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点头,不怎么在意的回,“我觉得还好,这块挺方便的。”
“你胆子到挺大。”池北河给出结论。
“练出来了。”叶栖雁笑了起来。
通亮的路灯下,她弯起来的嘴唇是粉嫩的颜色,没有涂抹任何唇膏。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深沉的凝在那上面。
感觉到他忽然朝自己走近,叶栖雁在后退,“池总……”
一步、两步、三步!
他看过来的目光,让人想躲开。
池北河脚步还在继续向前,高大的身子几乎笼罩住了她。
“你在紧张什么?”
“……”
叶栖雁像是噤了声,发不出来。
她已经退无可退,后脊骨都抵在了车身上。
惶惶之中,他一张天妒的俊容也在俯着逼近,喷在她脸上、颈上的呼吸,就像男人对女人若有似无的吻,“你的手在抖,眼睫毛在抖,嘴唇也在抖……”
蓦地,他朝她伸出了手。
后脑被坚定的扣住——“唔!”
叶栖雁好不容易挣脱开来,她往车旁边跳开了好几步。
甚至忘记了说再见,她仓惶的往住宅楼里跑。
池北河双手重新抄在裤子口袋里,并没有立即回车上,而是斜靠在车身上。
微眯起的黑眸,始终望着眼前的住宅楼。
直到她刚刚跑进去的某个单元,五楼的灯亮起,他才直起了身子,驾车离开。
傍晚,儿科病房。
叶栖雁坐在沙发上,整理着女儿晾干的小背心和小裤裤。
“哐当”一声,病房门被人风风火火的推开。
“雁雁,你的嘴怎么了!”走进来的白聘婷看她在摸着嘴唇发呆,好奇的问。
“没事!”她忙将在嘴唇上的手放下,不自然的摇头。
“开春风大,容易起皮,你没事多擦点护唇膏!”
“嗯!”
叶栖雁有注意到好友从进门时就扭曲的五官,不禁问,“小白,你怎么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别提了!你猜我刚才在楼下碰到谁了?”
“谁啊?”
白娉婷掐腰,愤声道:“寒声他妈,蒋淑贤!”
“我正接着我们主编的电话,一时不小心就撞到了她,非说我的挎包把她的给刮了,你没看到她那个张牙舞爪的样子,说什么她的包是在巴黎买的,限量版的名牌!呸,我看还不如地摊货!”
“行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叶栖雁安慰她。
“气死我了!她都配不上她的名字,哪里贤淑啊,根本就是个母夜叉!”白娉婷越说越气,“她当年对你做的事情,我一想起来就恨的牙痒痒!也幸亏你和寒声分手了,不然你要是真的嫁给他有那样一个婆婆,不死也是命大!”
闻言,叶栖雁的眉眼低下去。
隔天下午,池氏。
拓展部的会议结束,员工们陆续从会议室走出。
刚回到位置上坐下的叶栖雁,看到组长走到了她面前,吩咐着:“小叶,把让你准备的资料全部带上,和我去大商集团商定一下合同的细节,签约了这个案子就能落实了!”
“嗯!”叶栖雁忙再起身。
整理好了资料后,她随着组长走出拓展部。
进入电梯时,组长随口说了句,“这次池总还是会跟着参加,看得出这个案子他的重视程度,依旧不能出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闻言,叶栖雁不由又想起了那个吻。
傍晚,晚霞连天。
大商集团附近的商务餐厅,这个时间顾客非常多。
叶栖雁和组长,随着徐助以及池北河后面跟着走进去,找到一处相对来说比较僻静的地方坐下。
这里不像是人龙混杂的饭馆餐厅,来这边大多数都是商务人士,饭菜都是一些商务套餐,独立独份的,很快就被服务员端上来。
他们一行人是刚从大商集团出来,因为下午开的会议中,双方对合同上的几个地方都还需要有所修改,为了避免耽误明天约定好的签约时间,他们需要加班加点的完成。
因为到了晚饭时间,不可能让员工饿着干活,池北河向来对下面人体恤有加,提出直接先来用餐。
所以现在的饭桌上,都是各种有关工作的交谈。
“池总,如果按照大商他们提出来的要求,这里的绿化和水电工程都需要重新修改的话,那么我们的综合布线就得全部重新修改!”
“不必那么麻烦,只要将配套的景观设计换一种形式。”
这样的交谈里,用餐也很有效率的同时进行着。
过了十五分钟左右,池北河抬起黑眸,目光在他们脸上梭巡,“都吃饱了吗?”
他们齐刷刷的都是点头,表示吃饱喝足。
“吃饱就准备继续工作!”池北河点头,严肃道。
“是!”他们忙应。
很快就进入备战状态,徐助提前去结了账,他们一行人就近的从三楼楼梯方向走。
另一边的电梯刚刚到达不久,里面有人正从里面迎面走出。
叶栖雁不经意的一瞥,呼吸窒住。
心底,刹那间掀起一场兵荒马乱的烟尘。
五年的时间,之于一生来说长吗?不长,却也不短,能够改变很多事情,他的脸在记忆中快要模糊,却又那么的清晰,掀起来一层又一层的都是记忆的尘。
寒声!
不是说月底才回国么。
攥住衣角的手,涔涔的在渗着汗。
她必须很用力的攥着,才能有力气来应对这突然而至的前尘往事。
只要这样笔直的走上去,他们就会目光相交。
“池总,我想去个洗手间,你们先下去!”
声音发颤的说完这句,她像是逃似的扭头匆匆跑走。
组长不禁疑惑的嘀咕,“小叶刚刚不是才上完洗手间吗?”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看着她又慌又乱的背影,皱眉朝着她刚刚的视线望过去,敏锐的很快发现。
一名身高和他不分伯仲的男子,身形更修长一些,气质清冷间有股潇洒在,似乎比他要年轻几岁,长得眉目清爽,俊朗异常。
想到她的反应,黑眸一紧。
洗手间里。
冰凉的水柱在哗哗响,叶栖雁埋首在里面。
抬起头来,透过一层薄薄的水雾,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脸颊苍白如纸,连唇色都几乎是刷白,完全是不堪一击的模样。
再度用凉水洗了两把脸,叶栖雁拽了两张面巾纸胡乱的擦了擦,沉淀了气息后的走出洗手间。
整个过程里,她提心吊胆的像是个贼,一段纯碎的感情里,心里有愧的那一方总是没有底气的直不起腰。
终于走出餐厅后,叶栖雁才勉强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黑色的宾利已经开到了路边,知道是等着自己,她忙小跑过去。
打开后车门坐进去才发现,车里面除了前面驾驶席的司机以外,只坐着池北河一人。
“组长和徐助他们……”
叶栖雁疑惑的问,他们都是先出来的。
交叠着长腿而坐的池北河,语气清淡的回答她,“你们组长刚才家里来电话,说儿子急性肠炎送去了医院,徐助我让他去处理点紧急事情,和大商的合同修改,只能由我和你来完成了。”
“哦,我知道了。”叶栖雁点头,只觉得更疲惫。
池北河眼角余光始终斜睨在她身上,有着隐秘的打量。
他注意到她糟糕的脸色,察觉到她应该是洗了脸,脸庞两边濡湿的发丝,脖颈下还隐约有未擦干净的水珠,似乎都能感觉到凉水的气息。
一一都能看出她心思的不稳。
交叠的腿放下,他对着司机沉声道,“开车!”
一路上,叶栖雁脑袋里都是混浆浆的。
不时浮现出被她刻意尘封起的记忆来,一帧帧的旧画面,每个画面里面都有个她,还有一个寒声。
当黑色的宾利停下时,她才惊觉所到的目的地根本不是池氏的写字楼,反而是一所高档的公寓小区,入眼都是坐落的高层楼房。
“池总?”叶栖雁惊愕。
池北河一条手臂搭在膝盖上,语气淡淡的自然,“回公司比较堵车会耽误时间,这边比较近,我书房里也有办公区,而且晚上有个视频会议要在家里进行。”
在他家办公?
他应该是独住的吧……
叶栖雁一怔,如临大敌。
池北河直接对着前面司机道,“李哥,你可以下班休息了。”
“谢谢池总,再见!”已经拔下车钥匙的司机,闻声立即道。
驾驶席的车门打开,司机下车后,身影不一会儿就走出了老远,徒留下坐在车后的两人。
“池总,我还是回公司去加班吧!”咬唇了半响,叶栖雁只能道,同时伸手摸上车门把手,准备打开车门下车。
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叶栖雁猛地一惊,立刻想要抽回手,他却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没有多用力,可恰到好处的让她挣不脱。
“池总!”她低呼。
见他不为所动,她更急了,“池总,请你放手!”
“如果我不放呢。”池北河轻飘飘的说了句。
轮廓深邃的五官上,表情依旧是严肃的,可内双的黑眸里,却闪着促狭的光。
“……”叶栖雁的脸在红。
池北河黑眸盯着她的脸,将她此时所有紧张慌乱的模样纳入眸底,两三秒后,喉咙间沉沉的发出笑音,“不是让你做什么坏事,怕什么?我让你上楼是去加班工作,又不是让你陪我睡觉!大商的案子明天上午九点就要签约,今晚必须将合同全部改好!”
说完,他终于是松开了她的手腕。
另一边的车门打开,池北河踩着地面立身而站,回身看着她,“还不走?”
权衡了再三,叶栖雁也下了车。
默默跟在他身后。
C栋,独立电梯里。
感受着不断向上攀升的电梯,叶栖雁在心里不停的打起精神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