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凝澈拉着萧雪在茶桌旁坐下,神采奕奕地说道:“小健的父亲回到中国创业成功了,现在是好大一家集团的总裁。”
她接过萧雪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带着无法平息地兴奋劲儿说道:“他还记得我,还说,过不了很久,会给我和孩子一个家的。”
萧雪蹙起了眉头,问道:“为什么要等上一阵?”
说起这,源凝澈脸上的表情黯然了,“他被一个女人缠上,还怀了他的孩子,而且,快要生了。他说了,等孩子一出生,他就会给那个女人一笔钱,让她带着孩子走得远远的,然后接我和小健回家。”
这一番话,在萧雪心里激起不小的感触,她稍稍高兴起来的心情就被这寥寥数语给搅乱了。
此刻,她对那个即将为人母的女人,有了更多的同情。
一个巴掌拍不响,即便她当初用的真的是众人口中所说的勾/引得招数,可是,如果没有那个男人的同意和配合,会平白无故有了孩子吗?
而且,用钱来打发自己女人和孩子的男人,真的就是她口中那个值得等的男人吗?
萧雪的情绪没有一丝一毫逃过了源凝澈的眼睛,她扬起胜利的微笑,握住萧雪此刻有些冰冷的手。
“萧雪,你替我开心吗?”她满含期待的问道。
萧雪为难地笑笑,轻轻点点头。
其实,她想说的是,“我不知道。”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短短的四个字,那个时候,她怎么都说不出来。
暮色已经降临。
萧雪望了外面已经灰蒙的天色,起身告辞。
“萧雪,谢谢你替我照顾小健。”源凝澈也站起身来,大大方方地给了萧雪一个拥抱。
她身上清冽的香水味袭来,萧雪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等恢复正常,她忍不住多呼吸几口,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如霜。
“小源,你身上好香啊!用的是什么香水啊?”萧雪露出很感兴趣的样子来。
源凝澈嗅了嗅自己身上,笑容谦虚,“是香草味的,就一般的化妆品店买的,牌子我都记不住了。”
萧雪笑笑,没再多说,她招招手,与她拜别,细小的身影融入到了浓浓的夜色中。
是她的幻觉还是自己太过于敏感了?刚刚源凝澈身上的味道,跟自己在程凛义的衬衣上嗅到的味道,竟然一模一样。
程凛义也是在7年前从日本回来,而且关于他在日本的事情,他从不与自己多说,难道他就是源凝澈找的那个人吗?
那她今天的那席话,那个女人,就是自己吗?
让自己生下孩子就走人,程凛义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萧雪的心思乱成一团,她突然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空一样,再无法迈出一步。
肚子隐隐疼起来,萧雪捂住肚子,把掌心的温度传达给肚子里的小生命。
“孩子,你别怕,无论如何,妈妈都会爱你的,很爱很爱。”
她慢慢地在台阶上坐下,一点一点平复着内心的悲伤。
在一切都还没有证实之前,这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的猜想而已。
况且来说,如果那个人真的是陈凛义,那源凝澈也不可能将自己当成朋友一样对待,她应该对自己恨得牙痒痒的才会。
萧雪自我安慰地想到,可是脑海里却飘过小健那张与程凛义相似的脸,还有他今天发烧时的声声梦呓,“我要爸爸,爸爸,我要爸爸。”
脑海里的两个声音不断交织在耳畔,理智与内心的怯懦重复着无休止的战争,萧雪只觉得整个人快要被撕成两半,她痛苦地将头置于膝盖上,却还是无法抵挡住那种天旋地转的晕眩感。
肚子里的疼痛去而复返,虚汗从她的每一个长开的毛孔中冒出,开始意识到不对劲的她慌乱起来。
她不能在这儿出事,她艰难地掏出手机,直到里面传来“嘀嘀”的提示音,她忽然间难过而委屈地挤出了笑容。
在这种境地中,她能想到的,能求助的,也只有程凛义而已。
眼泪顺着她苍白的面颊流下,面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可电话那头,却迟迟没有传来他的声音。
有车在她面前停下。
萧雪抬眼,望着朝着她走过来的模糊人影,浑身再也使不出半点力气。
手机顺着她的手心掉落在地,碎成许多块。
“萧雪?你怎么在这儿?”褚陌疑问,此时此刻,她不是应该像国宝一样被程凛义供在家里吗,怎么会形单影只的在这儿,看上去还如此沧桑。
萧雪的嘴唇在挪动,却没有丝毫声音发出,她努力抬头想看清他,可世界骤然一黑,她最后的一丝丝清醒,也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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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凛义漫无目的地开着车,神智飘到哪儿来了他也不知道,等听到音乐时,他的手机已经响了半天。
他慌张翻着衣兜,等找到手机时,铃声却骤然停止,再打过去,已经无法接通。
夏天开了空调的车里,程凛义整个人却快要被汗水打湿,他知道萧雪现在很不好,可他却束手无策。
手机响起,来电人正是他此刻正准备寻求帮助的褚陌。
“萧雪在我这儿,她昏倒了,我现在正准备送她到附二院,你赶紧来。”一贯吊儿郎当的褚二爷,这一次语气里也泛出了满满的焦虑。
萧雪看上去真的不好,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眉头快要拧出一个疙瘩,更恐怖的是,她的腿上已经有了斑斑血迹。
【晚上还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