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晔大醉柳叶楼七日,而那柳娇娘便也将这柳叶楼关门了七日,不知道的寻欢人还笑称,这柳娇娘肯定是偷了个汉子,藏在这柳叶楼里快活。
“柳姑,这本《凌霄迭》的法门,我现在还给你。虽然你早已说明当年为何要潜入温瑶行刺宗主,不过如今,我自己倒是要亲自去那温瑶把凡事种种,一一问个明白。”杨晔看着坐在身边的柳娇娘,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籍来,放在桌上。
柳娇娘也不语,看着那本放在桌上名叫《凌霄迭》的书,眼神中思绪万千,轻声道:“几年前我也只是听到了些消息,加上自己的揣测,才去了那温瑶想找杨风颜问个明白,只是他竟然想杀人灭口。可这也就更坚定了我心中所想,那个事必然跟他有关或者说他知晓其中内情。五年前温瑶后山初见你时,白衣红绫的你,竟然有些那人的身影。所以知道你药毒侵体后,便在你受罚后山时将这《凌霄迭》偷偷交付于你,看你是否能学会这暗器功法后,将那体毒逼于器,从而暂时保你小命的心思,也有等你万一学成,就利用你勘破那温瑶的打算。不过令我最没想到的就是,你不仅学会了大哥的无上功法,还兼并领悟了杨风政的剑,走了一条自己的道,两剑败了那杨明宇后,下了山来。”
杨晔闻言,也只是两手对着这娇娘作了个揖,说道:“柳姑之恩,杨花心里明白,只是当初若就因姑姑一番言语便捣弄了那温瑶风云,也太轻浮和不沉稳了些。如今,我是再也不想逃避了,不管真相几何,都是要去面对的,也是对几位前辈,对罗成,对自己的一个交代。”
这柳娇娘便就是当年那五恶之一的毒娘子柳竹青了,此时的她,看着这眼前白衣少年,眼角含光,恍惚了起来。“你可知道,有时候真相往往就是最为血淋淋的,本就是些前尘往事,你就不该牵连其中,何不就在这烟花巷里纵情声色。你这身毒,可知,就是我,也回天无力,唉。”柳竹青唉声说着,轻叹了一口气来。
杨晔看着眼前这没了寻常媚态,还有了丝忧虑的柳竹青,轻声道:“不说我学得了两位前辈的功法,就王前辈这《凌霄迭》的续命恩情我也是要还的。更何况,如果真的如柳姑你所猜想的那般,这温瑶我就更得回去了。哪怕不是为了我自己,就罗成的帐,我也要跟那杨明宇好好算算。”杨晔边说着,一边看向窗外园中的一棵樱花。
柳竹青知道,杨晔他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于是便说道:“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么在你要回温瑶前,可先行去那青衣楼和湖湘离殇宫走一趟。虽说当年青衣楼没有记录下来什么有用的信息,可是那个当年最有可能看到了些什么的青衣楼探子,他还活着,据说就关在青衣楼地牢最底层。至于离殇宫,如果我没猜错,当年突发之事的决定性因素就是那离殇之最,一种名叫奈何桥的巫蛊。而这些,便也就是我这些年来暗中能知道的一切了,我也曾试图仗着自己一身毒术去那离殇调查,可惜最终还是败露,差点就死在了那苗疆之地。青衣楼危险几何,我虽未去,不过就江湖第一杀手组织这头衔来看,也就知道不会容易。而那离殇圣女,新罗月色,我只能说,修为虽不是顶峰之流,可配上巫蛊秘术,通玄以下皆可一战,毕竟那些小虫子什么的,真是玄乎的很。”柳竹青一边回想说着,一边将一瓶装了什么东西的小瓷瓶拿了出来。
柳竹青接着说道:“这个是我近两年制的新东西,春鸟散。可作驱虫效果也能服用作毒,撒些在衣角就行,寻常蛇虫鼠蚁就不敢靠近了,放在饭菜水里,修为不高的人就会短时间散去功法眩晕无力,希望对你去湖湘离殇的时候有所帮助吧。”杨晔也不客气,顺手就拿起了瓶子左看右看的,塞到怀里后,还说:“柳姑,你看你让我去那什么青衣楼,离殇宫的,危险就不说了,一路上还没个伴,要不你陪我一起去呗。”
柳竹青也习惯了他这没着调的变化,轻哼一句,说道:“换作以前,没有你,我自己都去了,可如今不行,我在这武京本就是听了那个人的交代,蛰伏在此。不过就前几日刚好也送来了消息,约我前去一会,看来,他答应我的事,已经有了眉目。”柳竹青本平淡的说着,可当说到那个什么人答应她的事有可能已经办成时,脸上的神情明显有了一抹激动。
杨晔也不好奇,只是看着柳竹青因为一抹激动,而牵动起来的胸前双峰,心里暗叹:“柳姑虽说年纪有那么大了,身材倒是真的不错嘛。”似是被杨晔那目光灼到,柳竹青也回过神,瞧见他那一看就不正经的目光盯着自己,拂手一挡,没好气的说道,“你此行我肯定不能陪去了,不过我倒是可以安排翠云和莲花跟在你身边,莲花有习我的制毒用毒功夫,翠云则精通我三哥那百步穿杨的惊雷箭。虽说她们两个都没达到我和哥哥那般修为和精通,不过一路上或多或少也能帮助你些什么。”
杨晔本就随意听着,至于翠云和莲花两个女子,有些本事他也早就有所察觉,至于什么本事,他就真的不知道了。莲花的毒功也能理解,毕竟她主子就是这毒娘子嘛,至于翠云这手,惊雷之箭,那可就真的是惊到他了,杨晔打趣的说道:“就翠云那小胳膊小腿的?惊雷箭?我不求多了,一路上给我暖床解闷就行了好吧,别射箭了,到时候还闪到那芊芊细腰了。”杨晔边嬉笑的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茶壶准备给自己倒上一杯。
柳竹青闻言呢,也只是面带微笑,不做言语。突然,只听“嗖”的一声,杨晔正准备给自己倒上一杯的茶壶就被一支飞箭削掉了壶嘴去,箭破壶口还不碎壶,稳稳的飞过插在了杨晔身边楠木房柱上,箭已经整支穿透了去。
杨晔手中茶壶之水尽流,那柳竹青轻声笑道:“你这丫头,怎的?还生起这浪荡子的气了,你怕是再多用几分力我这房柱子都要被你一箭震破了去,到时候别说他了,我都要打烂你屁股。”杨晔一脸苦笑的放下手中茶壶,说道:“都说修习这弓箭路数的人,眼耳通灵,今日我算是见识了,在那后院浇花都能听到我们这前院楼上的小声说话,合着以前我说她坏话啥的,她都听到了咯。”
还没等杨晔说完,那边后院有一身着云缕衣衫的姑娘,只见手持一张碧金长弓搭箭又拉了一个满月,在她身旁,另外一个红衫女子笑着,将一瓶绿色的液体倒在了那利箭头上,轻声笑语:“这杨花郎又打趣姐姐,用这挠心水配惊雷箭让他好生快活快活。”
武京五月,有一白衣公子,带着两名侍女出城而去,随着盛开的花,伴那流着的水。
风中柳叶红楼客,金钗沽酒醉余春。
匆匆一去身渐隐,十里樱花十里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