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真不知道此事,不过以另公子的身份、人品,还真配不上我妹妹。您说呢?”
贺元盛知道魏宏说这番话的目的,就是想要占据主动,所以表现的很平静。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贵府的高堂,已经答应了!”
“好像仅是一个提议,只要媒人不上门,就没有什么!”
魏宏的脸色十分难看,在古代,若是媒人上门后,此事也算是定了,可若是没到这一步,对双方都没有影响。
而魏宏的目的,就是想给儿子取个高门贵女,以此改换门庭,自然不愿意放弃。
“贺千户,你就不怕老夫找上侯府吗?”
其实在得知,贺元盛主导此事时,魏宏就打算找上侯府,经过仔细思考,才打消了这个想法。
因为魏诚杀人之事,有太多巧合,一看就是被设计的,幕后黑手也一目了然。
贺元盛在明知永宁侯府有意嫁女的情况下,还要做出此事,肯定不会轻易罢手。
所以找到侯府,恐怕会弄巧成拙,魏宏这才私下跟贺元盛见面,想要解决此事。
“魏老爷可以去试试,看看永宁侯府,管不管得到锦衣卫身上!”
“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亲,贺千户这么做,未免有些过分吧!”
魏宏还不肯放弃,毕竟找一个肯下嫁的高门贵女,不是一件容意的事,否则魏诚也不会至今未娶。
“有什么过不过分的,以魏少爷的品行,哪一家愿意把女儿嫁过去,侯府的人利令智昏,可我这当哥哥的,却不愿妹妹落入火坑!”
看到贺元盛油盐不进,魏宏也恼火了,直接撕破脸皮:“贺千户,我魏宏也不是吃素的,如果你一定要破坏此事,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顿了顿,接着开口说道:“我就不信一个锦衣卫千户,真能一手遮天!”
贺元盛还是不急不缓的回应:“除了当今天子,谁能一手遮天,不过收拾一个杀人犯,恐怕不是什么难事!”
“老夫就不信,婚事定了以后,你还不放我儿?”
“呵呵,要是新郎官死了,哪来的婚事!”
贺元盛之所以做局,设计魏诚一把,就是为了抓住把柄,占据主动。
毕竟锦衣卫千户地位不低,在诏狱内弄死一个杀人犯,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只是这样一来,等于跟魏家结下死仇,不到最后一步,贺元盛不会这么做。
“你敢?”
魏宏的脸色变了,魏诚是嫡子,他一直疼爱有加,所以贺元盛的话,算是捏住了他的命门。
“若是魏老爷非要如此,贺某无奈之下,也只有这个选择!”
贺元盛的语气很坚定,脸上的表情也非常严肃,一看就知道下定决心。
“你就不怕令妹,成为望门寡吗?”
这是魏宏最后的试探,告诉贺元盛,魏家可以马上下聘提亲,到时候贺茹萱的一辈子,也就完了。
“大不了我这当哥哥的,养她一辈子,总好过嫁人不幸,终身以泪洗面!”
双方都拿出了最后的态度,局面也僵持下来。
“罢了,强扭的瓜不甜,此事就此作罢!”
魏宏到底不敢拿儿子冒险,也不想跟贺元盛硬碰,所以退了一步。
“多些魏老爷!”
贺元盛松了一口气,毕竟魏宏虽是商人,背后的力量却不小,双方若是硬碰硬,肯定会两败俱伤。
“不过小儿杀人的善后,贺千户要妥善解决!”
“这是自然,不过死了一个人,不能白死,必须要给人家补偿,这钱魏老爷不会让在下替你出吧?”
“多少!”
“白银五千两!”
魏宏到是不在乎这点钱,可被算计还要拿钱,他有些不甘心,于是开口说道:“一条普通人命,值不了这么多!”
“死者是三大营的军官,地位不低!”
“你倒是挺狠的!”
说完这句话,魏宏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放在贺元盛面前。
“贺某告辞!”
拿起银票,贺元盛转身就走。
离开太白楼,贺元盛骑马出了神京城,前往郊外的庄子。
“大人,顺利吗?”
看到贺元盛来了,老周连忙开口询问,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
若有昨日去过清风阁的人看到老周,一定会发现,面前的人,正是找魏诚的岔,被一刀捅死那个。
“十分顺利,事情已经解决了!”
“那就好,总算没白忙!”
“你怎么样,昨天那场戏,可有受伤?”
昨天老周假死,利用的是伸缩匕首,上面有机关,只要一按弹簧,匕首就会收回去。
而流出来的鲜血,也是事先准备好的血袋,否则也不会流的那么快。
至于装死,对上过战场,杀人不少的老周来说,就更容易了,至少瞒过普通人、不成问题。
这也是贺元盛第一时间检查尸体的原因,就是怕人发现破绽。
“对付一个废物,怎么可能受伤!”
老周的语气十分不屑,因为昨日的较量中,魏诚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完全被掌握,一点难度都没有。
“这就好!”
贺元盛也知道,以老周的本事,对付一个纨绔子弟,绝对没有问题,否则也不会如此设计。
其实这个计划,没多大难度,唯一需要调查的,就是魏诚的出行时间、地点。
好在贺元盛运气不错,老周略一打听,就探听到魏诚要在昨晚去清风阁,于是给贺元盛送了信,双方配合淹了一出戏,设计了魏诚。
而到了诏狱,就是贺元盛的地盘,等其它人抬走老周,假死之事便无人能察觉。
之后贺元盛从怀中,拿出了魏宏给的银票,递给老周:“这是敲诈来的,你和弟兄们分分!”
“这出戏演的值!”
老周毫不客气的接了过来,等看到银票的数额时,顿时吃了一惊。
“大人!”
“分了吧!”
“谢大人!”
老周又有几分感动,其余的人看到银票上的数额后,也有些吃惊。
毕竟事情是贺元盛设计的,他们只是出了点力,却没想到有这么多收获。
霎时间,跟着贺元盛的这帮人,忠心度提升不少,之前因为不能进入锦衣卫的一点怨气,也消散无踪。
老周等人的反应,让贺元盛心中很得意,还暗自想到,魏宏真是好人啊,竟然给了这么多钱,让自己收买人心。
倒不是魏宏笨,猜不到贺元盛的把戏,而是古代权贵人家,都不怎么在乎人命,只要能摆平就行。
甚至为了达到目的,哪怕多死几个人,权贵人士也不在乎,所以魏宏才以为真死了人,被贺元盛骗了五千两。
——
第二天上午,贺元盛就把魏诚放了,魏家也不在提及亲事。
因为魏宏不傻,知道贺元盛能设计一次,就能设计第二次,他犯不着自找麻烦,商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
不过在魏宏心里,却给贺元盛记了一趣÷阁,有机会的话,一定会报复。
几天时间过去了,魏家这边一直不提婚事,薛氏安耐不住了,派人去了魏家询问。
因为婚事黄了,魏宏非常恼火,自然不会替贺元盛保密,马上把发生的事告知来人。
得到消息的薛氏,顿时气炸了,当即破口大骂:“小畜生,坏我好事……”
王婆子当即出了个主意:“姑娘,你不必生气,那小畜生做出这种事,只要告诉老太太,自然有人替你收拾他。”
薛氏闻言眼睛一亮,阴险的说道:“走,咱们找老虔婆去!”
主仆二人收拾一下,就离开房间,去找史氏。
此时史氏房内,一片欢声笑语,贺元钰这个宝贝蛋,还有史淑慧这半个客人,加上一个大丫鬟紫竹,正陪着老太太打叶子牌。
“老祖宗,你的手气太好了,我的钱都要输光了!”
为了讨史氏欢心,史淑慧打牌时,故意输了不少。
“小猴儿,你自己运气背,这怪得了谁!”
史氏没察觉到什么,闻言笑着回应。
“淑慧妹妹,没想到你的运气这么差,今天一定会输光!”
贺元钰也开口了,这个宝贝蛋非常天真,自然看不出什么来,在史淑慧故意放水下,也跟着赢了不少。
“老祖宗,你看看玉哥哥,就会欺负人……”
“哈哈哈……”
史氏又爽朗的笑了,还用手指了指史淑慧,神情十分亲近。
到是作陪紫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知道史淑慧是故意输的。
不过这个丫鬟很会来事,否则也不会在史氏跟前的脸,马上捧着几个人,说了几句俏皮话,使房间内气氛更好了。
等薛氏进门,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让她挑了挑眉。
“给母亲请安!”
“老二家的来了,要不要玩两把!”
史氏对薛氏的态度不错,这也是看在她一双儿女、和娘家的情分上。
哪怕薛氏曾经做下恶事,老太太也不太在意,至少表面上没啥想法。
“我可没多少钱输给母亲,还是不玩了!”
“母亲,要不你来玩吧,一定能赢钱,今天淑慧妹妹的运气特差!”
贺元钰连忙接口,想把薛氏拉进来一块玩。
可这番话,却让薛氏有些生气,尤其看到他跟史淑慧说说笑笑,走的非常近的样子,脸上还出现一闪即逝的恼火。
“母亲还有事要跟你祖母说,你们先下去吧!”
薛氏的话有些扫兴,贺元盛的脸上,流漏出几分失落,可史氏好像想到了什么,就把手中的牌一推。
史淑慧也很机灵,看到史氏的反应,立刻站起来,给薛氏施了个礼后,拉着贺元盛出去。
此举让薛氏更不悦了,只是碍于在老太太房间内,没有多说什么。
剩下的紫竹在收拾完桌子后,也起身出去,房间内只留下薛氏和史氏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