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好。
坐着传说中的汽车,到了一座小巷子,江玉灵率先下车,给她拉开车门,这才转身对经纪人开口,“你先回去,打车的钱我报销,我等会儿有事。”
经纪人动了动嘴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江玉灵带着安然进到了一座典雅的院子,一个穿着旗袍的服务员走了过来,“请问有预约吗?”
江玉灵拿出手机,调出其中的身份证明。
服务员看了一眼,立马笑着点头,“请。”
带着安然来到了常做的包厢,服务员微笑的问了一句,“还是老样子吗?”
“加六样招牌,”江玉灵取下帽子。
“好得,两位请稍等。”服务员退了下去。
安然才拿下墨镜和帽子,“这里的气息很干净。”
她微微转头看向包厢,一时间有一种梦回当年的感觉,思绪不自觉的飘飞起来。
犹记得当年的场景历历在目。
此时的一座楠木棺材里,一个男子骤然睁开了眼睛,他的视线透过棺材,仿佛又看到了那难忘的一切。
京都的街头,红袍少年纵马而过,意气风发一身的傲然之色。
“喂,听说你就是远墨先生,本公子倒要看看,你有哪里能比得过我阿兄。”少年说罢,直接挡在了一身青袍的俊雅男子面前。
青袍男子手持书卷,犹如林中青竹,孤傲清冷,一双眸子浅淡的看向少年,仿佛在看一个正在玩闹的孩童,“公子,在下还要去书院教书。”
“你教书多少银钱,本公子给你双倍,今日本公子要你陪着我。”少年高高抬起下巴,端的是大方至极。
他乌发扎起高高的马尾,红色的发带微微飘扬着,眼角眉梢都是傲然和活气。
傅斯年眉头紧蹙,“公子,在下教书未曾要钱,不过随性而为。”
“嘿,莫不是嫌弃小爷给不起,”得了,这下连本公子都不说了,怎一个蛮不讲理了得,“小爷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了,你今天不去,明天小爷还来!”
“乌木尘!”攸然,一道清朗带怒的声音响起。
少年身子陡然一僵,几乎是下意识转头就跑,一个白衣公子匆匆而来,对着傅斯年歉意一礼,“家中小弟不懂事,叨扰了先生,待会定带来给先生赔罪。”
白衣公子五官清然,气质儒雅随和,此时眼含歉意。
傅斯年毫不在意,“无妨,公子若在晚去一会儿,那小公子就要跑没了。”
白衣公子一听,连忙抬步准备追去,“对了,在下乌木生,先生莫怪,过会儿必定携顽弟赔礼,”说罢再次一礼,这才急忙追了过去。
傅斯年只是淡淡一笑,未曾放在心上,这些事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不曾放在心头的意外罢了。
乌木尘东躲西藏的,好不容易摆脱了兄长的追击,这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没被抓到。”
他抬头四处张望,这才发觉自己瞎跑一通,竟然进了一个死胡同。
利用轻功飞上了院墙,他抬眸四顾,终于找到了熟悉的景色。
慌忙飞身而去,落在了地上,却不小心惊扰了抱书的少女。
“呀,”少女惊呼出声,手中的书哗然落地。
乌木尘有些尴尬,“小爷不是故意的,谁让你胆子这么小。”他说完,连看也不曾看一眼,就急忙逃跑离去。
徒留下身后气恼的少女不住的跺脚。
温柔绵软的声音响起,“这是怎么了?谁气到我们娇娇儿了。”
名娇娇的少女回头,看清来人,神色顿时委屈下来,“长姐,遇见一个登徒子,吓死我了。”
来人雪白长裙,腰间带着红色禁步,长发微挽,露出清丽绝伦的娇颜。
饶是少女经常见,依旧不免被长姐的容貌惊艳,话语不自觉就小了起来。
安然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长发,“去我房里,带你去吃梅花酥可好?”
少女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好。”
安然微微偏头,“珠儿,将书拿起来,送到二小姐房中。”
此后数日,少女早就渐渐忘却了当日的事情。
直到那日,陪长姐出门买书,在回来的路上,听闻新科状元是一位傅姓男子,相貌俊美气质出尘。
少女叽叽喳喳的开口,看着正在选书的女子,“长姐,听说新科状元比乌家大朗都要出众。”
闻言,安然还未回话,一道少年音就响了起来,“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我阿兄也是凡夫俗子能比的!”
少女闻言愤然回头,一见来人立马怒了,“好啊,原来那日的登徒子是你。”
少年一滞,随即哼了哼,“明明是你自己胆子小,怎能怪我。”
安然翻看书的手停住,拉住怒火中烧的妹妹,微微欠身一礼,“到不知是哪家公子,这般言辞凿凿,随意攀爬别家墙面,却连丝毫歉意未曾有,无视礼法,倒是好让人担心家中可有教过礼义廉耻。”
女子的声音不疾不徐,明明温柔至极,却带着毫不相让的锋芒。
一时间像来跋扈的小公子愣住,随即恼羞成怒,“小爷可有说错,小女子无知,小爷不与你们计较。”
女子轻笑,声音如羽毛划过,悦耳至极,“小公子既如此说,那不知小公子读过几本书,论语可曾看过,儒典可倒背如流,道语录可读明白?”
说罢,女子再次一笑,“能说出此番话的人,想必连这些听都未曾听过,织屡小儿,既如此厚颜无耻,小女子今日算是长了见识。”
此言一出,小公子恼羞成怒,“你,你!”他气怒,却找不出反驳的话语。
“姑娘好口才,不过倒是句句实话。”突然,清冷的声音响起,书斋内几人回头,只见一身青衣的男子缓缓从楼上下来,目光平静,落在少年身上。
少年见到他,张牙舞爪的气势一下子收敛起来,想起被兄长压着道歉的场景,他顿时蔫了下去。
安然带着面纱,此时见来人,微微欠身一礼,“当不得公子夸赞,不过摆弄一二罢了。”
小公子低着头,做鹌鹑状,安然再次看了他一眼,“稚子心性可贵,可若是没有约束,恐会酿成灾祸,望小公子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