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便让你知道,过后我同你去一遭扶歌。”司花淡淡地说,她眼里一点点变得深邃,一道紫光顺着她的瞳孔直接打入珠子里。
若是注定成为命劫下散去的魂灵,不如让她做这个黄泉的埋骨者。
颓败的扶歌迎来今年夏末最后一个客人,阮未明跟阮清霜是在阮家门口看见她的,那个披着紫色流纱直至脚踝的女人,撑着柄深紫色的二十四骨纸伞。她并未做多解释,只是面不改色进了屋,绕过大大小小的庭院,一直往阮家深处走去,阮清霜想说些什么,被阮未明挡住了,阮未明跟在那个女人身后,顺着她的方向走下去。
她到了个极为隐秘的住处,不假思索推开了门,看见便是墙上悬挂着的画像,其他的画像皆是穿着极为端庄的正衣的女子,只是面前这幅画是极为雅兴之作,落梅扶花的女子,一角印着一方青色的印文,有着淡淡的青光。
“何人来打扰!”屋里的八卦屏风内一人低沉喑哑的声音传来。
“晚晚的画像怎么会在这?”身后的阮未明见到了,不免有些惊呼,双手有些夸张地指着屋里的人,声音有些撕心裂肺地喊道,“莫,莫不是太爷,你,你也想同孙子我抢媳妇……”
“咳咳,咳咳。”阮卜本来提起的极有阮家深居简出的,名声在外的,不怒自威的气场瞬间便弱了下来,“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糊涂的,的孙子……”
“只要太爷不同我抢媳妇,其他,嘿嘿都好说。”阮未明搔了搔脑袋,猛地推开屏风,看着打坐的阮卜,说道,“太爷,我媳妇你总应该知道在哪吧。”
他想来这很多次,但每次都被外面的阵法困扰,如今得了这个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
“活了这么久,也应该差不多时候去了。”那紫衣女人瞧了眼阮卜,嗤笑了一声,手一转,便将墙上的画卷手巾自己手里。
“放肆!放肆!你是何人,竟然敢来此作祟!”阮卜有些气结说道。
“这么多年被残魂的精魂所伤,窝在这阮家内院,吸取这历代家主灵位上的灵气,依旧治不好你的伤,真是太可怜了。”司花在屋中仍旧撑着伞,有些冷笑地瞧着他,“这千晚身上的灵气固然纯碎,但你可又担得起?”
她的指尖拂过画卷上的印文,那里隐隐带着热气,似乎有什么破涌而出。
“她就该为自己的罪孽承担!而我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早晚我能撑起这阮家的千年万年的荣耀,只要我能够康复!”阮卜的面色有些激动,司花见了,一手伸出,顺着她的手展出一段段藤蔓,将阮卜整个捆了起来,说道:“不妨看看,你做了三百年的梦如何破碎。”
她顺手一甩,那藤蔓一步步蔓开,朝着央巫湖的方向拖着他行走。她瞧了眼有些发愣的阮未明,拍了拍他的脸蛋,似笑非笑说道:“想看看这阮家的覆灭吗,挣脱阮家给你们的枷锁,做你最喜欢的事情吗?随我来。”
奔波了将近四日的时间,每到一处地方,才堪堪追上那个残魂留下的一地废墟,漫天浓烟的大火和许多受伤的百姓,千晚的身子不是很好,追赶了数日,连衣裳都来不及换,便趁着天黑前寻了个丛林高处稍作歇息,周围坐着打坐歇息的长老们。
阮清明从包袱里给她递了块有些冷的葱油饼,她也没说什么,接过来便低头吃了起来。周遭十分安静,只有火烧枯枝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她很快吃完那个饼,喝了口水,靠着树桩闭上了眼,只是左手搁在怀中的剑上,握得很紧。
星霜不多时便盛满整个天穹,今晚无月,分外有些冷清,到了深夜十分,周围的气息猛然有些紧张了起来,千晚睡得很浅,被这个动静一下子惊醒,搁在剑柄的手握得有些疼,她的眼注视这身后浓郁阴冷的森林,余光看见长老们也已经睁开眼,做好准备。
空气中一时间凝重了许多,只有微弱的火光还在燃烧这,“啪。”火光猛地窜得极高,暮晚闻见一股极为令人窒息的味道,下意识抱头,滚进一旁的矮丛林下,丛林中有几个石头,将她的背砸得有些痛。她顺手揉了揉,才发觉自己的衣角被火熏烧掉了一些,而她本来待的地方已经像被大火熏过,只剩下烧焦的黑炭。
她仰起头,看见的是派出的阮家最为得力的十位长老同那掩在黑夜里的那只怪物搏斗的声音,她只能隐约从它吐出来的焰火里看到那只凶兽的模样,很大很丑,浑身冒着黑色的浓烟。
千晚起了身,拍了拍手里的青霜冷月剑,念起阮家的咒语,不多时便浮在空中,持剑直**往凶兽身上刺去,长老们难敌凶兽之猛,渐渐落了下乘。而那剑顺着凶兽粗糙的外皮,划出几个星火,便被震开了。想不到那凶兽竟然如此坚硬,千晚躲开它吐出来的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