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见安然到了,难看的面色和缓了一些,“安丫头来了,坐吧。”
安然点头,看了眼水依依,眼里划过一抹冷芒,随即坐在了位置上,谢夫人遥遥对着她点了点头,很快秋水和王礼还有七公子就都来到了,盟主面色铁青,“水姑娘,请给一个解释吧。”
水依依手抖了抖,平常惯拿着的团扇依旧放在手中,只是往日轻轻摇晃的惬意自在再不见分毫,只余下一丝冰凉,安然垂下眸子低低一笑,带着些许漫不经心。
水依依环顾四周,最终目光似乎落在了一人身上,见他低头喝茶仿佛没有看到她的求救,终于还是瘫软在了地方,漂亮精致的团扇落在地上,木质的扇炳碎成了两断。
她微微抬头,面色苍白脆弱,多了些楚楚动人的风情,“奴家自知今日无论如何辩解,诸位都不会相信的,可奴家真的不知道,此毒怎会出现在奴家屋里。”她说完,眼角落下几滴泪来,风情楚楚。
楼飘飘嘲讽一笑,掀开杯盖吹了吹,抿了一口茶,舒心的叹了一声,随即放下茶杯,慵懒的开口,“水依依呀,当真是最毒妇人心呢,你百花宫最擅长毒,如今这红颜醉又出现在你手里,你拿出这幅模样,是想勾引谁呢?”她一手轻轻点着茶杯,胳膊放在桌子上手撑着下巴,端的是妩媚多姿之态。
安然无声笑了笑,放下茶杯,抚了抚袖口,“小七,小小在干嘛呢?”
【在给你写信呢。】
安然把玩着手指,“哦?这丫头,还真是想她了。”
水依依瞪着楼飘飘,“楼飘飘,我知你素来与我有旧怨,可如此迫不及待的想将罪名按在我头上,怕不是心虚了?”
楼飘飘嗤笑,“我有何好心虚的,啧啧,莫不是摘不干净自己了,想托我下水?还真是,狗急跳墙呢。”她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嘲讽。
楚盟主脸色不好,“好了,飘飘丫头,今日是审查下毒一世,你收敛点。”
楼飘飘笑了笑,“楚前辈的面子自然要给,我也就老老实实的看着呢。”她看着自己的指甲,一脸的兴味。
水依依这才抬头,“楚盟主,诸位前辈,奴家与楚二小姐并无旧怨,也更无交集,既如此,奴家更不可能无缘无故去害楚小姐,这红颜醉奴家更是第一次见,又怎会用,还望楚前辈明查,还楚二小姐一个清明,还奴家一个公道。”她说着双手伏地,微微行礼,姿态做的足足的。
安然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水依依,随即又若有似无的飘过一个地方,那里百花宫的一个女侍正安静站着,好像是吓怕了的样子,安然拨动了一下腰间的玉佩,“倒是藏的好。”
迟景萧的目光划过端坐在那里的安然,她还是当初的模样,美丽典雅,清冷疏离,仿佛远离红尘俗世的仙子一般,不沾染尘埃,唯有他见过,她温柔婉约的模样,那般动人,那般让人不舍放手。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安然微微抬头,微微皱眉,奇怪刚刚的视线是怎么回事?
摇摇头不在理会,也不去看台下水依依的辩解,反正这场乌龙水依依不会有任何事,她在等一个人,一个利用她早逝亡夫身份的男人出现,然后掀开这一场布了许久的棋局。
夜幕将至,水依依终究是全身而退,安然推开窗户看着天边月色,微微叹息,这次她不会再让那个人利用夫君的身份做出那般有辱他名声的事情,那般胶胶如月的男子,只能被如此诋毁,她低眸,眼神温柔如水。
只是,想到什么,她微微蹙眉,这一次她已经避免和长清单独见面了,甚至漏出了对他的厌恶之意,他怎会还如此执着?想到这几天长清时常借着请教医术的话题前来拜访,她就头疼,偏偏他每次还不是一个人来,随着那群仰慕她医术的医者一起,她又不能单独赶他。
想到前世他最终为了救她和小小死在了那个假迟景萧手里,安然面色就极为难看,眼神冰冷杀意在心中弥漫,这次绝对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安神医,诸位同道今日有事,在下就一个人来了。”一道磁性的声音响起,随即长清步伐从容的走进了院子。
安然扶额,有些无奈的起身,雪色的的长裙拂过石凳,“苗疆王倒是悠闲。”她语气清清冷冷的。
长清也不在意,只是一抚衣袖坐在了院子里,院门大开着,来来往往的人都能看到里面的场景,自然不会多想,顶多感慨这位苗疆王真是好学,“安神医博学,某心生佩服,自然是更加求知若渴了。”
安然扯了扯嘴角,绝色的容颜上带着些许冷然,正欲说些什么,秋水被王礼扶着急急忙忙走了过来,“安然,出事了!你知道谁来了吗?太不可思议了!天啊,你知道吗?迟大侠来了,就是你夫君,就在大厅!”
真迟景萧假长清笑容一僵,内心几乎满是懵,“怎么可能!他还坐在这里呢,哪个狗东西冒充他!”几乎掩饰不住的愤怒,他低头掩住怒火。
安然手腕翻转,放下准备倒茶的手,“是吗?随我去看看。”她脚步不急不慢的,看的秋水有些茫然,随即忙拉着王礼扶她去。
此时的前厅楚盟主一脸复杂的看着面前的男子,一身白衣,手持玉萧,面容温润俊秀,整个一翩翩公子。
门口踏进一群人,为首的一张芙蓉面,柳眉如画,面容清冷,气质若缥缈之感,此时如清水的眸子落在了正中央的男子身上,面色毫无变化,甚至连激动都没有,这个反应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倒是假迟景萧看到安然,本来温润疏离的神色瞬间多了些柔情,“娘子,我回来了。”说着就想上前,后面的真迟景萧手都快捏疼了,眼神阴鸷。
谁知安然却是嗤笑一声,语气冷然,“是你傻还是当本谷主傻,什么人能扮成我夫君的模样,倒是好胆色。”
众人本就对此人存疑,安然此言一出更加信服,顿时怀疑的目光就落在了假迟景萧头上,上下打量,假迟景萧面色一顿,随即苦笑,“也是,是为夫回来的太过突然,未曾想过你会误会,也罢,既如此,你就验一验,看看为夫是否带了人皮面具。”
安然点头,“这是自然,莫要口称为夫,假冒之人,何以为称,平白让我恶心。”
假迟景萧纵容的一笑,眼神满是宠溺,安然自然知道他如此自信的原因,不过是仗着自己的易容天衣无缝,上辈子却是是让他成功了,成功让安然都怀疑是否是自己真的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