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萧雪骤然变冷的脸色,程凛义已经猜到了打电话的人是谁?
狡黠和担忧交缠着在他黑眸中一闪而逝。他装作无辜不知情的模样,体贴地往萧雪碗里舀着粥,并且投之以暖暖一笑。
萧雪蓦然有种做贼心虚地感觉,她尴尬地笑着回应程凛义,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偏离的原来的位置,不知不觉之中拉远了两个人的位置。
“萧雪,我已经到机场了,你可以来接我一下吗?”褚陌友好地问着,那里面不乏有期待的意味。
萧雪犯难地瞥了一眼程凛义,剧烈地思想竞争之后还是点着头应允了。
不论如何,褚陌是她在最困难的那几年里唯一的陪伴,也是他,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不离不弃。不管他对自己的感情如何,他与她之间,终究是自己欠他多一点鲲。
程凛义盛来的瘦肉粥就这样被凉置再一旁,萧雪挂掉电话,甚至连多余的一眼都没在看就匆匆起了身。
“我有点急事需要出去一趟,可能要一会后才回来。”即便事情的内容她并未有意相告,但程凛义还是愉悦地点着头同意了。
无论如何,她说话的语气和态度,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他具有权威的丈夫,这比什么都让他开心。而褚陌那边,也许他们真的日久生情,但他了解褚陌,也了解她。褚陌的爱从不长久,她的感情却会轻易变更。
熙熙攘攘的机场,萧雪捏紧手机游走在机场中央。
褚陌穿着黑色的风衣,带着黑色的太阳镜站在二楼,望着楼下忙碌的小身影,微微勾起了唇角。
他就是喜欢看她着急地跳脚的模样,可爱而真实。可是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骤然不见,只剩下一片冰霜。
她以为一纸离婚协议就像彻彻底底划清两个人之间的界限,那么她就想的太过天真的简单了,她究竟把他褚陌置以何地?她又把他的这份感情当作什么?
萧雪不知道为什么褚陌不接电话,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还是没有找到他,就在她累得走不动打算休息时,褚陌却突然从后面闪现,调皮地拍拍她的肩膀。
萧雪懊恼地回过头,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为了惊喜。
“褚陌,终于找到你了。”她开心地拍着褚陌的肩膀,甚至毫不介意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褚陌浑身一颤,平复着激动不已的心情悄悄环上了她的腰,可萧雪就在这个时候松开了环住他的双臂,从他手里接过行李箱愉悦地走在前面。
“肯定饿了对不对?我们吃早餐去吧!”萧雪对着他扬起灿烂的笑容,看到他点头答应,自作主张地将他带到了明华早餐铺。
这是他以前最喜欢的一家早点铺,里面的东西口味偏淡,很是符合他的喜好,而且他也说过,他喜欢这里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每天早上的早餐都必须在滚动的人群中等候,他喜欢这样拥挤的感觉,这样的感觉才会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这一顿早餐褚陌故意吃得很慢。因为他知道,萧雪有很多话想跟他说,有很多问题想问他,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偏偏不想让她尽早知道答案,也想让他尝尝等待究竟是何滋味。
萧雪耐着性子,甚至讨好一般地伺候好褚陌吃完这顿漫长的早餐,终于等到了合适的时机问道:“褚陌,不知道我们的离婚手续,现在办得怎么样了?”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听到她就这么直接而唐突地说出离婚手续这4个字,褚陌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刺痛了一下,他努力忽视笑心中的酸楚,用自己玩世不恭地风格打趣地对着萧雪说道:“你真就想和我离婚?连作为褚陌夫人的乐趣都还未来得及体验一下?”
萧雪的脸微微红了,她垂下头,用指甲刮着漂亮的桌布,故意躲避着他的眼神。
“一个更优秀的女人才配成为你的女人,不是我这样一婚再婚的女人。”萧雪放低了姿态,只希望赢得褚陌的谅解。
褚陌失笑,继续自己一贯高技术的自夸风格,“萧雪,你别忘了,我是设计师,最擅长把平庸的东西打造得独一无二。也许一开始的你的确配不上褚太太的位置,但经过这几年我的打造,已经接近完美了。”
此刻他如此的盛赞,更是给了萧雪更多无形的压力,她不敢深度揣测褚陌的意思,有些装傻地说道:“褚陌,你就别开玩笑了,不然的话,我会当真的。”
褚陌知道话到这个份上已经足以,她此番态度,也不过是在委婉不过的拒绝而已。他也不想逼急了她影响了后面的进展,也将计就计道:“好了,我也不逗弄你了,离婚协议我已经交由法院处理了,但是目前还没有结果。”
听闻他此番话,萧雪整颗心总算掉落了一般,她感激地握住褚陌的手,难掩内心的激动和感动。
“褚陌,谢谢你!”
褚陌摇头,反手握住她的,“想好怎么谢再说吧!口头上的谢意,我从来都不买单。”
此刻的萧雪哪里会知道,他深邃迷人的微笑背
后,却是恐怖的陷阱密布。人是一个复杂的宇宙体,每了解得多一份,与此同时也会多一分陌生,也多了一份还需继续探测的区域。
所有人,包括褚陌都不知道,从萧雪拒绝他真情求婚,甩下离婚协议不辞而别的那天起,他自己会变得如此陌生和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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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萧雪不久,褚陌聚起了以前玩得好的几个哥们,其中当然包括程凛义。
久别重逢,原本可以说得很多话题都因为两个人角色身份的变化而变得禁忌起来,气氛不再像以前那样活跃,却丝毫没有减少褚陌喝酒的兴趣。
当他转回到程凛义身边时,神智已经被酒液夺去了大半,可他脑子却比以外任何时候都清醒。
“啊义,来,为我们的久别重逢干一杯。”他搂住程凛义的肩膀,与他重重碰了一下杯。
程凛义颔首,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搂住步履颤微的褚陌,笑得大方。
“褚陌,好久不见了!”
褚陌抿着唇笑,整个人都倚在程凛义身上。
“你应该知道我跟萧雪结婚的事情了吧?”他直白相问。
程凛义也坦言告知,“嗯,很早以前就知道了。褚陌,谢谢这些年你把她当亲人一样照顾。”
褚陌甩甩头,对程凛义的话表示抗议,“从她成为我结婚证上的另一半的人开始,我就有这份责任将她照顾好,而且,事实证明,她对得起我的这份好。”
程凛义也赞同地点头,“的确,她是个好女人。”
褚陌睨着程凛义想起萧雪时脸上的那份动容和欣悦,借酒发挥,“她的确是个好女人,不但性格好,而且床上功夫,那也是太过了得啊!我从来都不知道,她那么温婉的一个人,在那方面竟然如此热情似火,可以妩媚得像朵红艳艳的玫瑰。”
身体的支柱颤抖了一下,褚陌知道,自己的话语起作用了。任何一个动了真情的男人,是不允许自己的女人被其它人染指的,他有此感,程凛义又怎么会例外呢?
报复一般的快感让褚陌骤然卑鄙起来,他继续滔滔不绝,“我都没有想到,她的妩媚妖娆,竟然会让我如此欲罢不能,啊义,我喜欢她这样的性格,恬静的时候像朵天山雪莲,不染一尘,奔放的时候如清晨迎着阳光绽放的红玫瑰,艳丽而妖娆。”
程凛义没再吭声,可脸上的表情,随着褚陌没多说一个,就铁青一份。
他不会相信,又怎么能够相信萧雪曾经在另外一个男人怀里,做着只能跟他一起做的事情呢?
可褚陌的话又太过逼真而现实,他们做了4年的夫妻,这些不都是夫妻之间的常事吗?他凭什么去怀疑人家褚陌?他有什么理由去介意她的迷失和放纵呢?
四周的嘈杂声此刻变为了世界上最难听的噪音,程凛义再不可耐地推开了褚陌,心烦意乱地朝着包厢外面走去。
褚陌侧卧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得逞地得瑟着:程凛义果然上当了!他果然还是介意的。不管最后的萧雪如何解释,他可以保证,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会成为程凛义的噩梦。
他在角落里安静地沉思,思想飘飞到了不久前的一天,他与萧雪一同去跆拳道馆的那一天。
两个人的对打进行得精彩异常,褚陌的灵活引起了萧雪极大的挑战欲,而她柔软的身躯更是让褚陌想入非非。
尤其是当萧雪一个垂直一字马踢在自己身上时,他竟然心思不纯地想到:晚上回来以后可以尝高难度新姿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