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那里枯坐了一刻,便有个眉目慈和的嬷嬷走过来:“姑娘这是怎么了?我们做奴婢的,生来就是受气的命,姑娘还是想开点的好。”玉珠打量了她一眼,认出来是刘贵人身边的人,便陪着笑,道:“嬷嬷不在外面凑兴,怎么进来了?”那嬷嬷看着她,笑道:“主子们兴致高的时候,身边就不缺捧着的人。我倒是很久以前就听说这掬欢楼的风景好,今日难得有幸来了,承蒙主子恩准,就进来看看。却不想遇见姑娘”玉珠在心里冷哼一声,心说你骗鬼呢。掬欢楼的景致确实是很美,不过那是在楼上赏景好吧?哪有人随便逛到主子的内室来的?不过就怕你不来。当下装着信以为真的样子,骄傲的说道:“那是我们这里不论外景还是这屋子里的摆设,可都是宫里面的头一份太子可是最看重我们家主子了”她话一出口,当下自觉失言地一捂嘴,道:“嬷嬷,您见过的场面多了。可不要见怪我信口开河。”那嬷嬷露出了然的笑容,道:“太子喜欢胡侧妃,这是整个宫里都知道的事情。你们主子,就是太小心了,也不出门走动走动,整天呆在这里,再好的景致,天天看着,也会腻味。也难怪她会跟你发脾气。”玉珠扁了嘴,道:“我们也劝过的,可是她现在刚怀了身孕。太子一再交代要小心,我们谁也不敢造次。”两个人正说得热闹。却从外面急冲冲过来一个小宫女,拉了玉珠就出去:“玉珠姐姐,侧妃到处找你。你快点去吧”玉珠无法,看了一眼桌上的玉碗,又看了一眼那个嬷嬷,欲言又止。那嬷嬷立起身道:“我也要出去了,不知道贵人现在是不是要用什么东西”说着也往外走,玉珠这才大步走远了。
看着玉珠走远的身影,一个青花纹饰的身影悄悄地进了屋内,神不知鬼不觉的碰了一碰那只玉碗。荷花池畔。慧心一脸怒容的对着玉珠:“不过是说了你几句,便给我使小性子还真的是无法无天了好了,我使不动你秀珠,去把那碗血燕端过来。我要润喉”玉珠站在那里,早已经是一脸的泪水。只是碍于人多,不敢哭出来。秀珠很快就端了玉碗出来,慧心接过来,看都没看。一饮而尽。
太子侧妃在宫中赏莲时出了事故的消息第一时间递到了皇后宫中。皇后大怒,先叫过太子妃,斥责她管理后宫不严,失责,又怨她与太子婚后至今不孕,无法洗脱嫉妒太子侧妃的嫌疑。总而言之一句话,是要叫她交出掌管六宫的权柄。太子妃自然是喊冤叫屈,咬着牙死死顶住压力,死活不肯后退半步。又有宫人告发刘贵人的身边的人曾经到侧妃内室去过,刘贵人居心叵测。皇后一下子就将刘贵人身边的心腹撸了个干净。刘贵人也被禁足。皇上最近的目光都盯着西北,太子为此忙得几乎分身乏术。当得知侧妃宫中居然又生事故的时候,皇上可以说是震怒。一下子就吩咐身边的首领太监,彻查此事。
看着跪在身前瑟缩成一团的身影,慧心一声冷笑,道:“你不要以为不开口就能够混过去皇后不就是答应让你哥哥升到御前侍卫么?我若是告诉了太子,恐怕今晚就可以让你哥哥净身”那小宫女开口哀求:“胡侧妃饶了我哥哥吧是刘贵人身边的魏嬷嬷交代,若是不从,就让我嫁给孟公公”慧心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道:“你为了自己。就不顾我肚子里的孩子?若是饶过了你,难免会有第二个人来算计我玉珠,带她出去。告诉吴嬷嬷,老规矩”玉珠应声是。吩咐两个宫女将那个小宫女拖了出去。
太子闻讯赶到掬欢楼的时候,看见慧心好端端的坐在那里。不由长长舒了口气。慧心对着太子灿烂一笑,道:“多谢殿下牵挂,我没事。不过是喝了一点冰的东西,肚子有些不舒服。母后太小心了些。”太子看了一眼屋中诚恐诚慌的众人,挥了挥手。众人都退了下去。太子在慧心身旁坐下,一手覆上她隆起的腹部,轻声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王,你和孩子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了。我怎么能不牵挂呢?记住,下次,千万不要以身涉险。我不允许若是我都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我又凭什么坐上那个位置,指点江山?”慧心点点头,微笑着,有眼泪从眼角悄悄落下。光凭太子的这些话,她也觉得自己今天的布局值得了。
太子妃跪在皇后宫中,膝盖已经酸软,疼痛一阵一阵向下腹袭来,她保持着端正的姿势,不敢露出半分懈怠。徐嬷嬷在皇后耳边轻声劝着:“娘娘,您看太子妃已经跪了将近一个时辰了,再跪恐怕她的身子就吃不消了”皇后一声冷笑:“吃不消?要的就是她吃不消太子妃累坏了,这后宫也就没有精神打理了”徐嬷嬷欲言又止,看着皇后狠毒的神情,终于一句话也没有说,悄悄退下了。
太子妃晕过去的时候,皇帝身边的首领太监刚好来到皇后宫中。奉命前来为太子妃诊脉的太医脸上露出惶恐的神情:“娘娘,太子妃有喜了不过,她好像因为太过于劳累,胎儿有小产的迹象”皇后的一颗心不住地下沉,她强作镇定,道:“你可看准了太子妃果然已经有了身孕?”太医战战兢兢,道:“小臣不敢妄言”皇后只觉得自己的银牙都要被咬碎了。强忍着心头的震怒,吩咐身边的宫人:“你们都是活死人么?还不快将太子妃搬到榻上去地上这么凉,太子妃若是有个好歹,我唯你们试问”那些宫人诺诺应着,一起动手将太子妃抬到了床上去。
闻讯过来的皇帝和太子脸色都是冷的出奇。徐嬷嬷第一时间上前行礼,却被皇帝一脚踢了一个狗吃屎。太子妃腹中所出的,乃是嫡系的皇孙,与慧心的身孕相比,自然大不一样。一日之间,太子的两个女人接连出事。先是慧心,再是太子妃。慧心的事情被皇后嫁祸在刘贵人身上,太子妃却是确确实实在皇后宫中出了事。而刘贵人那里,经过一番询问。也查出来那个嬷嬷是受徐嬷嬷的嘱咐和收买。事情再清楚明白不过。分明是皇后要与太子过不去了。
“你太让朕失望了惜夏,该给你的,朕都已经给足了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皇帝看向皇后的眼里是满满的失落和冷冽。皇后跪在那里。只觉得冷汗浸透了后背,头脑里面乱哄哄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皇帝到底又对着她说了什么,或者。一句话也没有说,只知道,皇帝走了,也许,再也不会踏足她的坤宁宫一步。
韦妃在合欢殿内踌躇不决。她一直在等,等皇后那边的消息,然后再决定如何向皇帝汇报五皇子的“病情”,坐实慧心与太子谋害皇弟的罪名。只是,她等了这么久,也没有消息。却听见长公主身边的宫女前来要求见她的消息。她没有半点怀疑。第一时间见了那个名叫佩儿的宫女。却听见一个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皇后已被皇上禁足,非召不得出宫门一步。当日参与百莲图聚会的人,都要被细细盘查,是否和胡侧妃与太子妃受害有关。”她的脸色瞬间就白了。原本以五皇子为名作的事情,一旦被查出来,就很有可能东窗事发,受到皇后的牵连。只是她战战兢兢的等了数日,也没有等来皇帝发作她的消息。倒是接到家中的密信,韦相指责她太过于心急,把原本很好的布局都打乱了。要她从长计议。
郑韦两家的亲事本来已经提上了议事日程。只是宫中的突变。让郑大将军忍不住骂娘。韦相居然无耻的以孙子身体不适为由拖延婚期。更令他不得安心的是最近女儿行踪诡异,经常早出夜归。他三令五申的责骂了几次,郭珍珠都是视若罔闻。禁足了,就偷偷买通家里的仆妇溜出去。家里人都知道她是郑大将军的掌珠。谁也不敢真的把她怎么样。就是有谁真的不肯了,郑珍珠跋扈惯了,一马鞭抽上去,没有人再愿意自认倒霉。
泰和楼,京城最出名的酒楼之一。名叫兰轩的包间里,坐着一位眉目粗豪的青年和一位青衣俊朗的少年。“京城居。大不易。可汗打算何时回乡?”少年的声音里有一丝调侃。那青年笑着看一眼少年,道:“你少来,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意思吗?没事的时候想不到我,有事了就喊我来做冤大头。你以为我们草原上的人就这么好骗吗?”那少年哈哈大笑:“王爷此言差矣。您这次认识的可是我们京城出了名的大美人。而且她还是我们郑大将军的掌珠,当今皇后的亲侄女儿。有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要抱得美人归都不行呢”那王爷呵呵一笑,浓重的双眼皮顺了一瞬,道:“这么漂亮的姑娘,我怎么听说韦相爷现在却之不恭呢?是不是他的孙子受不了那姑娘的鞭子?”少年笑一笑,神情不变:“韦相看重的可不是那个姑娘。王爷看重的应该和韦相不同吧?我怎么听说,王爷好像很喜欢那姑娘的鞭子呢?”那王爷一愣,随即笑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实不相瞒,这姑娘倒确实是对我的脾气。若是由着她被郑大将军做了人情,还不如让她跟着我远远的走了。大漠之上,要怎样驰骋千里就怎样驰骋千里,岂不快活可比闷在这京中要自在适意多了”那少年大笑:“王爷既然也取中了这个美人,那太子殿下倒是愿意成人之美。只是之前跟王爷商量的西北之事,王爷以为如何?”那王爷一笑,道:“太子殿下爽快,本王也是信人。西北那边,西戎国这几年到处劫掠,几次与我国冲突,我们族人也不是吃素的。你就告诉太子殿下,就说我哈里愿意与贵国结成秦晋之好,结成边盟,共同对付西戎”那少年举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道:“多谢王爷,在下先干为敬”那王爷也是举杯豪饮,道:“好,我们不醉不归”
东蒙国使团前来京城向大夏国要求结盟,并向大夏国公主求亲的消息一夕之间传遍了京都。东蒙国是位于大夏国东北的一个小国,与西戎接壤。虽然国力并不强盛,但是它的地理位置奇佳。若是和大夏朝联盟。便可以互为犄角之势,更好地对付西戎。西北战局的平定便有了更大的胜算了。而且,此次出使的使节,居然是东蒙国主亲自带队。知道了这个消息。夏朝皇帝很是重视,命令太子亲自率人接待。而太子居然与那位东蒙国主一见如故,据说两人相谈甚欢。京城里,处处可以看到太子与东蒙国使团一道游玩的身影,一时间。两国联姻的传闻喧嚣尘上。人们纷纷揣测会是哪位公主远嫁。冠群公主乃是皇后嫡出,又最受宠爱,成为人们热议的对象。“既然要表示我国的诚意,皇上自然要忍痛割爱。”有人这样议论,“天香公主是最漂亮的,说不定东蒙国主第一眼就会看中了她。”也有人这样反驳。两方人马争得面红耳赤之际,又有人说话:“皇家的公主岂是让人随意挑选的?说不定皇上属意哪位郡主也不一定啊。前朝又不是没有将郡主封为公主,然后远嫁的例子?”一时之间,各种议论纷纷出台,京中流言四起。
“什么。皇上要让你前往东蒙国和亲?这可怎么使得?”皇后看着在自己面前哭的一塌糊涂的冠群公主,不由一阵气急。自从被皇帝禁足,她对于宫中的消息就知道的很少了。之前她执掌后宫多年,权柄在手,一向是宫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一旦被冷落,自然深深地尝到了冷落的滋味。虽说这滋味很难熬,不过,在她的心底,还是有一点小小的奢望,至少。皇帝仅仅是将她禁足而已,并没有将自己打入冷宫。最起码,自己还是名义上的皇后。只是,她怎么也无法想象。皇上居然要让她唯一的女儿冠群公主前往东蒙和亲东蒙国不过是西北边境西戎东面的一个小国,国力贫瘠,据说那里的人茹毛饮血,尚未完全开化。自己一直如珠似宝捧在手中的女儿,居然要到那样的地方去?皇后只觉一阵心惊,冠群公主在宫中的那些公主们中间体面向来是头一份的。这一次和亲,却不知道是哪一位动了手脚。她心中暗恨,看着面前只知道以泪洗面的女儿,忽然产生了一种很无力的感觉。一直以来,自己似乎把她保护的太好了。现在遇到了事情,似乎仍然只知道第一时间跟自己求救。殊不知,现下自己其实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她长长叹了口气,问道:“你父皇的谕旨已经下来了吗?”冠群公主摇摇头,道:“不知道,孩儿是听韦妃娘娘提醒的。孩儿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到母后您这里来了。”韦妃这个贱人皇后忍不住咬牙切齿,一定是她看她被禁足,失了势,故意到皇帝面前挑拨的。若是皇上真的拿定了主意,旨意肯定一早就下来了。韦妃这是故意在后宫散布消息,以形成既定的声势。偏偏自己的女儿脑子里面少根筋,被她一挑拨,就哭着闹着帮她造势了。皇后蹙紧了眉头,深深地看向眼前尚在抽泣的少女,问道:“那么,你想过应该怎么办吗?”冠群公主一脸迷茫,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孩儿听见这个消息,吓都快吓死了,哪里还有什么主意?母后,您不是一向都很聪明的吗?父皇有时候都听您的话,您能不能帮我在父皇面前求求情,让他不要让我去和亲?”皇后听了心头更是震惊。她看着一脸哀求的少女,厉声责问道:“是谁说的,说父皇都听我的话?你知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冠群公主怔怔地看着一脸严肃的母亲,嗫嚅着道:“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宫里的人都是这样说的。母后您以前不也说过,父皇只肯听您的话吗?”皇后只觉得后背一片冰凉,大脑里面一片空白。自己真的说过这些话吗?似乎有,又似乎没有。可是现在有没有都不重要了。关键是宫里的人都是这样说的,众口铄金,她还有什么话说?若是这话被皇帝听见了,又会有什么后果?想起之前皇帝对自己的渐趋冷淡,到现在的禁足,她终于明白了,这个坤宁宫,恐怕,有生之年,她都是出不去了。一种说不出的凉意擭住了她的心口。她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越来越闷,渐渐说不出话来。
“父皇,母后病重。孩儿实在不忍心远离母后。您就让孩儿住在母后宫中,好好照料母后吧?”皇帝看着跪在眼前的冠群公主,严峻的神色间有一抹了然的讽刺,想说什么。在看到她与皇后相似的眉眼后,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点点头,道:“也好,朕就成全了你的孝心。皇后病重期间,你就在她身边服侍汤药吧”
夜色深沉,静悄悄的宫殿里忽然传出女子惊悚的惨叫:“你不要过来啊我不怕你贱人”皇后满身满脸都是大汗淋漓,看着眼前同样一脸惊慌的女儿,她长叹了口气:“冠群,什么时辰了?”冠群恭敬道:“子时刚过。母后,您又做噩梦了?您可要再用一粒定魂丹?”皇后摇摇头,道:“不用了。昨晚临睡前也服了一颗。不也一样没用?我还是自个儿熬着吧这定魂丹的药性似乎没有以前好了。说不定是我用的太多了反而不起作用了。”冠群公主的脸色在昏黄的灯光里忽明忽暗,听皇后说到最后,她方才缓过神,上前扶起皇后,道:“母后,您身上衣衫都湿了,我让人给您准备热水,洗一洗吧?”汗湿的衣衫贴在后背一片冰凉,皇后突然打了一个寒噤,无力地点点头。道:“好吧,你快去吧”冠群公主点点头,转身要走,又听见皇后道:“冠群。你也累了大半夜了,就去休息吧。我这里,让徐嬷嬷来就好了。”冠群公主道:“徐嬷嬷已经被父皇杖毙了。母后又忘记了。您放心,我年轻,身子骨好,能熬得住”皇后听她说起徐嬷嬷被杖毙。脸色一下子苍白,颓然道:“也好。就由你陪着我吧”
“公主,皇后的药,她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吧?”一个抖抖索索的宫女战战兢兢地站在冠群公主身边小声问她。冠群公主摇摇头,道:“没有。记住,不准对人透露一个字不然,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你”那宫女点头如捣蒜,道:“奴婢不敢公主放心”冠群公主长长叹了口气,道:“母后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再帮我了。我也是没办法,母后若是不生病,我就要去东蒙和亲。韦妃娘娘说的不错,只要过了这一阵子,待那个东蒙国的使团走了,我也就太平了。”夜风中,少女雪白的衣裙轻轻飘动,却没有给人带来轻盈的美感,反而有种妖异的感觉。那个宫女看着冠群公主的背影,只觉得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公主果然日日都给那个贱人服药?”韦妃听见前回报的宫女的话,开心的哈哈大笑:“郑惜夏,你也有今日我要把你当初对付我家康儿的手段都还给你让你也尝尝日日惊惧失眠的滋味我的好康儿,可是差点就被你折腾掉半条命去”韦妃说着说着便咬牙切齿起来。她入宫多年,仗着家族的力量,也凭着自己的美貌才华,好不容易生下皇子,母凭子贵才爬上了贵妃的位置。皇后却悄然出手,令五皇子日日惊惧,啼哭不止,太医怎么看都是说她照看不力。害得她一下子就失去了贵妃之位,还被皇上批评不慈。天底下有不慈的母亲吗?她真的是欲哭无泪,一直以来,她都是有冤无处诉。此刻,她要好好地还回去,让她亲生的女儿,亲自给她下药,让她尝尝什么叫母女情深
韦妃的笑意并没能持续多久。因为她听见了坤宁宫那边传过来的哭声。喧嚣的哭声令宫中一片混乱。很快,她就知道了哭声的来由。“皇后崩了”哭着过来报信的嬷嬷面如金纸,慌得几乎口不择言。“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什么时候的事情?”韦妃有一瞬间的恐慌,很快,她恢复了镇静,“快,快给我换衣衫,我要去看看”
她赶到坤宁宫的时候,皇帝已经坐在那边了。铁青的脸色显示出了他无比的震怒:“冠群,你说实话,这些药果然是你母后平常吃的?那太医怎么说皇后是死于毒药?”冠群公主脸色煞白,她怎么也想不到,她不过是让母后吃几粒会做梦的药,母后居然就这样去了。再怎么样,那是疼爱了她那么多年的人啊之前她出于私心,想要不去东蒙国,也不过是想要借着母后生病这个由头,可以待在母后身边。谁知道,母后居然就中毒了。她就是再天真,也醒悟了。看见匆匆赶来的韦妃,冠群公主一下子就扑了过去:“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还我母后,你还我母后都是你,都是你干的那些药,都是你让我给母后吃的”韦妃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一边哭,一边跪倒在皇帝面前:“皇上,公主血口喷人妾身冤枉”
皇帝的脸色难看无比,看也没有看她,便吩咐道:“将韦氏带入冷宫,将公主送入天正寺修行魏明,明日,给我事情的真相”听着贴身侍卫向他汇报的情况,皇帝一声长叹。韦妃利用冠群公主对皇后下药是真的,公主刻意换了皇后的药也是真的,皇后服用毒药身亡也是真的。不过,皇后服用的,是她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秘药。看着皇后宁静的仪容,皇帝不由想起当年初见玉人,她的脸上是不同于一般女子的英气。不同于之前乌兰珠的娇憨天真,不同于徐妃玉真的文雅纤细,她一向是大方爽朗并且颇具手腕的。是以,母后第一眼就取中了立她为后。只是,自己出于对郑家势力的忌惮和不喜她的世故手腕,因此,一向和她并不亲近。现在,玉人已逝,他忽然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这一辈子,他曾经心动过的三个女人,都离他而去了。现在,他可以说是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了吧
皇后的丧礼很是隆重,皇帝给了她谥号为肃。端肃皇后的亲女冠群公主自愿为母祈福,在天正寺带发修行。平西侯郑胜全恢复侯位,其女明月县主仍改封为明月郡主,享公主俸禄。皇后大丧之后,明月郡主远嫁东蒙,封平乡公主。韦妃在皇后病中,对皇后多有冒犯,以大不敬之罪被贬冷宫,其子夏天康着贵人刘氏抚养。未完待续。
ps:第一更,亲们,真心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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