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泽文目光闪烁了一下,转头,收回目光。
在木微凉离开后,没多久,赵亦深再一次来到了徐泽文的病房,看着空空如也的病房,他皱皱眉,再一次离去。
徐泽文将一切揽在眼底,却什么都不曾说,他想,亦深一定是察觉出了什么,所以才会去而复返,只是这一次,他终究是慢了一步,那个‘女’人将一切都算计好了,当真是没有丝毫差错。
徐泽文一笑,不知道是该说那个‘女’人太聪明,还是应该说她心机太深!
赵亦深找遍了整个医院,始终没有人瞧见过木微凉的声音,他愣愣地站在住院部的大庭,暗想着,好好的一个人总不能就这么人间蒸发了吧?
想了许久,他觉得能够在医院里悄无声息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徐泽文。
可徐泽文那模样倒像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况且,他了解他,或许以前,他会对木微凉做些什么,他向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如果他真的要对木微凉做些什么,也该是报了恩之后,才会做,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
一时之间,赵亦深竟然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
突然,心头意‘乱’,有些恐惧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会不会是陆家兄弟?又或者会不会是赵亦甫干的?
三年前,他虽然击垮了赵氏,却念着兄弟情义并没有对赵亦甫做什么,这两年,赵家的情况虽然大不如前,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多少还是有些基业的,况且那边还有木家的支撑,总归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至于陆家那边,当年击垮了赵家之后,他已经再没有其他的心情去做什么,所以相比于赵家来说,陆家受到的伤害实在不算什么。
可即使不算什么,也打伤了陆家的元气,会不会是他们伺机报复?又或者是当年潜藏的那一股势力在做什么?
一时间,心头纷‘乱’,怎么也理不出一个头绪。
“亦深,怎么样?找到了吗?”李博雅的声音,打断了他纷‘乱’的思绪,让原本不安的心稍稍按捺下来。
“没有。”仅仅两个字,不再想说什么。
“亦深,你也不要太担心,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也许是她自己出去了,你先打电话到她的朋友那里确认一下。”李博雅口中的朋友指的自然是景瑶。
经李博雅一提醒,他才想起来,如果木微凉出院的话,一定会去找庄生。
于是,他二话不说,给庄生打了一个电话。
庄生接到赵亦深电话的时候,正在开部‘门’会议,可这一通电话来的太蹊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出会议室接了起来。
“喂,赵亦深,你现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赵亦深一听这话,心中一咯噔,就明白木微凉并没有去找他,犹豫了一下,他只说了一句:“没事。”
然后挂断了电话。
这通电话来的莫名其妙,挂的更是没头没脑,庄生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察觉不出这其中的蹊跷?
他迟疑了一下,拨出了木微凉的号码,可是铃声响了很久,始终没有人接。
他再打给赵亦深,那边也是一串忙音,正当庄生打算转回会议室取笑会议的时候,手机响了,打来电话的不是赵亦深,也不是木微凉,而是一串座机号。
看着屏幕上晃动的座机号,庄生皱眉,犹豫了几秒钟,接了起来。
“庄小生~”
电话里传来的是‘女’子惬意悠然的声音,刹那,庄生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他走到了角落里。
“微凉,你做了什么?”
“咦?这么快就知道了?”
“能不知道吗?有人已经打电话过来了。”庄生微眯起眼睛,从那双眼睛里,看不出他究竟是愉快还是不愉快。
“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不过是在我说了一句话后,就挂断了。”
“哦,那你说了什么?”
“我问他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哦,那估计是他已经确定我没有来找你了。”
庄生的眼睛又眯了几分,和刚才淡淡的表情不同,这一次带着几分危险。
“确定你没来找过我?微凉,你在哪里?”
电话里传来一阵浅笑,破有几分‘奸’计得逞的模样:“对不起啊,庄小生,我不能告诉你我在哪里,不过,我可以像你保证,我现在很安全,你不用担心,我打电话来,主要是告诉你一声,免得你担心,还有,帮我好好照顾念儿。”
“照顾念儿这件事情,不用你说我也会做到,不过,微凉,你告诉我,你究竟想要玩什么?”
电话那边安静了很长时间,就在庄生以为那边已经没有人了的时候,电话里又传来了声音。
“庄小生,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说,现在,我突然想告诉你了。”
庄生的瞳孔一缩,好看的桃‘花’眼深邃了几分。
“当年……我怀念儿的时候,他曾亲手送我上过手术台。”
庄生一怔,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庄生是聪明人,又怎会不知木微凉话中的意思?
他张张嘴,犹豫着想要说些什么,可那到了嘴边的话最后不过是那一句:“嗯,我明白了,不过,你要保护好自己。”
回应他的是一句轻应。
庄生挂断了电话。
他低头,看着握在手中的手机,目光有些怔然,心却疼着。
转身,他回到了会议室。
光线,将他的身影拉长,让那一道背影显得有些寂寥。
有些事情,他也从来没有告诉她,他想,他或许明白,当年那个男人为什么狠心将她送上手术台。
时光恍惚倒回了三年前。
三年前身处昏‘迷’中的她,躺在病‘床’上,身形单薄的她,看起来多么的让人心疼。
那个早上,他被医生叫到了医护室。
“病人的情况有些糟糕,她曾受过伤,一年以内都不能怀孕,可现在,她却怀孕了,前前后后又受到过几次重创,现在的身体极度虚弱,如果固执地生下孩子,恐怕——”
“如果生下孩子最糟糕的情况会怎样?”
“生命不保。”
“好的呢?”
“这个目前还不能确定,至少不会危及生命。”
“那好,我去和她商量一下。”
那时,他其实并没有和她商量什么,只是问了她一个问题:“微凉,如果有天,我和孩子只能存活一个,你选哪一个?”
那时,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沉默的看着她,目光满是哀伤,可他已经得到了最好的回答。
他虽没有问她,如果孩子和她只能保住一个,保谁?可他想,即便是不问,他也知道了回答。
于是,他决定赌一赌,最后,他赌赢了,母‘女’平安,只是念儿早产体弱,她失去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