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风崖,地势极其险要,在加上处于峡谷之间,风力狂猛。但因其独特的自然景观,吸引了许多探险家的目光,一条盘山而上的石阶下路如长蛇一般绵延至崖顶,让其冷峻的自然景观多了几分可以人情味榀。
萧雪想不通,为什么源凝澈会将地址选择在这里?
是因为这里相对来说人烟稀少?还是因为这里地势险要?还是在这里,她又要进行什么阴谋活动?
有千万种想法在萧雪脑海中飘闪而过,但是却没有一个会让她产生恐惧而害怕的心理。因为她知道,像源凝澈这样的人,不一次性做个了结,她只会像是你体内的一个毒瘤,不定时地给你带来疼痛,让你一秒钟都不能安下心来。
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地,萧雪就将消息告知了程凛义。上一次的事情给了她很大的教训,无论在什么时候,两个人的力量都远胜于自己一个人,更何况现在两个人既然决定了敞开心扉好好交往,这么大的事情更不应该再对他有所隐瞒。
经过一番剧烈地讨论,萧雪最终服从了程凛义的决定,自己乖乖留在医院,他前去赴约。
萧雪的一整颗心,从那一刻开始,便再不能安稳下去。她知道程凛义的能耐,也清楚源凝澈对他的用情至深,可她还是害怕那个万一,害怕万一他就这样离开了自己,她该怎么办?
这样的担忧和焦虑太过明显,程凛义深有体会,可他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紧抱着她在怀里。
“萧雪,不用担心,我只是去跟她好好谈谈,根本不是要去跟她决战的,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萧雪心里万千思绪,却无从道出,只得苦涩地应了一句,“好。”
最不想面对的事情,终究还是需要面对,最不想到来的时候,终究也无法避免,当程凛义踏上赴约的道路时,萧雪才知道,自己的心里,对他的牵挂有多深厚鲲。
时间变为了世间最煎熬的东西,萧雪坐立不安地在病房里焦虑时,门口传来“嘎吱”一声响,萧雪心下一惊,抬眼望去并未发现任何人影。
难道是自己出现的幻觉,萧雪的心跳在不知不觉中骤然加快,寂静的空气里只有她急促的呼吸的声音。
萧雪的紧张感愈演愈烈,她望向窗外,外面熙熙攘攘,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的样子,忙碌着他们平凡却充实的人生。
身后有冷风吹过,萧雪警觉地回头之时,视线里完全是一片黑色,甚至那股浓烈的气味,似乎都在冒着黑气,理智脱离自己的那一刻,萧雪顿悟:这是源凝澈的调虎离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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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顶的风雷霆万钧,有种吹走一切的霸气。源凝澈一身黑衣临风而立,带着一种冷艳的哀伤和冷酷。
身后有轻悄的脚步声传来,以及有人急促的呼吸声。
不用回头,源凝澈也知道,来的人一定是程凛义。
对这个男人,她太过于了解,哪怕只是他的一颦一笑,或者只是一次浅浅的呼吸,她都能辨认出来。
“我就知道来的人会是你。”她冷幽幽地转身说道,暗红色口红将她的嘴唇勾勒出丝丝妖娆。
“有什么你就尽情地说吧!我们之间,应该更有话题吧!”程凛义开门见山,连寒暄都给省略了。
源凝澈嗤笑一声,媚眼如丝地望向他,“啊义,你说,如果我们的婚礼没有变故,这4年来,我们会不会都比现在过得好?”
程凛义冷静地望着她,望着她被风吹乱的头发,眯着眼回答道:“没有如果,如果的事情从来都不曾发生,你又何必苦苦纠缠与没有发生的事情里呢?”
“因为我忘不掉!”源凝澈咆哮道,“我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喜欢上了我就戒不掉了,你知道这些年来我喜欢你喜欢的有多痛苦吗?啊义,为什么我10年的陪伴,不及一个半路杀出来的萧雪,为什么你可以把全部的感情都给她,对我却只有厌恶呢?”
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流下,却被她高傲地抹去,却止不住更多的心酸和凄怆,“我自认为我做事不择手段,但是啊义,我从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啊!”
“你伤害萧雪就是对我的伤害,当初你安排了那场车祸,企图杀掉她和孩子,这难道不是在伤害我吗?澈儿,如果我对你真的薄情的话,那么这些年来,我也受到报应了,至少我跟萧雪,一别就是4年,你在难受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在伤悲。”程凛义继续跟源凝澈理论着,句句话都离不开萧雪,这更加深了源凝澈的愤怒。
“你最在乎的只有她对吗?那好,我偏偏就要毁了她!”伴随着她愤怒的吼叫,程凛义看见悬崖边缓缓升起的竹竿,那上面绑着的人儿,正是萧雪。
她被五花大绑地捆在那一根细长的竹竿上,立在悬崖的最边上,稍有不慎,她整个人都会坠落下去。
“源凝澈,你究竟想干什么?”程凛义的眉心凝成了一个川字,神色之间满是担忧。
源凝澈看着他焦虑到心痛的
模样,用笑声掩盖住内心完全的崩盘,“我想干什么?我只不过是要守住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而已,用我自己的方式。”
她缓缓靠近萧雪,站在距离悬崖不到一寸的地方,站在程凛义视线更远的地方,转身望着他。
“啊义,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程凛义不动不移,依旧站在原地,用比秋风还沉稳的声音说道:“你用她来威胁我,不就是清楚她在我心中的分量吗?”
“呵呵,”几声绝望地嘲笑从她口中溢出,她像是具行尸走肉,又朝着悬崖边攒了攒,“你知道我在她身上绑了几根绳子吗?十根!我给你100秒的时间来考虑,每10秒我就会割掉她身上的一根绳子,置于她能坚持到何时,完全就看你了。”
“十,九,八……”她侧身而立,侧脸在夕阳的映衬下精致完美,在程凛义看不到的角落里,她绝望而死心地闭上了眼睛。
今生她对爱情执念太深,但愿来生,她能真正做一个无情之人,不被情扰,不被爱囚。
其实结果她早已料到,对于程凛义而言,他也许会在关键时刻妥协在自己的**威之下,但以后的漫漫岁月,迎接她的只有他冷酷无情的报复。
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带着他最爱的女人一起死去,至少这样的话,每一次他想起萧雪,一定会不可避免地想到自己。
10秒殆尽,源凝澈毫不迟疑地划下萧雪绑在萧雪右脚的绳子,又继续开始下一轮的倒数。
程凛义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他迈着沉稳而迟缓的步伐靠近她,在她喊“二”的尾音中淡然插话。
“不是要等到100秒才可以做决定的,我的选择,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夕阳的光芒,色彩有些浓重。源凝澈望着程凛义棱角分明的脸,看到他脸上浮现的淡淡微笑,一瞬间沉醉在他深深的媚颜中。
所以,她没有注意到他攒紧的右手中紧握的飞刀。
待她觉察到自己又被骗了时,是在心脏的地方传来刺痛的那一刻。她垂头,望着深深嵌进自己左胸口的利器,心碎的眼泪伴随着哀殇的笑容流下。
他还是他,即便是有了弱点,也不会被别人所左右的他。自己与他的结果,她无数次地幻想过,喜的,悲的,同归于尽她都好好计划过,可她就是没有想到过死在他的手上。
她一直都以为即便他对自己没有男女之情,至少有亲人之爱,可是没有想到,到最后这一秒,他对她,只有仇人之恨。
她望着被自己鲜血染红的刀子,望着那个淙淙流血的伤口,仰天长啸,发出一声凄厉的呐喊。
霎时间,大半个天空像是被震醒了,轰隆隆回荡着她的嘶吼,她仰头,迎着风任由眼泪肆意流淌,身影却开始缓缓飘落。
萧雪依旧完好无损地立在悬崖边,她望着视线里越来越模糊的她,所有的恨意不甘都变为了疯狂的羡慕和嫉妒。
要是这辈子,她能像她一样,有过一秒程凛义心心相待的时光,那便会是她最大的幸福。
只可惜时光到此,他们终究错过。
程凛义迅速解救下萧雪,望着源凝澈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的悬崖,心底里的某个地方闷闷地疼。
源凝澈对他的好,他都记得,她的不好,他也都记得。如果不是因为她的世界容不下萧雪的话,他跟她不会到这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