱也坚持不了几天。熬一天算一天吧,熬一天孩子就大一天。“唉!炎儿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
三柱刚进门,荣连迫不及待地问:“小孩,你怎么才来?为什么披个大衣?”
“姐呀,别提了。今天,我虽然当着你的面一时逞能打了人家,可我的倒霉也就开始了。”三柱很无奈的样子,摘下大衣,卷了卷放在窗台根,坐在炕沿上。
荣连看着弟弟的样子很心痛,问:“怎么了?她还是饶不过你吗?我就知道,那么厉害的人,对你今天的举动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三柱说:“是呀,你走后,她说腿疼,什么也不干,躺在炕上休息了。我还得做饭,收拾,还得安排她的侄儿做作业。这不?这时才忙完。我是找了个借口才出来的,要不,我今天晚上还出不来呢。”
姐姐问什么借口?三柱说:“要到林场打探炒瓜子的机器在不在?时间长没有人到林场,看有没有小偷卸掉电动机,我才披了个大衣出来的。”
“唉!我就知道你活的很难,你二哥去河南经常跟我说。我跟你姐夫非常牵挂你。”荣连看了看凳子上坐着的丈夫。丈夫点头表示认可。
荣连接着说:“小孩,今天人家理直气壮地把你说的一无是处,是真是假?你怎么一点辩解都没有?如果真是那样,就是你的错了啊!要我看,你就是做十天饭也不亏呀!”
“姐,哪是那么回事?她非要我给瑞彬涨工资,才跟我生气的。她跟云祥是好关系,人家都还没有要求,也不能先给他涨吧!我就没同意,她就跟我闹。这不,装瓜子的女孩也走了。那么大的女孩子,谁愿意天天看我们吵架?”
三柱说完,伸出两只手做出无奈的样子。
荣连问:“你为什么今天下午不说?任其她把你说的一塌糊涂?”
三柱更是无奈,说:“这你就不懂了。我们这些年,她每次跟我吵架后,我给她道歉都不行,总习惯别人把我臭骂一顿。咱村里没人管了,就去她父母那里。先把我添油加醋地诉说一番,再让她的父母把我数落和责骂,只要她的气消了,才跟我回家。
“她诉说的时候我不能插嘴,我要插嘴,她父母就当场阻止,我已经习惯了。”说完,三柱凄凉的表情微微一笑。
看着弟弟无奈的笑容,姐姐更加心痛:“唉!没办法。听说你的两个孩子挺争气,梦儿是全县第一,炎儿在村里成绩也不错,经常考班里第一,又是一个大学生的料子。你就委曲求全为两个孩子过吧,我有机会也帮你说说她。”
“可不是吗?我要不是为两个孩子,我是低三下四的人吗?唉!孩子就把大人给牵扯住了,人常说‘可怜天下父亲心嘛!’”三柱故意把父母,说成父亲。
三柱是在姐姐姐夫打呵欠的时候回家的。他直接坐到雪怡面前,拍着她的肩膀:“喂,你睁睁眼,看我一眼,这是最后一眼。”
雪怡没睁眼,翻转身背对三柱。三柱又来到她前面:“喂!喂!你睁开眼,就看我一眼,就一眼。我马上走,你就是再想看,也找不到我了。”
她又翻转身,他又跟过去。来来回回重复几次。三柱没有了耐心,把雪怡的被子掀开,用手指狠狠的戳着她的肩膀:“你看不看?你看不看??你到底看不看??”
雪怡被触疼了,睁开眼狠狠瞪了他一下。
“哦!你看我了?你终于看我了?我说话算数,这是最后一眼,我现在就吃毒药。”
三柱倒了杯水,走到屋子里边,从箱子上拿出药片:“看好了啊!这就是毒药,我吃了啊!你看着我吃行吗?我已活不到凌晨四点,你就在四点前准备给我收尸吧。”
……
三柱用死来威胁雪怡,已经不是第一次。究竟有多少次,雪怡也记不清,但是,第一次她记忆犹新。
那是在排窑住的一天晚上,梦儿才几个月大,婆婆就在隔壁的大窑里。三柱又以屋子乱为借口,骂声轻一阵重一阵地没完没了。雪怡不想争吵,也跟今天一样闭上了眼睛。三柱一个人骂来骂去太无聊,把缝纫机当桌子写了一张纸条,掀起雪怡的枕头掩进去。
三柱走出去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雪怡拿起纸条一看,非常害怕。只见纸条上写着:“雪怡:咱们永别了。不要怪我走的仓促,谁让咱们没有共同语言,不能志同道合呢?请你不要找我,有合适的人家,就再嫁一个吧。别了!永别了!”
雪怡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迅速穿好衣服出去找寻。结果,第一个到茅房里,就看见穿着裤子蹲在茅坑上的三柱。
三柱看见雪怡后,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匆匆回到屋子,脱掉衣服呼呼大睡。雪怡担心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一晚上没敢脱衣服,也没敢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