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冷冷,淡淡然然,一惯是洛一凡的招牌作风。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抬头望着太子,眼里依然是那道清冷光芒,“有道是关心则乱,大哥你变了不少。”
倏的起身,走至窗边,风刮起披发,仰头望着穹空上的明月,上面仍然有他最喜欢的晴朗。“她本是我的人,以后你别在父皇面前力争,就不会害了她。”
“你……”身为太子的洛一非,曾几何时,被人如此讽刺过,那人还是他由小玩得要好的亲兄弟,白皙的脸庞涨得通红。
——
三更的夜空依然睛朗,若赏着月,在园内的亭子里喝上两杯,那滋味自是另当别论。
牢房那头,风绝尘这几天,因为身体的不适,每晚都很早歇息。
这晚,她了无睡意,闻着身上的酸臭,高仰头颅,望着高窗外的月色。
‘三天了,她被关在这个牢房已经三天了,别说太子,离王都不来,就连她的亲爹,都似失踪了一般。’
风绝尘摸摸斑驳脱落的泥墙,看着那些早已习惯了她的存在的老鼠蟑螂,眼里迸发着羡慕的光。
而她不知道,此时的狱卒,正在牢门外接待一个贵客。
“风小姐,有人找你。”偌大的牢房突然传来狱卒的叫喊。
风绝尘居然有点期待狱卒所说的,找她的那个人。
来找风绝尘的那个人,在狱卒惊愕的眼光中,将黑巾围在脸上,大步的往牢房里头走去。
“你是……”等那人出现在风绝尘眼前,她发现,事情并不似她想像中的那般,离王或者太子遣来救她。
“你找错人了!”
望着眼前那个蒙着脸的高大身影的男子,以及他手中握着的那条长鞭,风绝尘厉然的喝道。
来人沉默不语,用另一只没有握鞭的手,趁风绝尘不注意,一把将其拉到跟前。“拉出去!”
那声音尖细而陌生,风绝尘断定自己不认识他。
“是。”
接到命令的狱卒不敢怠慢,再招呼了一个人,一起将风绝尘押了出去。
风绝尘咬紧牙,挣扎着不住回头,想透过黑巾看看那黑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不想,都是徒劳。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两个狱卒竟然将她押到了刑房,还将她的双手用铁链捆起来,背对着他们。
“放开我!”风绝尘知道跟狱卒说什么都没用,恶狠狠的瞪着徐徐向她走来的黑衣人,咆哮着。
“难道,你不知道我是宰相女儿,离王的人吗?”望着那长而黑还略带一点细刺的鞭子,风绝尘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可她不能在蒙脸人面前有任收示弱的表现,目光依然凶狠,心脏却一颤一颤。
面对即将到来的鞭刑,教她如何也不相信,在太子与离王的眼皮底下,还有人如此的胆大。
只是,转念一想,这人怕是欧阳凤派来的吧!
蒙脸人越来越近,那散发着森森寒意的黑鞭也一点一点的向风绝尘靠近,‘欧阳凤,如若我不死,此仇必定会报!’
啊!
一鞭狠狠的抽落,皮开肉溅,风绝尘禁不住痛楚的折磨,大喊出来。尔后立即噤声,冷眼瞥着蒙面人,“你到底是谁派来的,可知道我是宰相女儿,又是离王的女人?”
可她在蒙面人的寒眸中除了看到些许赞赏外,肯定半点也没有动摇他挥鞭的心思。
一鞭的痛,没让风绝尘失去该有的风度,再是一鞭,虽忍住尖叫,可也痛彻心扉。
‘洛一非,洛一凡,我恨你们!’风绝尘眼角飙泪,用力的将咬破了的唇瓣上的鲜血吞咽下去。‘这两个臭男人,口口声声说对她好,这危险时刻,他们又是到哪里去了?’
两鞭下来,蒙面人停顿了动作看着风绝尘,眼里全是赞赏。
他手中的蟒鞭可是经过特殊制造的,普通人连一鞭都会受不了。没想到这病恹恹的宰相女儿,可是令人刮眼相看。
“咳咳……”
风绝尘动了动虚弱的身体,一口腥血从喉咙涌上,呛得她好一阵咳嗽。两鞭下来,她感觉自己的小命丢掉有八成了,相信第三鞭下来,她会毫无悬念的一命呜呼。
风绝尘翻着眼瞠着四周,刑房比牢记还潮湿几分,身边有些刑具许是很久没有用过,都发霉长毛了,而捆住她双手的铁链看上去是那么的锃亮,好像就是为了她才特意准备的。
从见到蒙面人到现在,他就只说了一句话,那双黝黑的眼眸,却是越来越寒。
视力渐渐模糊,人昏昏沉沉,甚至她就快看不见蒙面人眸里的寒光了,若不是双手被悬捆着,估计她倾刻会倒下。
到这个时刻,风绝尘已经不再问他是谁,说自己是谁谁谁的人,她现在宁愿是自己一个人在刑房里呆着,一点也不想看到蒙面人。
可那噬骨索血的鞭子,可不是这么想,只见它被它的主人高高举起,那森森的寒光似是在嘲笑着风绝尘的不自量力。
下一秒,她知道它下一秒就会被甩下来,心绪却异常的平静。
就让这一鞭甩得更猛烈一些吧!若她不死,她一定要这挥鞭之人以及他幕后的指使者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