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眸看向站在一旁拉着刘姨娘的杏儿,江婉夏幽幽的问话中含着令人略感惊悚的笑意。()
“那是自然,一刀下去结果了性命,是再痛快不过的了,江宛凝这种人,给她这么痛快的结局,怎么对得起她平日里的作恶多端?”
看着江婉夏回应出声,杏儿似是思索片刻,便又继续慢慢答道:
“既然她素日里最在乎她的那张脸,不然,小姐您就在她脸上轻轻地……划上那么几道?”
“江……江婉夏!你,你敢?!”
听到杏儿不紧不慢的答话,心中顿时寒凉一片的江宛凝只觉得,脸上江婉夏故意轻轻划过的地方,更加的冰冷人,然而往昔的积威尚在,她出口的话语里,还是没有任何哀求的威胁。
“江宛凝,你觉得,我敢不敢?”
手上微微用了些力道,江婉夏手中的瓷器碎片,便把江宛凝耳畔的一缕青丝削了下来。
“混账东西!给我住手!若是再这般胡闹,休怪老夫六亲不认,对你动手!去将二小姐绑了过来!”
终于是看不下去,心中觉得今日的刘氏母女恐怕要头次遭殃的江道行,冷着嗓子呵斥出声。
笑话!
江宛凝是他悉心养了这么些年的工具,本就指着她那张容色上佳的脸来为他自己赢得所需,此刻,又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江婉夏把那张脸毁掉?!
于是不惜血本的,江道行似是在命令一旁的小厮办事,却是在暗中对着素日里隐藏在仆役小厮之中的武功高手,悄悄的使了个眼色。
向来观察力敏锐的江婉夏,自然是没有错过江道行的那个眼色。
心中蓦地一沉,她抓着江宛凝的手更紧了几分,如今,只有这江宛凝,还能用来当做自己的护身符抵挡一阵。
周围的小厮仆役向着江婉夏缓步包围而去。
“啧啧,父亲大人还真是能够沉得住气,”紧紧地抓着手中的江宛凝,江婉夏努力保持了自己容色和声线的镇定,“父亲大人你觉得,是你的那些手下动作快,还是我在江宛凝脸上划上一道动作快?
父亲大人你这样,若是吓到了我,我手不小心一抖,就算原来没想划多深的口子,这下可也是说不准了,啧啧,也不知道,被毁了容的江宛凝,究竟是该恨我呢,还是更恨父亲大人您呢?”
闻言,向着她包围而去的小厮仆役,果然身形微微一顿,却只有两个人,脚下步伐依旧。
江婉夏冷眸看了那两个仆役几眼,将他们的容貌特征,牢牢的记在了脑海之中。
“都愣着做什么?同样的命令,难道要让老夫再说第二遍?!”
被江婉夏那充满威胁的话语所激怒,江道行沉着面色冷峻出声,似是打着即便是毁了江宛凝,也要把江婉夏毁了的算盘。
“老爷!凝儿可是您的亲生骨肉!您不是还希望她能嫁入大皇子府吗?!若是毁了容,当真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心中一颤,跟了江道行这许多年,刘姨娘自是知道他那种冷酷自私的性子,当即便是为江宛凝心惊不已,然而出言相劝,却也只能点出江宛凝对江道行来说的利用价值,父女亲情什么的,对江道行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他的眼中,只有利益。
江道行沉默不语,那些仆役小厮继续逼近,方才那两个被江婉夏特殊关注着的仆役,已然是即将要贴近江婉夏的身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紧紧关闭的江家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狠狠地砸响,带着地动山摇的气势,仿佛若是开门的小厮再慢一步,便要将那大门砸出一个洞来。
“去看看外面是何人在喧哗撒野。”
终于是微微敛起了刚才那冷酷自私的神色,江道行对着身边的小厮吩咐出声,也示意那些围攻江婉夏的人,暂且停下动作。
毕竟,若是被来人不经意的瞧了去,然后把江家欺负三皇子妃的事情传出去,饶是他做了多年的宰相,恐怕也要头疼应付好一阵子才行。
“老爷,老爷,门外是……是……是……”
没等江道行吩咐的那个小厮离开,正厅之外已然是慌里慌张的跑进来一个小厮,上气不接下气的站在江道行面前,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是本皇子我。”
冷酷高傲的声音骤然在正厅门外响起,那熟悉的声音落在耳中,引得江婉夏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抬头去看。
目光才刚刚触及正厅大门所在的方向,容承烨那俊朗翩翩的身影,便已然是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
浅色的青衣,玉色的发带,宽大的袍袖随风微荡,容承烨逆光而行,将那本就俊美清逸的脸庞,更衬得仿若落入凡尘的仙人一般。
容承烨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众人再度怔愣当场。
只是这一次,连带着江婉夏,也对容承烨的出现,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不是对自己厌烦至极么?这般好端端的忽然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专门来看自己的笑话,然后说些讽刺的话语,来给自己再添点儿堵的?
可是,江道行不是他的死对头大皇子荣承景的人吗?他怎么好端端的,来帮荣承景的人助长气焰了呢?
难不成,是脑子忽然之间有些秀逗了?
目不转睛的看着缓步走进正厅的容承烨,江婉夏转瞬之间,便在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和猜测,却始终得不到正确的答案。
“臣江道行,见过三皇子。”
这回,率先反应过来的,是神色更加难看的江道行。
只不过,姜总是老的辣,混迹官场大半辈子,在这种场合基本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江道行还是能够做得到的。
容承烨皱了皱眉头,并没有答话。
眼下的情势他还不至于看不出来。
虽然江婉夏手里拿着瓷器碎片抵住了江宛凝的脸颊,看似是占了上风,然而江道行这种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又怎么会对江宛凝顾忌太多?
说不定,自己若是再晚来一步,江婉夏才是真正会有危险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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