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赫拓一族军队中的混乱,只是小小的一片,然而,不多时,那混乱便全然蔓延开来,进攻的军号骤然响起,仿佛是为了克制军中不知因何而起的混乱,而只能将目标,转移到了对面的大祁军队之上。【全文字阅读.】;;;;;;;;;;;;;;;
然而,赫拓族响起的军号,但却远远没有了先前的底气,仔细听去,似乎还有那么些慌乱之意。
于是等到楚无衣高举长剑一声“进攻”的令下之后,大祁的将士便势如破竹,奋勇向前。
不多时,大祁的军队,便如奔涌而至的潮水一般,将赫拓一族的军队,尽数湮灭殆尽,只剩下赫拓的猛将秦沧和身边的一队精锐,独自挑战千军万马,苦苦支撑。
眸色沉静地看着从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而直直冲向自己面前的秦沧,容承烨稳了稳手中的长剑,纵马迎上,神色之间一派从容镇定。
南陲镇上,客栈之中。
原本安静地坐在窗边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的江婉夏,却忽然之间,从心底里涌上一阵莫名地慌乱,无所依凭,又消散不去,让她不由自主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呆呆愣愣地看着杏儿,半晌,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被江婉夏忽然而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杏儿一头雾水的走近身去,连着问了几声,都没有得到江婉夏的回答,心里,便不由得有些发毛起来。
“是容承烨,肯定是容承烨出事了。”
忽然便低声喃喃自语着,江婉夏都没来得及看上杏儿一眼,便向着门外快步走去,向来从容镇定的步履之间,多了几分杂乱无章。
“小姐,你怎么了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
没有听到江婉夏喃喃自语的杏儿仍旧是不明所以,然而心中的紧张与担忧,却愈发的浓重起来,紧随其后的跟着江婉夏走出房间,待到她小跑着来到客栈的大堂之中时,却发现,江婉夏已然是一脸惨白的,站在一个正在吃饭的商旅面前。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赶忙跑过去扶着江婉夏的手臂,杏儿又是担心又是害怕。
“这位大哥,你真的确定,受伤的那个人是三皇子容承烨”
尽最大努力地保持着自己面容上的镇定,然而,那紧紧抓着那商人衣袖的泛白手指,却还是暴露了江婉夏此刻慌乱担忧的内心。
“是不是三皇子容承烨,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但那个从前线退下来的伤兵,确确实实地告诉我们说,这次被敌军重伤了的,是被皇上派来亲征的皇子不假。”
目光之中带了三分诧异七分疑惑,然而,那商人却还是一五一十地,将路过战场附近时听到的消息,再度重复给了江婉夏听。
“重伤”
敏锐的抓住了那商人话语中的词,江婉夏惨白的面色,不由得更加白了几分。
“那个皇子,伤得真的很严重吗”
“我听那伤兵说,那亲征的皇子,是在与对方的大将短兵相接时受伤的。
对方的长枪当胸而入,刺入很深,那皇子几乎满身是血,想来,定然是伤势不轻,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那样年轻勇敢的一个皇子,真是希望他能逢凶化吉啊。”
微微摇了摇头,那商人叹息着出声。
自古皇家的孩子便不同于常人,即便是有这样上战场亲征的王子皇孙,那也多是在后方指挥策划,如今日容承烨这般亲自率兵下战场,亲自与对方短兵相接、浴血而战的皇子,真是少之又少。
于是将事情这般说来,那商人的话语之中,也不由得对容承烨充满了赞叹与推崇之意,而周围凑热闹的商旅听闻,也不由得摇头叹息,在心里,为受伤的容承烨默默地祈祷着。
“小姐,你先不要这么着急,战场上的事情,瞧着总是那么恐怖可怕的,兴许,三皇子他受伤没有那么严重呢”
顾不上周围的人都说了些什么,杏儿只觉得,自己握着的江婉夏的手,越来越冰冷,仿若数九寒冬凝结成的冰凌,让她的手心感受到一阵接一阵的刺骨寒意。
“这位大哥,麻烦你告诉我,那伤兵您是在哪里遇到的,他们,又是前往了哪个方向”
紧紧攥着拳头,江婉夏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语气不要颤抖,然而心底里的担忧,却是一阵更加浓烈似一阵。
“就在出了南陲镇以北不远的地方,这一仗咱们大祁赢了,军队整顿之后,应该是会向着北石镇的方向开拔而去,就是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整顿好开拔前进。”
顿了顿嗓音,那商人思忖着出声,却是在瞥见江婉夏的面色之时,惊诧的出声,道:“姑娘,你是生病了吗怎的脸色这般难看”
“我,我没事,多谢,多谢这位大哥了。”
松开抓着那商人衣袖的手,江婉夏勉力冲着那商人勾了勾唇角,转身离去之时,紧紧抓着杏儿的手,咬牙出声,道:
“杏儿,咱们一路沿着北石镇的方向追,无论是活还是我一定要见到容承烨,咱们现在就去。”
“小姐,您别急,咱们现在就去。没事的,三皇子他吉人天相,他一定没事的。”
紧紧地握着江婉夏的手,杏儿连番答应出声,心里又是担忧又是心疼,脚下,却是不敢再有分毫的迟疑和停顿。
一路奔赴向北,出了南陲镇之后,便是一路的荒凉更甚过一路。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硝烟与血腥的气味儿,来来往往的商旅容色之中,皆是染上了几分不该有的疲惫与苍凉之色,而那样满目的苍凉疮痍,落在江婉夏的眼中,更是令她的心里,一阵紧似一阵,手中扬起的鞭子,不由得也更加催促地紧了起来。
终于是到了那连驾车的骡马都不愿意再往前多走一步的战场之上,抬目四望,江婉夏只看到满眼的血色与荒凉。
充满浓重血腥之气的寒风一阵紧似一阵的席卷而来,几欲令人作呕,却是看不到任何人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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