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刚后颈被人偷袭了,现在还火辣辣的痛。她记得当时感觉身后有人影一闪而过,以她也看不清的速度突然给了她后颈一下。简单干脆力道十足的一下,刚好让她神经麻痹,陷入了昏迷。
醒来后的地点当然不知道,因为眼睛被黑布遮住了呗。她试着拉拽了下被绑到上面的双手,无意牵动手腕上的旧伤,痛得她只想喊麻痹!
作为被绑架专业户来说,她很快冷静了下来,屏气凝神凭着耳力试图搞清楚周围的环境。跳到脑海里的第一个词是‘静’,不像川州的安静。第二个词是‘臭’,像某某拿了双半年洗的袜子放在她鼻下,那种咸鱼混合生化用品的气味,让她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又臭又安静,看来是一个废弃很久的仓库或者老宅之类的。
她能想象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双手被绑吊在房梁之类的地方。脚尖勉强能触着地面,看样子是对方故意设置的。
“喂~”
声音很自然的回荡开来,像弹跳房一样不断反弹到耳边。
她扬起嘴角缓缓一下,至少能判断这是个密封的空间,也许有个窗户,不过应该关的很死。她想起电视剧里一成不变的烂桥段,被困的女主各种呼喊求助,然后恶人进来凶神恶煞的说‘你喊啊,你喊啊,你喊破嗓子也没人会来救你的,哈哈’。每次看到这种画面她都忍不住翻个白眼然后跳台。
等了半天还是没人来,她怀疑对方是不是把自己给忘了。
“不会让我也叫几叫配合气氛吧——”
说着她一脸黑线的叹了口气,脑袋往下低的时候,视线从黑布里漏出来,隐约可以看见周围的环境。她使劲蹭着鼻子,希望能看得更清楚一点。马勒戈壁,她忘了自己有鼻敏感,蹭了几下后忍不住打起了喷嚏,一个接一个根本停不下来!
“啊……欠欠欠欠……卧~槽!!呃……有点晕——”
脑袋有点缺氧。
歇了几分钟后她再接再厉,就当可以看清周围环境的时候,突然耳畔传来开门声。她神经一紧,急忙耷拉着脑袋装出还没醒的样子。
脚步声很沉缓,一步一步踱了进来,忽然在她跟前停住了。
她不由屏住呼吸,心跳却紧张的狂乱着。黑布很厚重,她看不见站在眼前的人,只感觉对方的目光正一寸寸掠夺她的身体,不好的感觉越来越重——
“我以为乐正爱雪儿不会玩装睡这种小伎俩,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调侃的口吻激起了她心里的怒火。
她本就是一个容易擦枪走火的女子,而且这次还无缘无故被袭击打晕抓到这里!
“呵呵,你似乎很了解我。”
“很多人都想了解你,可惜都被你拒之门外——嗯。不得不承认你很漂亮,演技也很高明……那天我竟然还真相信你是个傻妞,唉,几年没出来混,我都忘记这该死的万恶社会了~”
这声音听着好耳熟——
“我们见过?”
“当然了,不然我怎么能抓到你的疏忽,一下子就把你打晕了呢。我可一直记得你是个怎样的人,传说中的乐正爱雪儿百毒不侵,连阿大都能轻易打倒——”
最后那句话戏谑味更重。
她也恍然猜到站在眼前的男人是谁,那天在阿大的车子里见过一面,后来一次见面是在三无草堂外。只是她没想过,第三次见面会是这种方式。
“你叫康沃对吧?”
“聪明!”
一个清脆的响指声,几声鞋跟轻踏地面的声音。她要是没猜错,康沃正洋洋自得的跳着桑巴,庆祝自己逮到一条大鱼。
脑海里对于康沃的资料不多,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路人甲。她只想隐约记起康沃今年三十一岁,之前是个小混混,刀口上讨生活。后来一次偶然加入X,成为李祈沐的得力手下。几年前因为认识一个结婚对象退出X当起了警察,不过和李祈沐一直有联系,和阿大是好朋友。
大概的印象记得太深了,初见时是个笑容干净阳光的警察,再见时是个脾气暴躁性格偏执的小流氓。现在却是一个独自起舞的怪异男人,嘴里时不时发出嗤嗤的声音。
到底哪一面是真正的康沃?或者的截然不同两点极端凑成了一个康沃……
“你要为李祈沐出头?”
“boss是boss,他没下过任何和你有关的命令,我怎么能违抗boss呢~”
“你别告诉我你打晕我把我抓来这里,纯粹是为了和我聊天,呵呵。”
突然耳边略过一下呼吸,烫的她下意识往后躲。忘了双手被绳子掉在房梁上,手腕上火辣辣痛后她又回到了原位。
康沃又嗤嗤笑了出来,舞步越来越欢快,几乎和她此时的心跳达到同一频率。
“我以前想过当一个桑巴舞舞者,不过强盗和妓女的儿子怎么可能洗白。被人指着脊梁骨和脑门说多了,我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做一个刀口舔血的人!无所谓啊~谁叫我有个当强盗的好爸爸,有个当妓女的好妈妈呢。我听说你精通各种舞蹈,不如我们共舞一曲?”
她扭头从牙缝里蹦出一句:“别开玩笑了!”
“啧啧啧!我康沃从来不开玩笑,要砍就砍,要杀就杀。”
“你……啊!”
康沃直接拉过她的身体,不顾她疼痛的呻。吟,任性的配合自己的舞步,忘情又专注的旋转跳跃。她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偶,咬牙忍受手腕处撕裂的剧痛,脸上身上不断涌出冷汗。
一曲过后,康沃很满意的鼓着掌,绕着她边想边走,眼底的阴冷杀戮渐渐涌现。
她得以喘息,手腕处的痛直刺心口,她不敢再挣扎,压着嗓子低吼质问:“你……呃……你到底要怎样?!”
“你记得那个晚上嘛?”
“不要说废话!!”
康沃却显得很有耐性和绅士风度,抬手擦着她脸上的汗水,突然放在嘴里津津有味的吸允着。也许是喜欢这种味道,他突然伸出舌头往她脸上蹭。
她头皮顿时麻了起来,那种触感让她想起阿花舔自己的脸,黏糊糊的,超级恶心。她尽量闪躲发疯的康沃,见实在躲不开了一脚踹了过去。康沃顺势把她的脚揽在腰上,把她往自己怀里一拉,更加忘情痴迷的舔着她脸上的汗水。
“你……你疯了!快停下来……”
“古语有道美人汗如甜蜜,原来是真的。嘶~你身上好香~”
她感觉到胸口暖暖的,更加躁狂的挣扎。手腕处的皮肤被撕裂,鲜血顺着手臂流进身体里,在白色的衬衫上开出一朵又一朵妖娆的花。
温暖没维持多久,突然康沃脸色大变,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躁狂不安,满屋子瞎转,嘴里发泄的咒骂一些难听的话。
这疯子!
她的脸都要被打歪了,熟悉的血腥味在口腔弥漫开来。她试着舔了下,左边应该破了,她明显感觉那边痛得厉害,几秒后就肿成了个包子。
“红颜祸水!水性杨花!天下女人都该死!她该死,你也该死!”
康沃冲上来就拽住她的头发,眼和脸一样的充血通红,像是失控的野兽,嘴里不断发出嘶嘶的声响,听得人心头一阵发寒。
除了痛她也感觉不到什么了,剧烈的摇晃中眼上的黑布渐渐滑了下来,她睁眼的时候刚好对上康沃的眼神,红色的,血腥的,不像一个正常人……
她直接啐了康沃一脸血水唾沫,趁着康沃分身她一记剪刀脚就过去了,接着上吊的力量直接把他掀翻地上。
“乐……乐正爱雪儿你这个贱女人!”
康沃又没头没脑的抡拳冲上来,她借力往上一跳,一脚踢中康沃的下巴,他扑通一声重重摔到了地上,痛得他哇哇大叫了出来。
练过芭蕾就是好,她用力往上翻了下身体,右脚死死勾住绳子,以倒立的姿势挂在半空中。她顺势伸长脖子去咬手上的绳子,刚剧烈拉扯中绳子松了不少,她用力一咬就咬开了。见康沃满屋子找家伙,她害怕的打了个激灵,快速解开绳子落到了地上。
“乐正爱雪儿你要跑哪里去?!”
“哪里都好,只要不看见你这个傻逼!”
她弓着身子伏在地面,揉着受伤流血的手腕眼皮也不眨的盯着康沃。他很怕她逃出去,所以用身体挡住了大门的位置。而这个地方真是个废弃的仓库,到处都是垃圾,散发着奇怪的恶臭。
除了大门后,只有两米高的那个小气窗。
要想从正门走不可能了,受伤的她根本不是康沃的对手,她暗中估摸着小气窗的大小够不够自己爬出去。
这时康沃锁死大门,转身对她一声阴笑,嘶吼一声挥着砍刀冲过来。她引着他往角落里跑,有好几次砍刀都擦过她的脖子,差一点要了她的小命。
“哈哈,你这个贱人有种偷汉子就别跑!你他么让我戴绿帽子,我就敢一刀刀砍死你!你以为我真的是爱你啊,蠢货!要不是你能帮洗白,让我当警察,我正眼都不会看你一下。你以为你有多漂亮,老子看见你就想吐!竟然还把男人带回家里,弄得家里都是……老子砍死你!!”
“什么仇什么怨!老娘什么时候给你戴绿帽子了,你是不是气糊涂了!”
她欲哭无泪,能跑就跑能躲就躲,可康沃偏偏不往小气窗的墙边跑。面目狰狞的挥着砍刀一路叫骂,而她无辜成了康沃心里痛恨的女人。
康沃俨然被疯狂遮住了心智,眼睛充血的大骂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突然喘了口虚气脚下一滑,膝盖重重的跪地了。
她见此一脚踢飞他手里的砍刀,一个旋转后踏上康沃的肩头,借力跳起来抓住小气窗的边缘。害怕康沃又挥着砍刀冲上来,她像条毛毛虫一样蠕动身体,一个重心不稳顺势栽了出去。
几秒后——
“法克!!谁他么能告诉我一声,为什么仓库外是个露天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