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就好像有人把她最珍贵的东西拿走了,她却连这个人是谁,被人从自己拿走了什么……这些都不知道,甚至她现在还有可能在为这些人发誓说要鞠躬尽瘁。
想到这里,东无笙扯了扯嘴角,笑意有些讥诮。
趁着这点笑意,她偏头看向坐在身旁的青年,“你如果要坐在这里,那就不要这么多问题,不然就自己找个别的地方呆着。”
青年似乎并没有因为她不甚友好的态度不满,只是耸了耸肩,“那好吧。”
东无笙暗哼一声移开视线。
这家伙还算顺眼一点,至少能够保持安静。
两人静坐了一会儿,有一只黄白相间的流浪猫蹭到东无笙脚边来,东无笙低头看了它一会儿,伸手揉一揉小猫的脑袋。
猫咪当即就躺下翻出了肚皮,东无笙的手于是落到小猫的肚子上,轻轻地挠。
注意到身旁青年长久的注视,东无笙抬头看了他一眼,往旁边挪了挪,把猫让了出来,“你要摸吗?”
“不了,”怀特摇了摇头,“我再靠近一点它就要跑了。”
说完这句话,怀特就感觉到东无笙隐晦但细致地打量了他几眼,她仿佛是从他身上某处看出了什么,理解了他的难处一样,点了点头。
东无笙把猫抱起来,一手盖在猫的鼻子上,然后把猫放在长椅上,就在青年腿边。
怀特惊讶地看着猫很温顺地把脸埋在东无笙的手掌里,完全没有一点惊慌要逃跑的样子,情绪很安定。
他小心地伸手挠了挠猫的肚子,听着猫发出愉快的呼噜声,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这么不讨猫咪喜欢,以前的时候,就算是东无笙自己养的猫都不怎么愿意和他亲近,别的猫就更别提了,周身十步之内都不会让他靠近的。
他真的很伤心啊,他明明很喜欢这些小家伙的。
“这是怎么做到的?”
“……”
东无笙其实也是猜的,随便试一试,正巧成功了。
这个问题严格来说不应该是她怎么做到的,而应该是他为什么做不到。
这些小动物不喜欢亲近他,大概是因为他身上有一种和灾厄极其相似的气息。
东无笙能够判断这两种气息相似但不相同,但这些动物做不到,它们只会觉得他身上有一种类似灾难的气息。
动物对灾难都是很敏感的。
不过这么复杂的事情东无笙懒得和他解释。
“我只是想试试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东无笙假装挠猫的下巴,语气并不怎么走心地敷衍道:“看来也就这样嘛。”
怀特轻笑了一声,倒也不在意。
两人稍坐了一会儿,棕发的青年正为难得的撸猫时间暗自窃喜,忽然感觉地面晃动了一下,广场上的鸽子扑棱着翅膀,一瞬间全部飞走了,仿佛是在逃命。
刚刚还任由着怀特摸肚皮的流浪猫也猛地站起来,一头钻进东无笙怀里。
怀特抬头,就看见东无笙愣了一下,而后伸手抱住了钻到她怀里来的流浪猫,站起来往远处看了一眼。
“怎么了?”
怀特开口问道。
东无笙将头转回来,腾出手指向一个方向,“如果我没有感觉错的话,那个方向应该有……不止一只灾厄。”
闻言,怀特皱起眉,“不好意思,我可能要离开一下。”
东无笙满不在乎地耸肩,“正好,我早就想一个人呆着了。”
东无笙发誓她这话没有一丝违背本心,完全真心实意。
东无笙没想到自己说完这话以后,这个厨子回头看了她一眼,反倒是停下了脚步,“算了,我还是通知其他人过去。”
东无笙眨了眨眼,表情看起来莫名有点无辜,“我说的是真话。”
“嗯——”
厨子忙着低头划手机,似乎没工夫搭理她。
“我就坐在这里,不会做什么的。”
“嗯,我知道,”回复消息的空隙,青年匆匆抬头对她微笑了一下,紧接着就又把视线落回到手机屏幕上去了。
东无笙:“……?”
你知道什么了就你知道?
你知道了还不赶紧走?
她看着自己这个过分漂亮的厨子,昏暗的天色下只有眼前这人的脸让屏幕的光打亮,画面漂亮得几乎有点不真实。
东无笙盯着眼前的一幕飞快地眨眼,表情忽然有点茫然。
这人怎么回事?
这反应她怎么有点看不明白呢?
“你要是不相信,那我也可以先回去神殿里坐着。”
青年终于处理好了消息,抬头看见东无笙的表情,笑了笑,又在长椅上坐下,“貌似是有组织的袭击捣乱,四处情况可能会有点混乱,我还是留下来,免得小姐这边出什么纰漏。”
神殿的反应非常迅速,东无笙就看着许多穿着神殿服饰的男人女人走来走去,广场上的闲杂人等很快被疏散,偌大的空间迅速空旷下来。
脚下的灰岩广场让昏暗的天色打成灰蓝色,一片有序的走动之中,就看见莫莉安蹬着一双小高跟,步伐矫健地冲出人群,一路往东无笙这边跑来。
“消息已经收到了,仪式还要继续进行,所以白灼带人过去处理了,他们那边应该很快就会结束,我们先把前面的程序走完,等他们赶回来再开始宣誓。”
这个小女孩穿着高跟鞋还比东无笙矮那么一些,一路小跑至两人面前,却连气息都没乱,有条不紊地把事情交代了就带着两人往外跑。
在祈愿仪式开始之前,他们还需要坐马车在全城巡游一圈。
嗯,虽然游行示众听起来很羞耻,但无法否认这是一个很简单且很好用的方法,能够让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知道,神殿又加盟了一个什么玩意儿。
露顶的马车分了前后两排,怀特和莫莉安都坐在前排,东无笙作为本次仪式的主角则单独坐在后排。
此时夜幕已经笼罩下来,城里还是亮起一盏又一盏的灯火,有不少城里的居民听说了这次的仪式,都提着明亮的灵气灯站在街边围观。
花苞形状的琉璃盏里拳头大小的灯芯放射着光芒,一朵又一朵汇聚在两旁,恍惚间好像正乘着独木舟自放满花灯的溪流中顺水而下,满眼皆是柔雅的华光。
马车行驶了一段时间,一切都很顺利,东无笙看着远处的钟楼越来越近,保持着微笑,感觉自己的脸都快笑僵了。
就在众人以为这一路会继续顺遂下去的时候,前方的人群忽然炸起惊呼声。
马匹紧接着撅蹄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