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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去旅游?”飞鱼惊讶不已。

“本来想过了正月就出发的,我爸说不吉利,要我们过了二月初二再去。”水鸟满脸不乐意。

“我们?谁?”飞鱼凑过来,满脸期待地看着水鸟。

“就我跟紫韵,还能有谁?……你别臭美了,我们这是去度蜜月,关你屁事!”水鸟看到飞鱼满脸堆笑的样子,毫不客气地打击了他一下。

“屁!度蜜月?少忽悠我,狗头上插大葱,装什么洋气!你知道什么叫蜜月吗?”飞鱼恼羞成怒。

“你又知道,那你说什么叫蜜月?”水鸟鼻孔朝天,满脸不屑。

“蜜月就是,蜂蜜做的月饼,简称蜜月!师父,对不对?”飞鱼转头看向杨老头。

“你个白痴!凭你的智商,我拒绝跟你解释!师父,你怎么不说话?”水鸟也看向杨老头。从水鸟说明天要去旅游以后,杨老头就一直皱着眉头不说话,好像在思考。

“……别吵!我有一种预感,你们此行会遇到麻烦,而且是很多麻烦!我在想,要不要给你搞个东西防身,免得你出去吃亏。”杨老头丢掉烟屁股,摸了摸胡茬。实际上,他刚刚想的是:胡子又长长了,经常刮胡子真麻烦。前几天看电视,看到一个脱毛膏的广告,不知道能不能脱胡子。

“哦!那您准备给我弄个什么武器?”水鸟作着笑脸凑过来,帮杨老头捶腿。

“师父也帮我弄一个吧,我也很需要!”飞鱼不甘示弱,帮杨老头捶另一条腿。

“我明天就走了,先给我弄!是不是,师父!”水鸟挤走飞鱼,霸占了两条腿。

“你!……你是师兄,我让着你!”飞鱼咬牙切齿,从牙缝挤出这几个字。心里想的是:一天时间能做出什么好东西来,等你走了,我让师父弄个好的给我!

“……时间太紧迫了,做刀的话来不及了,而且现在不让拿这种东西上街。我想想,不如给你做个双截棍,木头的!”杨老头面带笑容,作出询问的表情。

“好是好,可我不会用啊!要是跟人动起手来,估计打到的是我自己。”水鸟想象自己挥舞着双截棍,然后被双截棍打的满头包。

“笨蛋!师父教你一套耍双截棍的功夫,速成版的!嗷呜!”杨老头学李小龙的样子,抖抖眉毛。

“那这个功夫叫什么名字?”飞鱼捂着嘴偷笑,杨老头的样子太滑稽了。

“你可以叫它—双,截,龙!”杨老头自豪地笑着。

于是,杨老头去五金店挑了一根,最硬最直最漂亮的铁锹棍子,锯成四段。用不锈钢鉄链将两根棍子连起来,又把棍子两头的直角磨圆滑,然后就成了两个双截棍。他还在双截棍上面刻了字,一个是“中国制造”,另一个是“仿冒必究”。

当天晚上,杨老头陪水鸟练习了很久,他们是看着网上的视频教程练的,视频名称是“两小时,让你超越李小龙”。果然,这个视频里的双截棍玩家非常牛逼,将双截棍耍得虎虎生风,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整体动作非常流畅,华丽,而且很实用。缺点是难度太高,初学者经常会打到自己,建议用材质较软,重量较轻的双截棍练习,以免不小心伤到自己和其他人。友情提示:切勿在公共场合或者人流量较大的区域练习,以免引来路人围观,容易造成交通事故或拥堵现象。

第二天水鸟和紫韵站在路口等车,正准备上车时,被追来的杨老头叫住。

“怎么了师父?难道您想跟着去?”水鸟调侃道。

“我才不去,又不是真的去旅游,我是不放心你。我昨天晚上想了一夜,想出来一个非常牛逼的招式!这个绝招一出,不管遇到什么高手,绝对可以保你全身而退!”杨老头拍着胸脯,自豪地说道。

“什么绝招这么厉害?”水鸟瞪大眼睛,跃跃欲试。

“过来,这个绝招要这么用……”杨老头右手附在水鸟耳朵上,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

“行不行啊!我怎么感觉,这好像是电影里的招式,这是龙虎门里的金钟罩!师父你脸皮真厚,还好意思说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水鸟满脸鄙夷。

“臭小子!你这是什么表情?师父我想了一晚上才把这个招式琢磨出来,试了几十次才勉强成功。你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用这种眼神看我,不学拉到!”杨老头一甩胳膊,转身就走。

“我错了,我错了!想不到师父居然对我这么好,太让人感动了,是我狼心狗肺,不识好人心!原谅我吧!”水鸟单膝跪地,装出一副痛改前非的表情。

“起来吧,为师不会跟你一般见识的!过来,我把方法告诉你,你有时间就多多练习,关键时刻可以保命的!听好了……”杨老头又一次将右手附在水鸟耳朵上,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

63“小姐,请问有没有可乐?”水鸟叫住推着饮料车路过的乘务员,这个空姐很漂亮。

“有,需要我帮您倒一杯吗?”空姐甜美的笑容。

“有没有芬达?”水鸟突然换了口味。

“有,需要我帮您倒一杯吗?”空姐甜美的笑容。

“那,有没有酸奶?”水鸟急忙改口。

“有!需要帮您倒一杯吗?”空姐勉强挤出甜美的笑容。

“算了,我还是要红茶吧!”水鸟看着空姐的僵硬笑脸,微笑着说。

“好!”空姐咬牙切齿,僵硬地拿起一瓶红茶,准备倒进杯子里。

“等等!我决定了,给我一瓶矿泉水!”水鸟急忙伸手制止了空姐,又指了指饮料车里的矿泉水。

空姐被水鸟的突然动作吓了一跳,把红茶倒在了杯子外面。于是,空姐使劲翻了一下白眼,然后怨恨地看着水鸟。

“不好意思,他今天忘了吃药,对不起,对不起!”紫韵看到空姐那想要杀人的眼神,急忙点头道歉。

“哼!”空姐撇过头去,带着怨恨走了。

“你干什么呀?这么作弄人家!”紫韵打了水鸟肩膀一下,皱起眉毛撅着嘴。

“我只是口渴了,要杯水而已!至于那么生气吗?”水鸟摊开手,装出无知的样子。

“你!我不理你了!”紫韵把身子扭到一旁,假装生气。(此桥段是根据爱情公寓三里的片段改编的。)“终于到了!老公,我好饿!”紫韵拉着水鸟的手,走出机场大厅。

“听说这里的酥油饼很好吃,我们找家馆子尝尝!”水鸟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去哪儿?”司机僵硬的声音。

“师傅,我们饿了,带我们找家好吃的馆子!”水鸟关上车门。

“……”司机表情麻木,启动车子。

“这里的人怎么这样,好冰冷!”紫韵小声说道。

“这说明,这里的人比较淳朴。不像南方的那些人,表面上对着你笑,心里却想着怎么坑你!”水鸟并不避讳司机,很淡定地说道。

“……”司机仍然面无表情。

“是吗?我怎么感觉,人家根本不想理我们。”紫韵小声说道。

“这个,可能是这里的人太淳朴了,淳朴得连表情都没有了。”水鸟透过反光镜看着司机,司机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你们误会了,我小时候得过面瘫,从小到大都是这个表情,并不是针对你们。”司机的语气透露着些许无奈,可惜他的脸不能配合着做出相应的表情,让人感觉很奇怪。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我们呢!……可是,你这样不会影响你们公司的形象吗?”紫韵瞪着大眼睛,无知地问道。

“会呀!所以我每次跟别人说我有病以后,他们都会多给我一些车费!下车的时候还说,让我找家靠谱的医院治一下。”司机的语气里带着伤感。

“那些客人真善良,真有爱心!你们公司真好,连你这样的残疾人都不嫌弃!”紫韵双手交叉握紧作祈祷状,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司机的后脑勺。

“……不好意思,我只是面瘫,不是残疾!”司机本想发火,回过头看了一眼紫韵的可爱大眼睛,又憋回去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医院看看,这种病应该不难治的吧?”水鸟看着后视镜里司机的眼睛。

“病倒是不难治,可是,去医院治病太麻烦了!又要挂号又要预约,还要拍片子,做ct,我哪有那么多时间!那个医生说,要想治好的话,最少要三个疗程,每个疗程五千多元,还不包括化验费和检查费。最重要的是,一个疗程就要两个月,两个月呀!这要耽误我多少时间,少赚多少钱?你们知不知道,我每天的份子钱是多少,耽误一天就要平白无故给公司两百多块的份子钱!我要养家养老婆养儿子,每天的花销就要上百元!你们说,我的病还能不能治?”司机说着说着情绪激动起来,虽然他面瘫,但可以想象他现在的表情是痛苦的。

“大叔你真可怜,想不到你身上承受着那么大的压力!最可贵的是,在这样的条件下你居然可以活下来!你太坚强了!”紫韵眼眶湿润,更加同情面瘫司机了。

“……真是作孽呀!”面瘫司机擦了擦眼角,哽咽着。

“师傅,节哀顺变,人生在世有很多事情都是不顺心的。但是,我建议你把想法改变一下,你可以反过来想想,每件事都有两面性,它可以带给你痛苦,也可以带给你快乐。所以,你应该从现在的痛苦里,去寻找能带给你快乐的东西!”水鸟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紫韵和面瘫司机。

“谢谢你小兄弟,我会试试看的。其实我每次回到家的时候,就是最快乐的时候。我打开门,可以看见儿子,看见老婆,老婆做好了饭,跟儿子一起等我回来,我已经很满足了!”面瘫司机擦拭着眼泪,嘴角不停地抽动。

“通知,通知,编号c203,医院打电话来,说你老婆跟儿子食物中毒了!现在处境很危险,需要立即抢救,让你赶紧去医院签字!重复,编号……”出租车上的通讯喇叭,传来一个女人的急切声音。这是用来联系总部和其他出租车的专用频道,一般是很少使用的。

“没想到,还有比我更倒霉的家伙,呵呵呵呵!”面瘫司机麻木不仁地傻笑。

“c203!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就是那个倒霉的家伙!”水鸟盯着副驾驶座前面摆着的身份卡。

“什么?我就是203?”面瘫司机从座椅上弹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身份卡。

“没错!”紫韵和水鸟同时说道。

64两小时后,市中心医院。

“这下放心了吧?”水鸟拍拍面瘫司机的肩膀,表示安慰。他们被情绪失控的司机强行带到医院里,然后一起再抢救室门口等了两个小时。

“没事了,医生都说了,只是一般的过敏而已。”紫韵也上前安慰面瘫司机。

“都怪我,我没本事,赚不到几个钱,连个龙虾都没让他们吃过!”面瘫司机的语气里充满了自责。

“怎么能怪你呢,小孩子嘴馋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你要是以前带他们吃了龙虾,还不是照样过敏!”水鸟搭着面瘫司机的肩膀,一起去了病号房。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面瘫司机的老婆带着儿子去买菜,路过一家卖鱼的摊位。这个卖鱼的以前只是卖鱼的,今天不知道从哪儿弄来十几只龙虾,放在水缸里爬来爬去。儿子见到以后好奇心泛滥,蹲在摊位前面死活不走了,妈妈无奈只能给他买了一只。回家后没多久,这只龙虾就被儿子玩死了,妈妈舍不得就这么扔掉,花了好几十块钱买的。于是,妈妈将龙虾洗洗干净,剁成几块,放在锅里炸熟,又用大火爆炒了一遍,顿时香气四溢,令人食欲大开。结果,吃完以后就感觉肚子里难受,浑身无力,口吐白沫。妈妈挣扎着打了120,刚说完地址就晕倒了。儿子受了妈妈遗传,同样是吃海鲜过敏。

归根结底,都怪那个卖鱼的,卖鱼卖地好好的,偏偏弄几只狗屁龙虾来勾引小朋友,真是无良奸商!

面瘫司机很过意不去,非要请水鸟和紫韵去他家吃晚饭,算是为耽误他们时间陪不是。水鸟百般推辞,奈何面瘫司机盛情难却,只好答应。

晚上六点时,面瘫司机的老婆和儿子挂完了吊瓶,一行五人坐着出租车去了面瘫司机家里。

面瘫司机名叫王强,本地人,老婆叫林玉红,也是本地人。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幼儿园到高中都在一起,感情深厚。林玉红在高中时喜欢上一个高年级的四眼学长,每天都在门口等那个四眼学长一起放学回家。一直暗恋着玉红的王强非常伤心,奈何自己从小就得了面瘫,经常被同学嘲笑,所以做什么事都缺乏自信。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敢向玉红表白,只能躲在暗处偷偷跟着她。

眼看就要高中毕业了,玉红和那个四眼学长越走越近,已经发展到当众拉手的地步了。王强虽然心里难受,但始终不肯放弃,他一直相信,那个学长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早晚会伤害到玉红。果不其然,毕业典礼过后,四眼学长邀请玉红去酒吧蹦迪,趁玉红去上厕所时,在她饮料里下了药。这个禽兽,居然想将玉红的初夜卖给一个大胖子,价格是两万。当时的玉红清新可人,发育良好,前凸后翘,两万一点儿也不亏。但是,善良执着的王强是不会让他得逞的,王强跟着玉红来到酒吧,看到四眼学长下药时就报了警。但是那些办事邋遢猥琐的警察迟迟不到,而玉红却快被那个大胖子抱走了。就在这万分紧急的时刻,王强决定再等一等,果然,警察还是没来。没办法了,王强奋不顾身冲向了那个大胖子,用尽全力撞在大胖子的肚子上,然后被弹了回来。大胖子足有两百多斤,王强只是一个瘦弱的高中生,哪里是他的对手。可是,人的潜力跟爆发力是不能用体重计算的,尤其是这种体重相差十分悬殊的情况下。王强冷静下来,思考了一下,制定出了一个无敌方案,他决定使用游击战来拖垮对手。果然,他的选择是对的,王强身轻体健,绕着大胖子来回跑,时不时偷袭一两下,搞得大胖子头昏脑胀。终于,当两人都累得快要趴下的时候,警察叔叔开着鸣笛警车来了,一来就是十几辆,浩浩荡荡。

因为这件事,王强成了英雄救美的真实案例,还上了一个星期的报纸头条,追踪报道。玉红也明白了一件事,凡是美丽外表下的东西,往往都是最肮脏龌龊的。所以,她选择了一直默默守护她,爱护她十几年的那个痴情男子,可怜的面瘫患者王强。

“哇!想不到你们还有这么一段,委婉凄美的爱情故事,好浪漫,真羡慕你们!是不是,小林林!”紫韵托着下巴看着天花板,满脸向往,然后又摸了摸王强儿子的头。

“哪有他讲的那么夸张,那天他被那个胖子撞倒了,让人家打得半死,幸好警察及时赶到,不然他就没命了!”玉红抱着小林林,帮他擦掉嘴角的饭粒。

“你们别听她瞎说,她当时晕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是我把那个胖子打得半死,虽然我也受了点伤,但我绝对是占了优势的!警察可以作证!”王强的麻木脸庞下面,此刻似乎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对!我爸爸很厉害的,我爸爸是救了妈妈的英雄!”小林林稚嫩的表情,话也说不清楚,却在为爸爸自豪着。

“对对对!你爸爸是英雄,你长大了也要像爸爸一样做个大英雄,好不好?”紫韵微笑着摸摸小林林的头,眼神里都是宠爱。

“好!”小林林稚嫩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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