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锦言,任昆全身着火,心里发空,仿佛只有拥小丫头在怀,才能补上缺口,填满胸中空虚。
满心绮念,听老叔公畅快大笑,尤自不解:
中招,中什么招?
不是他没警惕,货真价实的亲叔爷爷,绝没有骗他害他的可能,老太爷顶多脾气大点,爱下人脸面,不喜的人会捉弄一二外,人品绝对可靠。行事绝对有分寸。
知道他领着钦差之职,不可能给他下毒灌酒,害他误差事。
所以听老叔公发笑,任昆懵懂。
有点热!嗯,这就是药性要发作了,再给他加把火,帮他催催。
“……急什么?是不是想舍了老夫,急着去会你的小媳妇儿?”
“是……”
一个是字吐了大半,任昆急收声,差点咬了舌头,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当着长辈的面哪能直接说出来。
神色间有些羞窘。
“没事,别不好意思,想也应该。不想自己媳妇儿,还能想别人媳妇吗?卫家丫头,长得模样好不说,难得心思纯净剔透聪慧,是个好孩子,你能娶到这样的解语花,是你的福气。”
老叔公愈夸锦言,任昆心里愈美,那种想要搂在怀里疼爱一番的欲念就愈强,俊脸酡红。
“小子,老夫给你喝的是绿豆烧,也不全是绿豆烧。咱们任氏儿郎成年的规矩,你知道吗?”
他愈急着想见锦言,老叔公却摆出幅要大话家常族史的模样。他忙点头,知道知道!您老不必详说!这要论起来,什么时候能说到头。
任氏儿郎成年规矩,不就成年后方可破童子身,一年之内眠花宿柳,族中长辈不管不问吗?未成亲娶妻前怎么风流都行,成家后不许再走马章台。不许青楼姐儿入府什么的,他都知道的。
“你可知这规矩起初怎么来的?”
还真要拉家常论祖训啊,任昆有点发慌,时辰不早了。他就一晚上的时间,眼下没剩多少了。
“不用急,说完这个就放你走,你不走老夫也会撵人!”
仿佛看出他的心声,老叔公笑了:“老夫长话短说,不然,有你小子熬的!前朝任氏有一代先祖只一子单传,自然严加管教。这儿子长至十六岁时,街头偶遇一青楼女子,自此迷恋不已。父母做主强压着娶妻后。他愣是为那窑姐儿守身如玉,不肯与发妻圆房。”
“最后竟筹款将窑姐儿赎身,收拾了金银细软,弃了父母抛下妻子,带那窑姐离家出走。”
乍闻自家祖先的这种风流韵事。永安侯虽心心念念着小丫头,也听得认真,青楼或有真性情,不过身为人子,再迷恋,也不能不要了爹娘祖宗吧?
难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途中遇水灾,失了所有财物。他又因护那窑姐儿,受寒受凉,生了病。两人落脚破庙,无钱请医延药又身无长物。婊子无情戏子无义,那窑姐本冲着享富贵才跟他的,眼见一穷二白又奄奄一息。竟生了狠毒心。”
“勾搭了地痞流氓,假冒匪人绑票,找任家索要巨额赎金。先祖将计就计,将一窝贼人擒获,知真相。又见儿子只剩一口气,怒斩窑姐儿。延请名医,终于将儿子救活。岂知……”
“儿子醒来不肯接受现实,不信窑姐无情,反认为是父亲为了逼回自己伪造事实,一心要给窑姐守身,拒不与妻子亲近。”
“先祖行侠仗义古道心肠,却拿独子无计可施,只得求助早年结交的一位能人异客。那异人给了先祖一瓶药酒,要他给儿子服下。酒后终得圆房。其妻一年后一举得两子。”
说来说去,就是春|药吧?
春|药壮|阳助举这一类的,莫说民间的,就连大内秘藏的他亦知道不少,何必说得如此玄乎?
“臭小子不识货!这哪是普通春|药能比的?”
老叔公见其色知其意,笑骂道。
“异人走时将方子留给先祖,谓之此药,专为男子而配,有引欲动情益子嗣之效用,服后无解,必需阴阳交合,便是无男女情,也助子嗣。若心中有情,非心中之人不能解,想想也动情。”
想想也动情?
任昆心中一动,难道……他瞪大了眼睛,您老不会是?
老叔公不理他,继续讲未完的祖先故事。
“那儿子其实心里已经信了父亲的话,只是抹不开脸,不能忍受自己钟情的竟是那样的青楼女子。此后郁郁不解,竟早早去了。好在这一夜留了后,先祖精心教导两个孙子,吸取教训,避免孙子们重蹈覆辙。大限前立下家规,青楼女子不入任家门。后经数代修改添加,成为今天你所知的家规祖训。凡任氏子孙,要么遵守,要么出族。”
“异人传的方子也传承下来,代代家主按例会配一瓶,本来这药方应该由你爷爷传给你父亲的,但……事有例外,大哥临去前将配方传给我,因配药罕见,需费时寻找,非一时之功,嘱我寻全后就按方配好备用,将方子保管好,将来传给下一代家主,莫断了传承……”
任昆的眼睛愈睁愈大,心跳得越来越快,身体的热度更高了……
老叔公!给他喝的是……
答案呼之欲出。
“这药需用上好的绿豆烧口服,更有药效,怎么样,小子?感觉如何?”
老叔公笑得象只老狐狸:“知道这药叫什么吗?缱绻夜!小子哟,要是心里有人,可是要缱绻一夜!你小子体力够吧?那玩意儿没养废吧?”
任昆的脸红成一片火烧云,您老……您老,这叫为老不尊!
千防万防,只防着自家不靠谱的娘亲,没想到,老叔公竟也使阴招!
他是抱着被子做过与小丫头的春|梦,可是,他不想中了药强要的同房,这。这跟拿她当解药有什么区别?
“糊涂小子假正经!该有担当的时候不担当,拎不清!”
老叔公骂他:“她是你什么人呐?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冷落人家不说,还净给自己找些歪理!她不想不愿意?她怎么想怎么愿意?难道你要她抱着你开口要?她一个冰清玉洁的好姑娘,哪张得了口?你当是楼子里花姐儿?!解药。解个屁药,她是你老婆!夫妻敦伦,人之大欲,喝水吃饭睡觉,天地间再正常不过的事!怎么到你那里还要瞻前顾后首鼠两端?老夫叫你去偷别人老婆了?老夫叫你干大逆不道的事了?还不愿意?这种事做男人的不小意温存死乞白赖就势拿下,还等着她说愿意?……求你要?这种事女人惯来口是心非,不要就是要,不行就是行!你等她说好,下辈子也别想生儿子!这辈子,就欲火焚身干熬着吧!不知好歹的臭小子!气死老夫了!”
好象也对哦……
药力向上泛。任昆眼都充了血,只见老叔公胡子翘翘,嘴巴一张一合,骂得痛快。
缱绻夜,缱绻夜……
眼前那张合的唇慢慢就被记忆中那粉嫩红润的小嘴巴代替。她嘟着唇翘着小下巴:
“那上面说得好听多了……什么春|风一度、巫山云|雨、鱼|水情欢、颠|鸾倒凤、卿|卿我我、鸳鸯绣被翻红浪什么的,你说的这个既不好听又不明白……”
缱绻夜,这个好听。
若能,拥她在怀,缱绻缠绵一整夜……
呵,不能想!
这念头一起,就再也收不回去了!血往下方某处急涌。想得疼。
“哎呀,老喽老喽,办糊涂事喽!”
老叔公观他神色,狡黠一笑,语带懊悔:“好心却添乱子喽……看来你心里想的不是卫家丫头你的小媳妇,是那个小水公子?这可糟了。这缱绻夜,需阴阳交合,男欢女爱才行,小倌人可不行……要不,这庄子也有一两个模样还看得过去的丫鬟。你将就着用用?”
您老真是乱出主意!
任昆正屏息凝神抵抗疯长的*,闻言不由苦笑,什么小水公子什么丫鬟将就用用,不是为这个!
“放心放心,不能让随便一个丫鬟就怀了你的种,过后几碗避子汤,老夫保证帮你料理干净……谁让老夫好心办坏事呢?”
继续打量任昆的脸色情形:“……没用的,小子,这药无解,药力会越来越强,你抗不住的,讨厌你小媳妇,也别爆体而亡啊,老夫这就给你挑丫鬟去……哟,老夫闯祸了,小子还担着钦差差事呢,好心办了杀头事啊,小子等等,丫鬟马上就来……”
老头唠唠叨叨,做势要走,磨磨蹭蹭往门外挪。
哪个讨厌小丫头了?您老总是自顾自说!
他满心满肺都是小丫头,想得要爆了,亲近还不够的。
讨厌?这辈子,永远不会,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不会!
缱绻夜,想想也动情。
真想啊,想得受不了。
小丫头,是他的妻呵。
夫妻夫妻,鱼水情深,理当缱绻缠绵。
“叔爷!侄孙告辞……”
任昆心里的障碍就自行消除了,生起的是迫切。
小丫头是他的娘子,中了春|药,不找她找谁?而且,她傻憨憨的,不通男女情事,若等着她想通,猴年马月也没有通的时候,她不懂,自己懂啊,成亲两年多了,也该圆房了……
她若不允,豁出脸面,小意哄求就是,而且,自己中了春|药,药力霸道无解,她那么好,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永安侯显然已被老叔公成功洗脑。
“好小子,这才对嘛。”
老叔公抚掌:“老夫都安排好了……对了,你小子会吧?找几本春|宫画册看看?老夫年轻时收了不少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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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晚上还有一更,可能会晚些,要九点左右。谢谢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