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秦牧在御花园里散步时,看到女宫李双儿正在凉亭中教卡捷琳娜和海娜说汉语,两个体态修长,姿色殊丽的异国少女都换上了汉服。
说实话,这俩个充满了异域风情的女子,换上汉族服饰后,不但没法把她们那种异域风情体现出来,反而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毕竟汉服更多的是体现一种东方的美,而这两个异国女子,高近一米八,五官富有立体感,与汉服那种相对内敛、含蓄、典雅的风格大相径庭。
秦牧看了不禁暗自苦笑。他不同得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些电影里的法国洛可可风格的装饰来。
洛可可风格的女装,多采用c型、s型和贝壳型的涡卷曲线,颜色淡雅柔和,形成绮丽多彩,其优美的曲线造型,轻柔而富于动感的丝绸布料,各种绸带、花边、褶折的运用,加上头纱、扇子等小巧精致的饰品,还宽边、或高或斜式的帽子上缀着花朵、蕾丝等等,体现出雍容华贵,繁缛艳丽的效果。让西方贵族的女子看上去就象移动的花园。
既然是异国女子,那就要穿出异国风情才有味道。
秦牧一时心血来潮,让宫女把尚衣监的人叫来,他一边大致画些图样,一边讲解,甚至连女人的文胸也讲了,然后让尚衣监的人去裁制。
几个尚衣监的裁缝见皇帝竟亲自设计服装,甚至连女人内衣也一个个垂着头,心里还不知在说皇帝什么呢。
秦牧认真地画着图样,他大概也能想到这些宫廷裁缝在想什么,头也不抬地说道:“不要小看这些东西,如果能形成一系列的品牌,它的价值将会上翻一百倍,甚至一千倍。这个产业发展起来了。甚至会比传统的丝绸、瓷器、茶叶更加赚钱,为大秦带来滚滚的财源。”
几个裁缝这才明白,皇帝绝不是玩物丧志,而是为了赚钱。
确实是如此,秦牧的初衷虽然只是为卡捷琳娜和海娜设计一些服饰,但随即他就想到,这其中蕴含着的无限的商机。
以后可以搞搞高档成衣、皮包、高根鞋之类的商品,反销到欧洲去嘛。
以大秦宫廷的手艺,加上品牌效应,到了欧洲。价格翻个百倍恐怕都不成问题。
说不定这个产业真比丝绸、瓷器之类的还赚钱。
在后世,差不多一样的女包,一打上某某西方品牌,价格便是几万,甚至几十万元。
在这方面,大秦有必要先行一步,打出自己的品牌来,去赚欧洲人的钱。
现在欧洲随着文艺复兴的不断推进,服饰正从原来的拘谨向绚丽的方向转变。
咱们抢先一步把“移动的花园”设计出来。正好迎合、引导欧洲的潮流走向,那银子还不是哗哗的流过来
下午秦牧到华盖殿批阅奏章,傅青主来求见,给秦牧递上来一些史稿。秦牧翻看了一下,看到有关自己出生时有这样的记述:有神光异象,一室尽明,三岁能诗。七岁能文,南京喻为神童,及至十四岁中举
秦牧看到这。忍不住说道:“把朕出生时有神光异象,一室尽明这样的记载删了,朕让你们修史务求客观事实,这什么有神光异象,一室尽明,傅大学士你信吗?简直就是胡扯。
朕观《史记》,司马迁在记述始皇帝出生时,如是记载:以秦昭王四十八年正月生于邯郸。及生,名为政,姓赵氏。
可有异象?难道始皇帝出生时没有异象,对始皇帝的威名就有损了吗?
到了刘邦,便说什么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太公往视,则见蛟龙于其上,己而有身,遂产高祖。
听听这是什么鬼话,刘邦真是他母亲与蛟龙生的话,那关他爹什么事?说不好听点,这是在给刘邦他爹戴绿帽子。”
傅青主万万没想到,天子会出如此惊人之语,一时连连咳嗽,憋得一脸涨红。
“既然是修史,就要客观事实,朕倒是欣赏朱元璋,一句余本淮右布衣,多实在。你们越是弄这些神光鬼怪上去,越教人觉得不可信,朕为始皇帝七十三代孙这是有族谱为记,并非凭空攀附,你们如实记下就行了,至于这什么有神光异象,一室尽明,朕从未听家母说过,你们反倒清楚?”
傅青主一脸窘态,连连请罪道:“臣等知罪,回头立即改正。”
秦牧把史稿扔回给傅青主,说道:“傅大学士若是没别的事,就请先回史馆吧。”
“陛下,臣还有一事。”
“说。”
“陛下,有关陛下前妻钱氏,这一段”
秦牧愣了愣,他已差点记不得钱婉这个名字了,这下好了,刚刚大骂人记述得不客观实事,现在总不好让人家把钱婉从史书中抹去。
“傅大学士先退下吧,容朕先静一静。”
“是,陛下。”
傅青主连忙躬身退出华盖殿,剩下秦牧一个人,在殿中来回踱着步。
有关钱婉的下落,他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隆武在福建称帝时,钱婉的父亲钱顺曾投往福建做官,钱婉也随自己的父亲去了福建。
后来隆武帝死后,福建官场大乱,钱顺不知去向,秦牧也没让人再打听过她的下落。
秦牧估计这父女极有可能是隐姓埋名隐居起来了。
对钱婉,他没有什么感情,也谈不上怨恨。现在不知道钱婉再嫁没有,如果已经再嫁,再把她记入《秦史》便颇为不妥。
如果没有再嫁,一但记上去,钱顺势必不敢让她再嫁,或许记不记钱顺都不敢让女儿再嫁了吧。
秦牧莫名有些心烦,索性抛开政事,回宫换上一套儒衫,然后带着李式等从玄武门出宫,走太平门出京城,过玄武湖东岸,有一条崭新的柏油路称为栖霞大道,直通东北方向的栖霞山。
栖霞山西侧叫做枫岭,有成片的枫树,到深秋时节,满山枫树皆红,瑰丽无比,被誉为“金陵第一明秀山”。
有些心烦的秦牧,带着侍卫忽登栖霞山,才发现山中有不少精舍,许多读书人隐居山中读书,树下泉边,时闻书声,庐前舍后,有人种蔬栽豆。
这炎炎夏日,山中古树入云,浓阴匝地,清风时来,阴凉宜人;
秦牧登上碧云亭,仰天而望,但见碧云万里,松涛林海铺满起伏冈峦,蛰伏于脚下,不时随风传来的林涛,起伏如浪,向北眺望去,大江尽收眼底,洪涛涌过足下,两岸沃野千里。
见此美景,让秦牧胸怀一畅。
李式摆下酒食,秦牧对他和牛万山说道:“你们俩也坐下吧,陪朕喝几杯。”
“陛下,微臣不敢。”
“少废话,再不坐下你们就从这里跳下去吧。”
“别别别,陛下,那微臣可坐下了。”
“哈哈哈,要什么杯子,咱们一人一壶,来,喝!”
牛万山悄悄给李式抛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陪皇帝喝个痛快,自己则得有所保留,不然两个人都喝高了,那有事情的话那就麻烦了。
“一晃眼几年过去了,回想当年朕与你们一个锅里舀食,一个碗分酒,那才叫痛快,现在,朕想找个人痛饮都难喽。”
“陛下,别这么说,陛下要饮酒,臣陪着就是。”
“哈哈哈不说了,喝。”
对着松涛江浪,秦牧喝得痛快,心中烦闷一扫而空,下山时已有几分醉意,牛万山小心地扶着他。
到了半山腰,一栋树下精舍里,随风隐隐传出一串女子的读书声:山气阴阴出荷锄,才分瓜子又挑蔬。倦来芍药花前卧,带雨鸣鸠过草庐。
这声音秦牧感觉有些熟悉,不禁停下脚步,静立于山道上。
过了好一会儿,见到精舍里走出一个女子,一见此人,秦牧立即呆住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