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水鸟在高处捕捉到一些其他人没察觉的异样,遥控飞机螺旋桨爆裂的一瞬间,那个未完工写字楼的墙壁上的某处有碎屑落下来。
距离太远无法看得太清楚,但是那一下确实有碎屑崩落。水鸟知道这遥控飞机不是无缘无故坏掉了,是对面另一个未完工的楼里射出的子弹打坏的。这种情况从电影里看到过,警察们执行任务总是喜欢拖时间,等后面特种部队支援过来以后再吸匪徒们的注意力,然后特种部队偷偷从暗处偷袭匪徒。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如此一来,本来跟明明商量好的计划就不好实施了。
而且警察们也不再是刚才那种慵懒的姿态,那个拖时间的领导已经被两个人带到包围圈外面。换了另一个领导拿着大喇叭喊话:“请你们马上下车投降,否则我们将采取武力强攻!不计代价!你们有一分钟时间考虑!所有人听我命令,做好进攻准备!”
“是!”警察们一起大吼。
气势跟刚才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所以说,团队里要是没有一个好的领导,即使这个团队成员有逆天的能力也无处发挥。
局势紧张,军车里的连长有些不安:“你不是说他们不敢过来吗?还让我淡定,现在人家都要干死我们了!”
师父睁开眼,迷迷糊糊看着连长:“没事,等他们过来了叫我一声。”继续打盹儿。
“你有什么想法现在告诉我行不?我发现跟你一起心里就没踏实过,想一出是一出……”连长被一道光闪了一下眼睛,注意力被转移。
顺着那道光看过去,好远的一座楼顶上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光就是从那人影处用镜子反射过来的。那个人影好像知道连长看见自己了,把镜子移动角度去照隔壁那栋未完工的建筑物。
连长看了一下那栋未完工的大楼,只看见镜子反射的光点停在六楼的某个位置。连长的视力不行,这种距离对普通人来说太远了。
还好师父跟水鸟有些默契,两人相视一笑,虽然看不太清,但他们知道对方在笑。
“有人来接我们了,准备投降。”
“啥?”连长一头雾水。
师父开门下车,举高了双手,迈着优雅的脚步向警察们靠近。连长迷糊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以后也跟着下车投降去了。
“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投降呢。”连长自言自语。
“老头子反应真快!”水鸟也自言自语。只照了一下就知道自己什么意思?
根本不是,师父只是看见楼顶有反光,一看发现水鸟来了,根本没注意水鸟是在拿着镜子照隔壁那栋未完工的楼。师父只算到水鸟肯定会看到电视,看到电视肯定会过来解围,过来解围肯定是要靠明明的超级脑子,明明的超级脑子一发功这些拿着枪耀武扬威的警察们就只能四仰八叉了。他们四仰八叉了自然就没什么好紧张的了,所以现在只要在他们四仰八叉之前别冲过去找死就行了。
警察们面对过来投降的师父却显得有些局促,主要是出任务之前收到的指示是:军车里的人身份特殊,各种奇怪现象表明他们有可能不是地球生物,抓捕行动要尽量温和,尽量保证他们活着被抓住。
当时有人说,要是他们攻击我们怎么办?领导说,上面说他们可能是外星人,是星际友人。能抓就抓,不能抓就包围,反正不能弄死人家。
“原来外星人跟我们长得差不多,就是毛发旺盛了点,而且还是个老外星人,头发都白了。”
“哎呀不对!后面那个怎么回事?穿着我们军队的衣服,头发也是黑的,看起来跟我们一样嘛!”
“也不对,他们是外星人,怎么能听懂我们的话?你要是外星人你知道投降是什么意思吗?”一个老警察问旁边的年轻警察。
“外星人交流根本不用说话,人家都是用脑波,你想说什么想一下人家就知道了,根本不用说出来。”
“这么厉害!我们快别乱想了,安安静静地把他们抓回去就没我们的事了。”
“嗯!有道理!”
警察们一边仔细观察一边窃窃私语。
水鸟在楼顶观察下面,想找个什么漏洞能混进警察堆里,然后把身上剩下的头骨灰撒上一片,这样就能通知明明发功了。
按照明明的说法,越是放松且没有防备的人越容易中招。像现在警察们一个个紧张的不行的样子,恐怕没那么容易中招。所以必须混进去把头骨灰撒好,然后一次把他们全撂倒才行。
怎么办才好呢,警察们分布的那么大一个包围圈,里外好几层,这样跑一圈要花费很多时间不说,主要是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在包围圈里转那么一圈呢?即使现在穿上警服扮成警察混进去也来不及了,况且就算混进去了也没办法真的去绕着他们撒一圈骨灰呀!那种无缘无故绕圈的行为估计会被当成叛徒枪毙的。
怎么办呢?师父马上就要跟警察接触了,然后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带走了。虽然,师父绝对有全身而退的能力,即使枪林弹雨也不在话下,当然这只是想当然的情况下。不过以师父的性格是绝对不会丢下连长自己跑的,虽然师父总说自己是个好人,但是从来不喜欢做好事,而且师父总是把别人家养的小动物偷来吃,而且每次都不承认。虽然有很多虽然能够证明他确实没有做好人的天赋,但是丢下伙伴独自逃命这种事,一直以来,即使到死的的那天,也是无论如何不会做的!
154
有风,轻轻的微风。
水鸟突然想起那句话“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虽然只有不到一小瓶,看起来少的可怜的头骨灰,但是,从高楼上撒下来飘散开就变成了一大片头骨灰。绝对值得一试。
确定好风向,是偏南风,要移动到包围圈另一头的楼上撒下来才能顺着风覆盖住下面。两座大楼的间隔很宽广,无论如何也跳不过去,因为自己脚下的大楼跟那座大楼之间没有别的建筑物,只有大树。倒是对面没完工的大楼却是整排整排的,从这里跳到对面再跑过去撒骨灰倒是不错,要是活够了可以试着跳一下。
丢过去行不行?太远了,小瓶子这么轻,能丢出去几十米就不错了。那怎么办?什么都不做吗?
还有一个办法,用弹弓射过去!可惜弹弓在家里。还有没有?已经戴上手铐了。
这偌大的楼顶,看来看去找不到什么可以用的东西。咦?好像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黑乎乎的,类似橡胶带的东西一截一截贴在不远处的水塔上。貌似是水塔漏水后打的补丁,这种偷工减料糊弄事的方法肯定是物业为了赚外快才这么做的。
虽然是糊弄事的,但是这个橡胶带真的很黏弹性很好,牢牢地粘在水塔上。这个橡胶带可以撕下来做个弹弓,把骨灰射出去。
师父和连长已经被各种拷子锁住,手脚严重受到限制,一群警察包围着准备把他们装进押解车里。那种铜墙铁壁一样的车,装一头大象进去也跑不出来。等撕掉橡胶带做成弹弓再把骨灰射出去,师父他们早就被带走了,时间上根本来不及。但是目前可行的方法好像也只有这一个了。
要先拖延一下时间才行,丢个砖头过去试试。那有个半截的砖头看起来很不错,很适合一只手扔。使出小时候丢沙包的那种孤注一掷的投法,不顾一切地投出去。
半截砖头划出一条长长的弧线,在空中静静地等待着陆的那一刻。
“砰!”
好像砸死人了,砖头穿过押解车的挡风玻璃,直接命中司机胸口。司机的胸口被砸的凹下去一个坑,哗哗往外喷血。
水鸟刚要得意地笑,嘴角还没翘起,突然听到诡异的“嗖”的一声,一个东西钻进了自己的左边肩胛骨,身体不由自主要向后倒。脚下发力抵抗住子弹的冲击,踉跄了一下之后意识到自己中枪了。第一反应是赶紧躲起来,也顾不上看下面什么情况,急忙躲到水塔后面。
背靠着水塔,脑子里想着“有个东西靠着的感觉真好。”肩膀还没开始疼,或许是刚才太紧张了,大脑自动屏蔽了局部疼痛优先让求生本能主导身体。大脑处理事情也分优先级,任何不影响生存的伤害都可以暂时忽略,优先解决威胁自身的问题,这是生物得以一直延续和进化的最主要特征。
子弹接连不断飞过来射进水塔,好几个子弹射出的小洞呲呲往外喷水。还好水塔里的水能化掉子弹的冲击力,不然水塔被射穿后搞不好还会中枪。
躲在水塔后面暂时还是安全的,抓紧时间撕橡胶带。左手使不上力,只能靠右手硬撕,这个时候又想起师父总是叮嘱的话。功力微薄,撕个橡胶带半天也没撕下来多少,越拉越长,越拉越细,越拉越容易断。主要是左手帮不上忙。
拉拉扯扯终于搞下来一截,匍匐着爬到楼顶边缘,橡胶带的两头正好可以挂在楼顶边缘固定脚手架的钢筋上。终于可以发射啦!
还不行,现在一露头就会被那个狙击手射死,但是要把骨灰射出去就必须坐起来拉开橡胶带瞄准,盲射的话骨灰瓶的落点就无法确定,要是瓶子不能撞到前面的大楼爆开让骨灰飞散,那射出去也白瞎了。
声东击西,就是声东击西!脱衣服,脱裤子,把衣服和裤子上下连接起来,看起来像连体服,这样丢出去肯定可以分散那个狙击手的注意力,只要一下子就行!
做好准备,左手先把瓶子拿好放在橡胶带上,右手把衣服扔出去,坐起来,左手换右手,拉橡胶带,瞄准,砰!右边衣服飞出的地方被子弹射中,崩散出水泥砖头的碎屑。
瞄准完毕,发射!砰,后脑勺儿撞到楼顶。嗖!子弹晚了0.0001秒从脑袋上飞过。
呼…
拨号,等待接通………
“该你了。”
街道上空飘散着白色粉末,顺着风由南向北弥漫着散开。那个狙击手看到瓶子撞到自己斜对面楼的墙壁上,飘散开的粉末不知不觉被自己吸进肺里,惊恐地以为这粉末是某种致命的毒物,开始幻想自己等一下会内脏溃烂而死。
“搞定了。”明明。
水鸟笑了,从来没笑得这么有成就感。电话保持通话状态,肩膀中了一枪,基本丧失战斗力,有明明支援着比较妥当。
踹开楼梯间的门,突然发现自己左半边身上的保暖内衣已经变成红的了,左手指尖还在滴血,伤口也开始疼了。突然感觉好冷,全身乏力,各种虚弱感袭来,头也昏沉沉了。
下了几步楼梯,脚一滑,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明明察觉到水鸟的脑波变化,知道他晕倒了,赶紧给师父发信号。
连长看着倒下的那些人已经见怪不怪了:“这是什么原理,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师父扯掉身上那些手铐枷锁:“你自己找钥匙开锁,我去前面楼上找水鸟,等会儿弄辆车过来接我们。”
“他怎么自己不下来还要我们过去找他?”
“那傻孩子中枪晕倒了。”师父跳上车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