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在两间客房里面挑选了一间后,池北河便没有多做停留或者多说什么,只丢下一句“晚安”,便留给他一个进入主卧室的背影。
这一晚她却不好过,翻来覆去的辗转难眠。
总在担心着,下一秒,男人会蓦地推门而入……
隐隐约约,似是察觉到有什么异样!
睡梦中的叶栖雁,蓦地惊醒的睁开眼睛坐起来,屏息的朝着门口方向紧凝。
早醒好动的土豆,早就嗅到客房这里的不同气味,摇了两下尾巴,便前爪一伸,很轻车熟路的将房门给扒开一条缝挤进去。
看着土豆大摇大摆的进来,叶栖雁松了口气,却又立即提起来。
“出去!”她指着门口。
这一出声,土豆直接朝她扑上来。
虽说昨天在他面前表露出些勇气来,可她始终对这只土豆心有余悸,这会儿脑袋里浮现出的,都是昨天偷偷用手机百度查的信息量。
罗威纳犬身体强壮,动作迅猛,气势强悍,是世界上最具有勇气和力量的犬种之一……
叶栖雁吓死了,像是昨天那样别着脸躲着,发出低喊声来。
却发现它并没有扑到她身上,而是跳上来一口叼了个什么后,扭头就撒欢的往外跑。
她觉得虚惊一场,很快又差点哭出来。
它……
叼走了她的裙子!
“土豆,你给我回来!”
叶栖雁忙一把掀开被子的跃下了床,别说衣服,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狂追。
只是才冲出去,直接撞上了一堵结实的肉墙。
她被撞的呆了两秒,后知后觉的低头检查自己,她立即转身的想要关门,被他一把扯了回来。
“你勾引我?”
池北河一直有晨跑的习惯,平时也都是要带着土豆一起。
今早他换了衣服从主卧室里出来,就看到土豆兴奋的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跑过,直往楼梯方向奔,伴随着的还有客卧里面传来的女音。
他皱眉,直接迈着长腿走过去。
谁知还未等抬手敲门,里边人就冲了出来。
池北河喉咙发紧,清早的血液在沸腾。
被他扯回怀里叶栖雁,强狷的男性气息将她包裹,像是受惊的鸟,浑身僵硬的不行。
身上松垮的衬衣,和他的立领外套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你勾引我?”
池北河低眉,和她的喘息交织在一起。
“我没有!”叶栖雁羞恼的反驳。
他薄眯着内双的黑眸,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往回用力,让两人之间不留一丝的缝隙,“没有?我可是已经被你勾到了。”
“池总,你放开我!”她声音惊慌又无措。
伸手想要将他给推开,抵上他胸膛的手却很快被传到掌心的体温给缩了回来,她掩饰不住心里的紧张,嘴唇都在颤抖起来。
池北河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把将她推在了屋里的墙壁上,抬腿踢上了门。
后背疼的让她皱眉,猛地穿过发丝的长指将她后脑勺扣着抬起,紧接着,嘴上便被他温热的唇覆上……
红肿的嘴唇被他终于放开时,她的脑袋已经嗡嗡炸开了锅。
“不要这样!”
“池北河!”
“我们签下的结婚协议,代表我放弃了婚姻所带来的一切权益,可也代表了我不需要履行任何义务!我们只有夫妻的名义!你不可以!”
即将发生的事情让她慌怕,连忙搬出来提醒。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凝着她,里面眸色幽深,深得似要拧出墨滴来,最深之处却又有着熊熊燃烧的欲。
叶栖雁屏息着,紧张的看着他。
沉默间只有喘气声,就在她以为他被说服时,内双的黑眸在薄薄眯着,“协议上是那么写的,而且你也有起诉我的权力,可都阻止不了我现在想上你!”
“……”她被他直白的话惊到。
两人的呼吸混在一起,空气仿佛都在狂野叫嚣。
她绝望的闭上眼睛。
那股压迫的力道,却忽然消失。
叶栖雁重新睁开眼睛,怔怔的看着他。
池北河这会儿已经放开了她,站在离她有三四步远的地方,低着的眉微敛,脸廓上漠漠的看不出表情来。
没有任何阻碍。
血液里原本澎湃起来的东西,也在慢慢的沉静下来。
叶栖雁弯身向下的抱着膝盖,像是经历一场噩梦的软软靠着墙壁蹲在那。
她不知他为何会戛然而止,也不知他此时在想什么,因为他朝着她睇过来的眼神……
是一种看不懂的讳莫如深。
离开客房的池北河再度回来时,叶栖雁已经穿回了三角裤,围着被子坐在床上。
露出的衬衫角是褶皱的,头发也乱蓬蓬的散着,牙齿在咬着嘴唇,眼神流露出的都是心有余悸。
“汪汪——”
回来的不仅是他,还有土豆。
此时它嘴里还叼着她的裙子,像是邀功一样的摇着尾巴看着它的主人。
池北河轻抬了下手指,土豆便“嗷呜”一声的将嘴里叼着的裙子放在了地板上。
只是哪里还有原来的模样,已经被嘴和爪子撕扯的乱七八糟,根本无法再穿。
“抱歉,你只能穿我的裤子暂时对付一下,一会儿我会先送你回家。”
内双的黑眸里早已没了方才的欲,平静的不起半点波澜,说完的同时,他将手里拿着的一条男裤丢在了她面前。
叶栖雁从被子里伸出手,抓住了那条男裤。
“谢谢。”她还是勉强说了句。
“不客气。”池北河语气平平。
话音落下,他直接迈着长腿转身,土豆摇着尾巴跟在后面。
客房的门被人从外面闭合上,叶栖雁看着那紧闭的门板,抓在男裤上的手指在缓缓回攥。
是她的错觉吗?
他的眼神,他的态度……
似乎和平时一样的严肃寡淡,可好似又更为冷漠。
清晨,朝日升。
住宅小区里一片安宁,白色的陆巡安静的滑出小区大门。
昨天来时叶栖雁心神不宁的没有注意,这里虽不是冰城的顶级住宅区,可也是地处于市中心的黄金地段,不是一般白领能买得起的。
收回视线时,眼角余光瞥过驾驶席男人没有温度的眉眼,心中微滞。
车内气氛有些凉。
明明是他对她做了那种事情,有错也都在他,她干嘛心有戚戚。
这样想,叶栖雁坐直了些身子。
池北河始终专注的开车,没有和她交谈半句,中间来了个电话,他将蓝牙耳机戴在右耳后,接了起来。
“嗯,祁汉。”
“刚从家里出来,早饭?不吃了,没胃口……”
叶栖雁在一旁听着他接电话,从他慵懒的语调里,能听出是熟人或者朋友。
电话始终未停,她有些像是被忽略的空气,注意到前面的路段,她不禁小声提醒始终直行的男人,“池总,前面需要右转弯!”
池北河闻言,没朝她看一眼,听着电话那边在说。
只是沉默的将方形盘往右打圈,将车右转弯行驶。
很快,白色的陆巡就停在了她所居住的小区楼下,这会儿时间还早,很多晨练的老人才刚刚牵着狗出门。
“池总,我到了,谢谢!”
叶栖雁说着,伸手打开了车门。
池北河脸上的表情,像是经过冷藏的,和半个小时前对她促狭时判若两人。
车门才刚刚关上,白色的陆巡就立马疾驰离开了,车轮胎掀起一阵的尘土飞扬。
她皱眉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刚刚最后关上车门之际,她隐约听到他在对着电话那边讲,“滚一边去,我家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能随便出入的……”
心底总不自觉在重复。
乱七八糟的女人……
住院部,儿科的医生办公室。
外面的夕阳从窗户透进来,医生们也都忙于自己的本职工作,大多数都在研究着所属病人的病情。
“叩叩叩——”
一阵很轻的敲门声响起。
门被“咔哒”的声音拧开,小糖豆一张漂亮的苹果脸从门缝间露出来。
她在病号服外面套的又是那件红色的大嘴猴外套,衬的她的皮肤颜色特别好看,灵力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转,办公室里的医生们看到她后都是眉眼弯弯。
“范医生!”
小糖豆颠颠跑到一处。
正在拿着片子观察的范医生,抬头推了推眼镜,“小糖豆?”
“是不是有玩具又坏了?”
“不是哦!”
“小糖豆,那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范医生不禁关心的问。
小糖豆闻言,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
两只白嫩的小手从袖口里钻出来,捂着心口的位置,两只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说,“范医生,你能不能帮我治疗一下?我好像得了相思病!”
“相思病?”
范医生看着身高只和办公桌平齐的小萝莉,惊讶重复。
“嗯嗯!”扒着桌缘站着的小糖豆,猛点头确定。
“小糖豆,你现在年纪还小,相思病一般都是大人才会得的一种病。”
“范医生,你不能老是戴有色眼镜看我哦,其实我已经长大啦!”小糖豆挺起小身板,小表情特别认真的纠正。
范医生语结了下,只好看表说,“小糖豆是不是想妈妈了?她很快就下班了。”
“不是不是!”
小糖豆直摇头,捂着心口说,“我真的得了相思病哦!”
“我特别想见一个人,每天我都去老地方等他,期待着和他的见面,而且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他!我每天一睁开眼睛就会想他,吃饭的时候也会想,就连拉臭臭的时候都会想!”
小糖豆的声音甜软软的,语气惆怅间还特别生动。
“呀,咱们小糖豆是不是谈恋爱了?”
旁边办公桌的医生听了有一会儿,不由故意逗她,“这睁眼闭眼都想,还恨不得天天在一起,只有谈恋爱才能有这种感觉啊!是不是和咱们A区的子铭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