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容儿你多心了,”风度翩翩的脸庞上笑意更加温暖和煦,荣承景伸出去的手,似是在拍江婉夏的肩膀安抚,却是故意的,蹭上了她裸露在外的半截光滑小臂。
江婉夏心中一阵恶寒,开始后悔自己好端端的,为什么演戏演上了瘾。
“景大哥之所以让你父亲转达给你,不过是想要避人耳目罢了,若是你我联系太过频繁,岂不是会引起容承烨的怀疑?
容承烨怀疑我不要紧,但你岂不是就会陷入危险之中?
你若是为了景大哥陷入危险境地,景大哥我,岂不是要后悔心疼死?”
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安抚和哄劝,荣承景此时此刻的样子,倒真像是在哄劝为自己承受委屈的心上人一般。
荣承景的演技,真是不亚于自己啊!
在心中默默的腹诽着,江婉夏口中却不忘接话,道:
“听到景大哥这么说,那容儿就放心了,容儿一定会不负使命,尽最大努力帮助景大哥的。”
声音柔弱而坚定,江婉夏却是就此将事情揭过,演戏演够了,她可是不想再让荣承景碰自己,谁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更进一步的事情来?
她又不是会乐在其中的真的江婉容,干什么要平白让他占自己的便宜?
“那景大哥就多谢容儿妹妹了,他日事成,必定不会忘记妹妹全力付出的,景大哥一定会好好报答妹妹今日的全力以赴。”
目光暧昧,荣承景对着江婉夏保证出声。
姣好的脸上笑着点点头,江婉夏却在心里对荣承景从头到尾鄙视了个够。
他日事成,必不会忘记,还好好报答?
要怎么报答?
将自己弟弟的妻子娶进门来为妃为后?
荣承景真是开空头支票不费银子不费力,随随便便张口就来。
见到事情办妥,皇后和大皇子便也心满意足的揭过事情不谈,甚至于,当真留了江婉夏同他们一起在永宁宫中用午膳,只是,这顿看似丰盛的午膳,江婉夏究竟吃得如何,便只有她自己才清楚了。
午膳用完,江婉夏谢恩之后,便带着皇后和先前康贵妃、宸妃的赏赐,在杏儿的陪伴之下,走出了皇后的永宁宫。
先前还在江婉夏面前笑得温和的荣承景,瞬间便收敛了颜色,看着江婉夏缓步离去的背影,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厌恶。
挥挥手避开了左右,皇后看着站在面前的荣承景,缓缓出声,道:
“方才倒是多亏景儿你肯配合,与母后一起威逼利诱,才能让那个江婉容死心塌地,若是不然,我倒还是要头疼几分。
江道行那个不中用的,居然连自己不受宠的女儿都治不住!”
“江婉容那种货色,虽然还算是有几分不错的姿色,但瞧她那唯唯诺诺的样子,真是连碰她一下,都觉得脏了儿臣自己的手,若不是事情要紧,多看她两眼都不愿意。”
语气之中的厌恶之情不加丝毫的掩饰,荣承景掏出一块帕子用力的擦了擦手,便丢在了一旁。
“母后知道你委屈,不过这也是暂时的,横竖她是容承烨的皇子妃,你们私下里的接触也并不算多,若是遇上了,就委屈你敷衍敷衍,事成之日,便是她的灭口之时。”
劝慰的话语瞬间阴冷下来,想着方才江婉夏那期期艾艾的样子,皇后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冷冷。
坐在马车中的江婉夏打了一个寒战。
“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看到江婉夏莫名其妙的颤抖了一下身子,杏儿目带担忧的出声问道。
这几日一直劳累且紧张,该不是自家小姐生病了吧?
“我没事,你不用总是这么担心,瞧你,眉头总是皱啊皱的,小小年纪,当心长皱纹出来。”
抬手揉了揉杏儿瞬间便蹙起的眉头,江婉夏浅笑着出声。
虽然杏儿的年纪比原本的江婉夏要大上好几岁,然而,比起穿越前的她自己来说,却还是个小姑娘,因而,每每瞧着杏儿,江婉夏便总觉得,自己是在瞧着一个不懂事的小妹妹一般。
“只要小姐好好的,奴婢就算是满脸皱纹都不怕。”
微微的撅了撅嘴,杏儿出声说道,跟着江婉夏这几日下来,她性子里原本活泼的因素,也凸显了许多。
“对了小姐,你刚刚,为什么要答应皇后和大皇子他们?”
似是想起什么一般的,杏儿歪着头询问出声。
当然,机灵如她,并不是想不到,江婉夏答应皇后和荣承景,不过是为了暂时保住她们两个人的性命,所以才做的缓兵之计。
“当然是为了保命,难不成,要我当面拒绝他们,然后他们恼羞成怒,给我饭菜里面下点毒药,然后广而告之,新三皇子妃抱病而亡么?”
果不其然,江婉夏答出了杏儿早就猜到的那个答案。
“小姐,奴婢又不傻,当然知道你这是缓兵之计,只不过,小姐你方才在进宫的路上,不是狠狠地拒绝了江宰相吗?奴婢还以为,小姐你打算硬碰硬呢。”
略带不满的嘟着嘴,杏儿看着江婉夏询问出声,真是的,居然真的把自己当做小孩子。
“你家小姐我,像是个会硬碰硬的人吗?若是真的要硬碰硬,何必留到现在同江宰相对抗,不早就同那个容承烨玉石俱焚了么?”
戳了戳杏儿鼓气的腮帮子,江婉夏浅笑着的话语中,带了几分好笑,不过,与杏儿相同,“江宰相”三个字从口中吐出,意味着她与江家的彻底决裂。
“既然江道行已经彻底抛弃了同我的父女情分,我又何必给他面子?不论内里如何,对外,我已然是三皇子妃,他算是我的臣子,我便是更没必要给他面子了。
今日我这般驳了他的面子,也是小小的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今日的江婉夏,已经不是往日那个随意让他冷落欺负的江家二小姐了。
日后,他若是想要对你我做些什么,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才能下手了。”
声音沉静如水,江婉夏看着杏儿,说得郑重其事。
从今往后,她们主仆二人,再也不是任人欺凌的怯懦者,而是一定会反抗,哪怕会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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