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我很快就会接你回家的。”
觉察到江婉夏的恋恋不舍,容承烨的心里自然也是好受不到哪里去。
嘴里这样安慰着出声,他抱着江婉夏的手臂仍旧是没有松开半分,两个人就这样依依不舍的相拥在宁谧而危险的暗夜之中。
直到那熙熙攘攘的人声靠得不能再近,几乎都要到院门口的时候,在不久前才刚刚出现的叶青那满脸纠结的催促之下,容承烨和江婉夏,才异常艰难的彼此分开。
“江宰相府那里,你安安心心的待着就好,我已经想办法安插人手进去了,不会让你遇到什么危险的。就是,在环境上,要你受苦了。”
抬手摸了摸江婉夏的头顶,容承烨不顾叶青那焦急催促的目光,对着她安抚出声。
他自然,是不会让江婉夏没有任何依靠和保障的,再度回到那江道行构筑的虎穴狼窝之中。
只是,江道行这次的防范实在太过严密,他费尽心机,也只是安插了一个人手进去,想要再不被觉察的情况下能做的事情十分有限。
然而,那被安插在江宰相府后院的人,在进入江宰相府后院之前得到的第一、也是唯一一个命令,便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江婉夏的安全,哪怕是暴露身份,暴露整个计划,都在所不惜。
如果江婉夏出了事,那么,他容承烨所做的一切,便全都失去了意义。
“不用担心我,那后院原本就是我当初住过的地方,若是论起来,我还要熟悉更多,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对着容承烨点了点头,江婉夏对着他安慰出声,然后不等他开口,便咬牙松开了抓着他胳膊的手,再度出声,道:
“快点走吧,不然来不及了。”
“嗯。”
恋恋不舍地点了点头,容承烨终于是随着站在一旁焦急等待的叶青转过身子离开,却是在抬腿从院墙上向外跳出的一瞬间,仍旧是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院子里的江婉夏。
她仍然是站在那里,冲着他离开的方向,然后对着他望过来的目光,微笑着挥了挥手。
容承烨,你一定要小心一点儿,我在那里等着你来接我回家,不论多久。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刘氏呢”
才刚刚走到廊檐之下整了整自己方才被弄乱的衣裙发丝,江婉夏便只听得院门口传来一阵重重的脚步声,紧接着,江道行那粗粝阴沉的嗓音,便骤然响了起来。
那嗓音里充满暴躁和狂怒,显然,方才在宴会厅里失礼呕吐的大臣们之中,也有江道行的一份。
“她在屋子里睡觉。”
低哑着嗓音缓缓地出声,江婉夏抬起手来,向着屋子里指了指。
方才,刘氏被容承烨一个手刀劈晕过去之后,跟在容承烨身后而来的叶青,便十分干脆利落的,将刘氏拖到了屋子里的床榻上安置了下来。
尽管他们临走之前,已经顾不上对江婉夏吩咐应对之法,然而,聪明镇定如她,又怎么可能会慌乱的应对不上来
“睡觉好好的睡什么觉以后要是再这么懒,就不要跟着我出来参加任何宴会”
压低了嗓音咆哮出声,江道行带着满身的怒气冲进了屋中,然后,便毫不留情地伸出手去,一把便将正在床榻之上昏睡的刘氏抓了起来。
骤然从睡梦中警醒,根本搞不清楚现下发生了什么的刘氏,只是本能的惊声尖叫。
然而,那尖叫声才刚刚从口中喊出没有片刻,便被江道行随之而来的一声怒呵,给硬生生地顶了回去。
“嚎什么嚎丢人现眼的东西赶紧给我滚起来收拾好,我们回府去”
毫不留情地将抓在手中的刘氏扔在了地上,江道行的面色阴沉得可怕。
若不是他还有那么几分理智尚存,知道现在并不是在他的江家府邸,而是在众王孙贵族云集的碧云山庄,他根本,就不是将刘氏扔在地上这么简单了。
尽管仍旧是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被愤怒的咆哮和尖锐的刺痛彻底唤醒的刘氏,却十分明白,此刻的江道行,她是一丝一毫都不能招惹,更加不能违逆他的意思分毫。
于是根本顾不上管自己那被撞破的手臂,也顾不上向着江婉夏深究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刘氏只是赶忙从地上强撑着爬起身来,然后对着那不甚清楚的铜镜,好好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和发型,便是脚步匆匆地,跟在江道行的身后,向着江家马车所在的位置跑了过去。
而先前站在房门之外的江婉夏,也已经跟在江道行的身后,走到了自己来时乘坐的马车前面。
狠狠地瞪了站在马车边上候着的江婉夏一眼,刘氏很想抓着她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更想对着她报复施压,然而,看着那已经坐了江道行在其中的马车,刘氏终究是没有敢再多做些什么,只是在临上马车之前,再度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挑衅似的对着刘氏勾了勾唇角,江婉夏没等她上车,自己便率先掉过身子,干脆利落的进入了自己的马车之中
她自己一个人坐一辆马车,起码在这回到江宰相府去的路上,能够获得一路上的清静闲适,只是跟江道行共乘一辆马车的刘氏嘛
那可说不好会有怎样的一路煎熬。
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江婉夏微微眯上了眼睛,打算趁着这一路的清闲,先好好的养一养精神,省得回到江宰相府之后,若是江道行心里的怒气仍旧没有消散,那她便怕是一时半刻的,没有办法去休息了。
这边,独自一人坐在马车之中的江婉夏,已经半眯着眼睛去养神休息,那边,与江道行共坐一辆马车的刘氏,却是心惊胆战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马车之中,安静得可怕。
江道行铁青着面色坐在马车正中的位置上,阴沉着眸色,似是在看向马车的最前方,却又似是哪里都没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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