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玉壶没有声音,只是隐隐地泛出了一丝红光。
落霓裳深吸了一口气,将饕餮玉壶的盖子慢慢挪动,忽然,她感觉手上一麻,那盖子直接飞了出去。
她尚未反应过来,便听到了一阵尖锐的笑声。
“哈哈哈,没想到,天不绝我!我苏蔓堤又出来了!”
落霓裳回眸望去,见一个虚影从饕餮玉壶中飘了出来,像是在舒筋活骨一般,正在墓室中上下翻飞。
“前辈!我是木樨国四公主落霓裳,是我放出了前辈,请前辈马上去杀掉猫妖黎碧瞳!”
苏蔓堤的魂魄飘荡了一会儿,才停在了半空,诡笑了两声,说道:“你是在命令我?你以为你是我的恩人?所以,你觉得你可以心安理得的要求我去完成你的心愿?呵呵,小姑娘,你还真的很天真啊。”
“你……”落霓裳有些害怕,身子慢慢地向后缩去,她隐隐觉得,苏蔓堤身上正在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你要完成心愿,怎么可能什么都不付出?既然我们要一起杀掉黎碧瞳,那么,你的身子先借我一用吧!”
苏蔓堤说着,嗖地一下朝落霓裳冲了过来,落霓裳只觉得浑身被车轮碾压了一般,一阵剧痛过后,便失去了意识。
……
落封霜在外面等了近一个时辰,实在有些烦了,便对身边的侍卫说道:“回宫。”
侍卫愣了愣,问道:“陛下,是否应该留下一队侍卫等待四公主出来?这**香已经用了三天,估计山下的那些守卫也快要苏醒了,万一……”
“哼,她自寻死路,又与我何干?”落封霜脸色阴冷,一踢马肚子,直接往山下走去。
侍卫们赶紧集结成队伍,浩浩荡荡的下了山。
走到半山腰时,为首的先锋忽然惊呼一声:“不好,护驾!”
落封霜定睛一看,不禁大惊金玉国的守卫已经全都清醒了,正在往山顶围剿。
“突围!”落封霜一声令下,所有的士兵赶紧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群人拼命朝那些守卫冲去,护着落封霜,杀出了一条血路。
等落封霜回到木樨国境内的时候,身边已经只剩下十几名侍卫。
落封霜捡了一条命,心有余悸,骑着马又飞驰了一段路,才敢回头朝沐恩山看去。
“看来,四公主是不可能幸免了。”落封霜冰冷的脸上浮上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
他不能明着杀掉落霓裳,因为落霓裳是木樨国的送出去的质子,是木樨国十几年安宁的功臣,但是,他心里却对这个妹妹有没一丁点的好感,加上她还要护着徒星燃,更让他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如今,无需他动手,就可以让落霓裳自生自灭,这简直是因祸得福。
落封霜瞥了一眼被抢下山的几箱子宝物,微微一笑,说道:“四妹,谢谢你送回娘家的厚礼,你身后的哀荣,皇兄一定会保证的。”
说完,他便带着剩下的几个侍卫往皇宫飞驰而去。
……
沐恩山上,金玉国的守卫一冲上山顶,就看到了那已经破败不堪的宝藏大门,众人都十分震惊,而后,一个个都跪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他们被派到这里的时候,就被告知,若是宝藏出现问题,就会被诛九族是,所以,他们是用生命在镇守沐恩山。
而今,宝藏不仅仅是出了问题,甚至连大门都变成了废铁,他们的命肯定是保不住了。
正在守卫们哭天抢地之时,一个女子身影从破洞的大门中跃了出来。
“人!人!抓住她!回去交差!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其中一个守卫反应最快,已经拔出腰刀朝着女子跑了过去。
另外的几个守卫也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纷纷围了上去。
占据了落霓裳身体的苏蔓堤脸上绽放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她已经很久没有舒展筋骨了,没想到,刚被放出来,就有这么多人主动来给她做陪练。
“你们是想死得痛快点,还是想死得慢一点?”苏蔓堤说完,咯咯咯地笑了一阵。
守卫们面面相觑,之后同时大叫一声,举着武器冲了上去。
苏蔓堤念动了一阵咒语,而后,抬手劈出了一道光波,所过之处,血光飞溅……
整个沐恩山瞬间成为了乱葬岗。
苏蔓堤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冷笑一声,忽然感觉身体内部传来一阵隐痛她的灵魂被饕餮玉壶折磨了四十多天,已然是灵力大损,而且,她所占据的这具身体,和她并无血缘关系,一直在努力的排斥着她的魂魄,若不是落霓裳身子弱,恐怕她也无法得逞。
此时,唯一拯救自己的办法,就是找到她的药徒星燃。
……
徒星燃在幽香苑内足足等了三天三夜,却不见落霓裳的影子。
他实在按耐不住,便走出了幽香苑,拦住一个小太监,打听落霓裳的消息。
“公主和陛下出宫去了,至今未归,驸马爷还是稍安勿躁吧。”小太监的眼神似乎带着刺,白了徒星燃一眼。
徒星燃心里有火,朝外走去,这木樨皇宫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停留。
刚走出幽香苑的宫门,便见一个太监托着一份圣旨走了过来。
那太监见徒星燃出来,一愣,迎了上来,说道:“徒星燃,接旨。”
徒星燃一听这语气,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儿,一把从太监手中抢过了圣旨,展开,见上面写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敌国俘虏徒星燃狂妄无度,欺君罔上,褫夺其驸马身份,择日流放边境为奴,如有不服,斩立决。”
徒星燃将圣旨狠狠地扔在了地上,抓住那太监的衣领,吼道:“落封霜在哪里?这出尔反尔的小人,不会是杀了四公主之后又要对付我吧?”
那太监干嚎了两声,两队侍卫立即窜了出来,将徒星燃围住,拔出腰刀指向了他的脖颈。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不服,所以,才加了最后那么一句,也好找一个理由,可以光明正大的除掉你。”
落封霜一边说着,一边大摇大摆地从甬道的一头慢慢地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