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威听到后,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bu
李敬业兵锋转向江南,大事已去,对国家也造成不了多少危害了。
但叹息一声:“此子误国。”
若他真有匡复李唐宗室的想法,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还是好的。
但贪图金陵王气,其心已见!
并且对李唐造成了严重的伤害,如此庸才起兵,不走动摇武则天的统治,而是巩固武则天的统治。看到没有,这么大声势的起兵反武,要不了多少天,三下五除二就给灭了,你们那一个敢再学习?
在压制下,李唐诸宗室以后必然也会起兵。可因为李敬玄之败,响应的百姓会越来越少,而且有可宗室内部贪生怕死,都能向武则天告密。
前世翻看史书时,一略而过,许多看过的东西,如今都回忆不起来。当时是站在客观的角度考虑问题的,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他本人对武则天也不是很反感,反而相当钦佩。多么不容易啊,千古唯一的女皇帝,而且还是最强大的王朝女皇帝。
就论皇帝的作为,武则天不算是好皇帝,杀的人多,很多,包括许多无辜的百姓,一些很有能力的大臣将领,边境更是困窘无比,败于吐蕃,败于契丹,败于突厥,败于靺鞨,东北从大同江缩水,一下缩到河北。青海更成了水中月,镜中花,想都不想了。阴山南北,突厥铁骑纵横自如,成了他们的跑马场。
但总的来说,不是好皇帝,做得不好,也不能算是一无是处,至少比起大多数皇帝,已算是好的了。
不过自己作为唐朝的皇帝,只能站在维护李唐王朝角度考虑问题。说为国家,那是看有没有这个能力,可难道为了成就一个历史上唯一女皇,自己也心甘情愿,将脖子往刀口上送?
想了一下,也到了火候,让侍卫将黑齿常之喊进来。
差不多到了经营国内的时候,得让王方翼他们将军队撒回来。还有,要需要一个
契机,将母亲两个打手拿下来,程务挺与张虔勋!这要用巧妙的方法,不能真打内战。伤不起,更不想开这个不好的先例。
两人商议了半天,将孔正方喊来。
孔正方先是狐疑,然后伏下大哭。李威就一直呆在都州城外一个庄园里,可是瞒得紧,青海诸将士除了少数几十人外,皆都不知道内幕。象孔正方这些人,无时无刻不在担心。
孔正方一边抽泣一边问:“陛下,这快一年了,你到了哪儿?臣听到那些个消息,担心哪。”
李威不能说,那些消息是联派人有意放出来的,以后都不能说,否则人们如何看待他?没有回答,将他扶起来,说道:“去年你东都一行,让联很满意。”
孔正方眼里立即放出光彩。
虽然那一天晚上在武承嗣府上,是北门学士中许多人不想争,让他赢了嘴巴子,可也证明他不是庸才。听出来了,陛下自称联,这是一个,强烈而又自信的信号。又称洛阳为东都,也意味着根本不承认太后的那一套把戏。
李威让他坐下来,说道:“联有一件很凶险的事,想让你替我办一下。”
“陛下,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莫辞。”孔正方又伏下来说道。这一下好了,只要皇上活着,大唐有救了。
“也不用赴汤蹈火那么危险,只要机灵一点,此行只有险,并无凶。”
说了一番。
几天后,青海发生了一件事,孔正方与一名将领发生了。角,闹到黑齿常之处,黑齿常之偏袒这名将领。孔正方在皇上生死不明的情况下,心灰意冷,于是辞官要还乡。
结果让黑齿常之产生误会,以为他想要投靠武则天,派人追赶,将他的妻子儿子拦了下来,孔正方自己却逃跑了。下落不明。
本来是一件小事,因为孔正方洛阳一行,为他赢得了一点名声,才让人们产生了关注。不过终是小人物,关注了一下,随即忘记。不过有心人还是很注意的。这件事意味着青海在皇帝久没有下落情况下,已经不是一块铁板了,产生了裂隙。
武则天听到后,长松了一口气。
她倒不是害怕李敬业,那是群乌合之众。
怕的正是青海诸将士,几乎集中了全国最有能力的将领,不是偶然,一是儿子对军事懂,所以将这些人才发掘出来,第二个不断地培养,让人才顺利成长。还有一群百战的老兵。
就是儿子真死了,青海诸将如何安排,她也头痛万分。到现在她对青海碰都不碰,省怕这些人产生什么误会。
只要从内部都出现矛盾,那么也好办了。
李孝逸也听到李敬业的事,心中大喜。自己是正牌皇叔,他却找了一个冒版的李贤压阵。世人有谁不知李贤被太后斩杀于巴州?本来已缺少了可信度。然而李敬玄又奔着金陵王气,经营自己地盘,这一下子天下人皆看清李敬业的面目,这支义师是假勤王,真叛逆!
失去了道义,这支军队还有什么?
武则天诏书是三十万大军,唐朝是府兵制度,征兵速度很慢,若是对付吐蕃这样强大的军队,有可能会用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准备军队。就是马马虎虎地凑合三十万军队,也需要很长时间。
然而时势在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乘着天下人对李敬玄失望之时,李孝逸带着几万军队,就离开了东都,立即南下。但李敬玄自己不承认谋反,对他的叔叔李思文耻笑道:“你是太后党,应改姓武,没有资格姓季。”呼之武思文。
闻李孝逸军来,从润州率兵重返江北,于高邮对峙。相持十余天,让刘敬同借助西北风势,用火攻,大败。逃向江都,李孝逸追兵不舍。来不及逃向润州,只好上了海船,准备渡海,到某一个岛屿上做土霸王。然而将士不肯,部将王那相与一群士兵,突然叛变,于船上斩杀李敬业、李敬献与骖宾王。传首来投。
接着魏思温等人一一被抓获。
仅几十天,浩浩荡荡的叛乱就被平息。
武则天听了又惊又喜。
快乐肯定有的,这么大规模的叛变,居然几十天就平灭了。这个意义很重大,以后再有谁想谋变,看看李敬业的下场吧。
惊的是没有想到李唐如此深入人心。是李敬业这个三世祖不争气,若是刘仁轨这样的名将亲自主持,又头脑很清醒的率兵直扑洛阳,那怎么办?
还有更糟糕的,若是儿子活着,率兵回来,又是什么状况?
开始反思,自己步子是不是迈得太大了一点。
但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并不后悔。若不是这样,自己就不会在很短时间里将权利抓住。抓不住,人心叵刻,后果难料。不过要对一此细节讲行补充。于是搬出大量财帛,送到长安,赐于刘仁轨,赏无可赏了,只好赏赐财物,以安刘仁轨的心。
又召见一个人。
将周兴喊来,让他坐下来,徐徐说道:“周卿,哀家昔日在太极宫,太宗陛下有一匹烈马,无人能驯,哀家说让哀家试上一试。太宗复问,哀家说我有三件法宝,一为铁鞭,二为铁锤,三为匕首。若不服我用铁鞭鞭之。再不服,我用铁锤锤之。更不服,无论此马多少优良,不为我用,只好用匕首断其喉。现在哀家看中了一匹好马,它却很难让哀家用之,你认为哀家怎么办?”
周兴两腿僳僳,颤着声问:“臣不知太后看中了那匹马。”
“这匹马姓周名兴。京兆长安人氏,少年学习法律,入仕后为尚书省都事,累迁为司农少卿。昔日,曾助我儿断哀家重要的一只臂膊许敬宗,那一刀下去,哀家在后宫几乎暗中天日。好马啊好马。”
“太后,臣有罪,但那时臣,臣,臣……”周兴脸都吓白了,上牙碰着下牙,话都说不周全。
“过去已往,哀家不会计较,只想问你,哀家想用这匹马了,不知道这匹马会不会听哀家的话?”
“会听的,会听的。”
“好,哀家拨你为狄官(刑部)侍郎,让你主审李敬业案。”
“谢过太后。”
武则天发诏追削李敬业祖考,将李绩坟墓挖出来,用斧砍棺,复姓徐。
她的性格是顺昌逆亡,在朝堂上一句话不如她的意,都会贬职罢官,况且李敬业起兵谋反。再说,昔日李绩助自己登上皇后之位,她对李绩同样不薄。然而李绩不久后,盅惑丈夫流放了李义府。
李义府死去流放途中,许敬宗病退,才有上官仪之举。这才是她一生最凶险的时刻。儿子弄许敬宗那次不算,他很明智地做了让步,顾忌着母子之情,所以自己并没有进入死局。
萧王二人争执时不算,在她们眼里自己还是一个小尼姑小才人,面对这两个蠢货,她在后宫施展权计,游刃有余,进可以登天,退可以自保无忧。长孙无忌那一次也不算,朝中有李义府许敬宗两大党羽附和,即使做不了皇后,也不会很危险。
因此,李绩功过相抵。
这个举措是她内心激怒做出的,有一些头脑清醒的大臣通过她的举动,已认识到武则天的刻薄寡恩。
在她的权利之路上,最重要的三个人,李治毫无疑问排在第一位,没有先帝的器重,就没有武则天的今天。
第二位就是李绩,不管怎么说,没有李绩当初的支持,武则天连皇后都做不了,况且到现在的地步?至于李义府与许敬宗,虽然他们当时很有权利,然而仅靠这两个小人,武则天就能逆天般地做皇后?莫要忘记了,她不仅出身寒微,还有一个身份无比的尴尬,太宗才人。
第三位就是裴炎,没有裴炎,同样武则天也没有今天。
结果如何?
但武则天也不是一直在施展淫威。
这次暴乱,使她认识到百姓的力量,民心所向的作用。因此又下了一份诏书,免河南道与关中一年税务,本来想免全国百姓一年的税务,考虑到国库的压力,打消了这个念头。接着又大肆提拨人才,用官爵买动人心。导致许多埋没的人才涌现出来,不过更多的是废才,国库里的钱帛也象流水一样,越淌越少。
这也不问的。钱帛毕竟是拿出来用的,只有派上用场才是好东西。在这一点上,母子二人观点一样。从谋夫城到信德,两次的收获,几乎是一今天文数字。然而最后让李威带到长安的,十不足一。
并且她的精力与才华,再次让诸位宰相哑口无言。
这才是真正的能者多劳,李治一死,武则天再无顾忌,甚至都不需要一字一句地替丈夫读奏折,使她节约了大量时间。因此批阅奏折速度加快。太能干了,连诸位宰相的事务都让她代做了,并且做得还不错。
现在宰相很好,很清闲。连裴炎都可以每天放上半天假。
宰相数量很多,然而生生让武则天以自巳的能力与才华,全部给架空。
周兴也开始主审徐敬业谋反一案。
酷刑之下,牵连的人越来越多。矛头主要指向了羽林军,同样也是武则天担心的地方。徐敬业在江巅起兵十万,对她没有构成危胁,若是羽林军有兵,只要数百人,就能直接谋害她的生命安全。
但事情经过了周兴之手,变了味道。
皇帝都一年过了,还没有半点消息,青海诸将领,诸士兵开始议论纷纷,甚至当初那个
孔正方都因此,与一些将士发生了矛盾,逃向中原。皇帝大约不回来了,太后赏识自己,自己就要拿出来一点回报。
羽林军中有许多忠了李威的将士,比如当初随李威出巡河南道的段怀简。李威西域一行,并没有全部带走,也让周兴一一揪了出来。以及一些官吏,百姓。
有的人关在大牢里继续审问,有的人一定罪,立即被砍首示众。
虽然免了税,然而洛阳依然是一片凄风苦雨。
秋仁杰忍不住,在下朝时,将周兴拦住,说道:“周侍郎,莫要忘记,当初陛下是怎么对待你的?”
周兴十分惭愧,支支吾吾离开。
正好朱敬则经过,听到了狄仁杰的问话,担忧地说道:“狄相公,马上你的问话就能传到太后耳朵里。”
“我是忍不住啊,”狄仁杰叹了一口气,当初自己用了这个厮,就感到有些不妙。不过考虑到某些特殊用场,陛下很反感,自己还是继续用了。没有想到有今天。顿了顿又说道:“朱少卿,一天里什么辰光最黑暗?”
“黎明时分。”
“那就对了,黎明过后,天岂不就要亮了?”
若是陛下的计策,火候也差不多到了,再演下去,反而过火了。大约皇上也到了快现身的时候。若是皇帝有了万一,自己就是没有说这句话,早迟也会成为刀下之冤鬼。
说完了,望了望天空,老天还在刮着北风,风就象刀子刮似的。洛阳城许多房屋上堆着厚厚的积雪,风一吹,簌簌地从屋顶上落下,似是一团一团的粉儿。洛水里也结着厚冰。河边枯黄的芦苇在寒风吹拂下来,瑟瑟地发扛,天很冷,苇叶也象结了冰,摇摆得很是生硬。天到了最黑的时候,离天亮不远了。时季到了最冷的时候,春天还会远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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