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府大厅中,关家老爷子上座,旁边坐着关家主母以及哭的梨花带雨的谢夫人,三位少爷在下位一言不发。
厅中回荡着谢夫人悲切的哭声,关家老爷子虎目怒张,呵斥道:“别哭了,哭什么,老夫多年未曾动过武,竟有人将歪主意打到我关家来,好,好,好!”
关老爷三声“好”字出口,眼中精光四射,大袍无风自动,真是威风凛凛。
关家二爷性如烈火,见到姐姐啼哭,父亲发怒,拍案而起道:“爹爹你不必管,今天我就是把锦官城翻个翻,也得把小风找回来。”
“闭嘴,说话不动脑子,难道人家偷了孩子还会待在城中吗,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傻?”关老爷骂道,虎目带火,暗中想着最近究竟有谁盯上了他关家。
关家二爷被骂,怏怏不乐地坐回椅子上,大爷皱眉道:“爹爹,这些年咱们在锦官城并未得罪人,何况家中有爹爹你坐镇,大姐也会些武功,那人能偷走小风而丝毫不惊动大家,你说,会不会是自己人做的?”
关老爷闷哼一声,说道:“这事儿我也想到了,早上我已经下了令,关府只能进不能出,家仆正在一一排查,若是内贼,哼,我定让他后悔生在世上。”
关家大爷摇摇头道:“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大姐一回来便丢了孩子,我怕那人要对付的不是咱们关家,而是姐夫。”
关家三爷也附声道:“对啊,爹,我看咱们还是传信给谢家吧,毕竟那是谢太康的孩子,若是出了差错,恐怕,恐怕…”
关老爷虎目一瞪:“怕什么,怕谢太康来找咱们麻烦吗,难道我想让我那宝贝外甥出事吗?在他谢家一年没出事,到我关家一天就丢了,传出去还不是说我关家无能!”
关老爷夫人皱眉道:“老爷,现在可不是讲面子的时候,重要的是将孩子找回来。”
关老爷沉声道:“这事情处处透露着蹊跷,那人偷走孩子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如果是要钱就该传个信儿,就算是为了别的什么也至少应该有个说法,这样偷了孩子便没了音讯,算是什么?难道他大费周章就是要害我那孩儿,让我关家颜面尽失?”
关家大爷道:“我左思右想,也只觉得他们是为了对付姐夫,毕竟这两年姐夫武林至尊的名头太响了些,他脾气又古怪,暗中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因此才让风儿有此一劫。”
谢夫人带着哭腔说道:“自从那贱人来了之后,家中就没有安生过一天,你们以为为什么就我自己回来探亲,还不是那贱人缠住了谢太康,我看肯定那贱人派人偷走了风儿,若是让我查出来,这事儿没完。”
关老爷安慰道:“秀秀你莫要瞎猜,太康那边儿自有说法,你总是胡乱猜想反倒将事情闹大了。”
谢夫人名为关秀,这时候止住哭声,骂道:“有什么乱猜不乱猜的,她害了风儿自然能叫那孽种继承家业,好叫我赶出家门,我在谢家眼看着就要过不下去了。”
关老爷怒道:“眼下找回风儿才是大事,你们夫妻间的事儿不要多说,你是他谢太康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若是他敢做出糊涂事,我自有说法,我关家虽然不如他谢家势大,也绝不会白白让女儿给他们欺凌。”
谢夫人抽噎道:“那你们说怎么办吗,大家就在这儿坐着,能把风儿找回来么?”
关老爷见她气自难平,打发她道:“你回屋去照顾莺儿,我怕那人还会再来。我与你几位弟弟这就去找,你且放心,他动了我关虎的外孙,纵然是天王老子也逃不得。”
回过头来,关虎问三个儿子:“你们的人手都派出去没有,记住不要声张,让太多人知道此事反而不妙。”
三人点头,纷纷道:“早上接到消息便已经将人手派出去了,只是到目前还未有收获。”
说话间,忽然一个家丁跑进来急忙忙道:“二爷的一个属下说在城外七里滩发现了些异常情况。”
几人一听,纷纷起身前去。
苏信等他们出门,却没有急着跟上去。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本来都是很简单的,只是因为有了人的参与,你一下我一下,把简单的事情搞得极其复杂。
如此,胡从心正抱着那个叫做小风的孩子,既然如此,其他的一切都不需要过问,只需要找出那个可能的嫌疑人,然后逼问他即可。
再高明的侦探,也不如当事人的叙述更真实。
当然有些人会说假话,可是苏信却有把握让别人不至于说假话。
所以苏信没有跟着关家老爷离开,昨夜那个黑衣人回了城中,据胡从心所描述,那个人显然是认得小风的,如此便可以推断,那人定然是关家或者是谢家的人。
那么,他就一定还待在关府之中。
如果他跑了,被关老爷发现,无异于自寻死路,而关老爷们还未发现对方踪迹,那么他肯定还没跑。
苏信朝着关秀的房间走去,那人既然能够无声无息偷走孩子,必然是个能够自由出入关秀房间的人,说不定他现在也还在关秀房间里待着。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一个真正的高手一定明白这个道理。
关秀房外立着八个官府的护卫,苏信不想暴露身形,便藏在一旁偷听。
为了保证关秀等人的安全,如今房间里只有三个大人一个孩子,苏信能够听到他们轻轻的呼吸声。
三个大人分别是关秀,谢家的一个管家以及关秀的一个侍女,孩子自然便是被叫作莺儿的那个。
苏信略一感应,便知道昨夜的黑衣人正是谢管家,因为那个侍女根本不会武功,自然不可能在夜里爬墙出城。
“不好!关老爷他们有危险。”
苏信忽地窜到墙边出了关府,拉来一个路人问了七里滩的方向,急匆匆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