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承烨,真的是你吗”
泪水控制不住地滚滚而落,江婉夏沙哑着嗓音出声问道。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爱哭,也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有朝一日问出这样傻的问题。
只是,她就是想要询问出声,然后亲耳听到他的回答,才能够彻彻底底的相信,才能够彻彻底底的安心。
“是我,婉夏,是我,我是容承烨。对不起,我来晚了,是我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
耳听得江婉夏那沙哑着的嗓音丝毫没有要转好的迹象,容承烨心中的痛楚之意,便更是增加了不少。
都是他的一时疏忽,才让她被人偷偷掉包,那本就受了伤的身子得不到精心的治疗,又怎么才能恢复原先的健康
“这不怪你,你来了,就好。”
返身回首,江婉夏抬起手臂,紧紧地回抱着容承烨的后背,她拼命地将头贴在他的胸口,只有他那强劲有力的心跳,才能安抚她内心深处的惶恐。
“我来了,不怕,不怕。”
抬手轻轻抚着江婉夏那略略有些干枯毛躁的长发,容承烨的语气里,满满的全都是心疼。
“容承烨,抱着我,抱紧我。”
收紧了抱着容承烨的手臂,江婉夏嗅着他身上特有的清冷香气,喃喃着嗓音,却又是坚持倔强的出声说道。
“嗯,我抱着你,我紧紧的抱着你。”
点头出声,容承烨将手臂收得愈发的紧了起来。
低头止不住地吻着她的额头,容承烨尽管心中还有一肚子的话需要对她说,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只想就这样任性的抱着她,给她想要的温暖,给她想要的心安。
久别重逢的两个人,就这样紧紧的相拥在寂静的月色之中,许久,许久都曾分开。
“你最近怎么样江道行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有没有打你、骂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觉察到怀中抱着的人儿渐渐的止住了哭泣,渐渐的平缓了心情,容承烨方才低下头去,轻柔的出声问道。
怀里抱着的那纤细的身子瘦的几乎都要硌的他手疼,他根本就不敢想象,这些时日以来,孤身一人被关押在江宰相府的江婉夏,究竟在江道行的魔抓之下,经历了怎样的苦难。
“没有,他什么都没有对我做。”
对着容承烨轻轻地摇了摇头,江婉夏沙哑着嗓音出声说道。
“他只是把我关在后院里,然后隔几天请个大夫给我看看,说是在他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前,需要我好好的活着。
只是,可能他找的那个大夫医术不行,所以,我虽然每天都有在吃药,但也只是身上的伤寒好了一些,其他的,就没有太多的好转。”
黛眉微蹙,尽管说话的时候嗓子仿佛撕裂般的疼痛不已,然而江婉夏却还是对着容承烨一五一十地出声。
她想过要瞒着他,说自己过得很好,身子恢复得也很好,只是,这样的话说出口,她知道,容承烨根本就不会相信,甚至于,会更加的担心。
倒不如她直接将实情说了,他心疼归心疼,却总是能够踏踏实实的安下心来。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对着眼前的人儿说,然而,话到嘴边,容承烨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嘴笨的那一个。
嘴里反反复复的就说着这样一句话,却也是他此时此刻,充满内心的唯一想法:
他的江婉夏,受苦了。
“我没事的,只是,你知道江道行他嘴里说的那个目的,究竟是什么吗”
对着容承烨再度摇了摇头,江婉夏抬手,拂去他眉心之中凝聚着的愧疚和心疼之意。
从最初的重逢时的激动情绪中渐渐的冷静下来,她的思绪,便也重新回到了最为关键的那个问题上。
“具体的我不知道,但无非就是要保住他自己和江家在大祁王朝的地位。这些你都不用担心,我心里都有数,反倒是你自己,真的没有对我说谎吗”
稍稍将自己与江婉夏拉开一段距离,容承烨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着江婉夏,那原本就纤细窈窕的身影愈发的消瘦了不少,几乎,就只剩下薄薄的一层。
令容承烨看着看着,就禁不住地湿润了眼眶。
“我当然没有对你说谎,否则,我就要告诉你,江道行请的那个大夫,医术十分了得了。”
索性对着容承烨转了一圈让他看个彻底,江婉夏对着他安抚出声。
“不过,你为什么就这样忽然从宴会上跑出来了,难道不怕引起别人的怀疑吗”
重新将身子窝回到容承烨的怀中,江婉夏觉得,从今往后,自己再也找不到比容承烨的怀抱,更加令她感到舒适心安的地方。
“现在宴会厅里已经乱套了,他们根本就顾不上我了,更何况,我一向都是个不愿意掺合那种场合的主儿,我这样悄无声息的走掉,反而才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抬手顺着江婉夏的长发,容承烨的唇角,勾起一丝丝奸计得逞的笑意。
“乱套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这场宴会,摆明了是针对你的一场鸿门宴,怎的他们自己先乱套了起来莫不是,根本就是你在背后捣乱”
猛地撑着手臂从容承烨的怀中直起了身子,江婉夏连说话带着眼神儿询问,瞬间,就猜到了宴会厅之中正在发生的事情背后的真相。
容承烨点点头,唇边带着一抹掩饰不住地坏笑。
“你到底做了什么快点告诉我”
用目光紧紧地盯着容承烨不放,江婉夏扯着他的衣襟,用眼神对着他催促出声。
“大概是一群人稀里哗啦的全都开始吐了吧”
浅笑着出声,面对自己爱妻的催促,容承烨自然是不会卖关子让她着急。
“吐了全都吐了”
再也顾不得嗓子撕裂般的疼痛,江婉夏那桃花美目瞪得溜圆,下意识地就直接开了口,嗓音里充满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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