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能够随时找到另一个人的法术吗?”
斑随口抱怨了一句,杨幼仪见他忿忿不满的样子,就给提了建议,“要不然你试试神行符?等你姐下次回来,你就拔根头发藏她口袋里,等她下次再出去了,你就可以直接传送到她身边……”
杨幼仪说着说着被自己逗笑了,“哈哈哈……要是你姐生气了,可别告诉她是我教你的。”
说不定东无笙现在已经把他们这边的谈话全部听在耳朵里了……
斑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当然不可能说出来,“真的有这样的法术?一定要是头发吗?”
“有是确实有,不过我就开个玩笑,最好还是不要这么做……不然挨骂或者挨打了,我可不负责啊。”
见斑一脸认真的样子,杨幼仪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为自己辩解了一下,一边也顺便给斑这个修炼新人科普了一下有关神行符的知识。
“也没有什么新奇的,只是最基本的符箓,原理就是以某样与你自身有关联的东西作为标记,然后传送至目标身边……所以也不一定要头发,只要是和你本身有关联的就可以,不过一般的东西对于法则天道来说其实是不为你自身所有的,如果想要以物品为目标成功传送的话,至少也要是契约过的、留有神识的灵器才行……其实还是头发比较方便藏啦。”
斑很认真地思考起了“以什么作为传送目标”的问题。
结果还真让他想出点门道来。
东无笙身上没有,就算有,恐怕在她“听”到这番对话以后也不会有了,但是她的猫身上有。
斑隔三差五地就要和她那只小白猫打一架。
大多数时候小白猫只是吓唬吓唬他,并没有真打。
唯独有一次,斑不小心踩到了它的尾巴,被它结结实实地挠了一爪子——猫就是这样一种动物,明明是它自己在大半夜黑灯瞎火的时候,一动不动地躺在你的鞋子上,你不小心踩到它了,它二话不说就会给你来一下。你又不能和它讲道理,讲了也不会听……毫无办法。
这也就是三天前的事,斑腿上的伤口都还没好。
虽然那只小白猫每天都会舔自己的爪子,但是血这种东西就是很难清理干净的。
这一点斑早上洗手的时候深有体会。
就拿这个试试看吧,反正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在杨幼仪这儿蹭了一顿午饭之后,斑就开始盘算这件事了。
杨幼仪好像也没有离开客栈的意思,斑吃完午饭上楼的时候,站在嘎吱作响的木质楼梯上就听见她向店家又多要了几两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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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的第一次符箓绘制进行得还算顺利,起初两次绘制时由于对握笔绘画的过程不太熟练,不小心手抖画乱了,稍作练习之后,第三次总算是将符箓绘制完全。
有些紧张地将灵力输入符箓之内,眼前的景物一瞬变化。
斑四下看看,意外地发现自己现在正站在某户人家的房梁上。
房梁上落了很厚的一层灰,为了防止自己掉下去,斑慢慢蹲下身,在房梁上坐下来,手上尽量攀着房梁,让自己尽可能地坐稳。
这样之后,他才探头向下方张望,寻找东无笙的身影。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就一张木床外加一张木桌,桌上摆放了一些捣药的工具,整个屋子里都飘着草药的气息。
门外还不断传来捣药的哆哆声。
东无笙此时正躺在床上,上身让绷带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侧的肩膀,衣服则是堆放在一边。
她似乎是正在睡梦中,只是此时忽然用力皱起眉,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睁开了眼睛。
她揉了揉眉心,躺着稍微缓了缓,然后慢慢坐起。
起身后,她只随意在屋内扫了一眼,就仰头向斑的方向看过来。
班不自觉地将身子猛地往回一缩,想躲避她的视线,结果动作太大,一下子没稳住身体,竟然从另一侧翻了下去。
东无笙也没想到这小孩这么突然就掉了下来,下意识地伸手去接,直接让掉下来的斑砸倒在被褥上。
床板因为这一下发出咚的一声响,屋外的捣药声也在这时停了下来。
东无笙仰面倒在床上,断断续续地吐出一口气,一脸的生无可恋。
她怀疑这小孩出现就是想把她提前送走。
要命哦。
等斑抿着嘴,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爬起来,东无笙才发现这小孩身上都是灰,这下蹭得她手臂上也多了好几个灰印子。
东无笙:“……”
干脆把她送走吧……烦死了。
东无笙皱着眉头坐起来,拿起自己放在一旁的衣物迅速穿好。
她顺便从乾坤袋里取了一条手帕丢给斑,轻声让他把自己手上脸上都擦干净。
等她换完衣服,屋外正好有人推门进来。
来人是个眉目清秀的小姑娘,手里抱着一个捣药罐,看见东无笙好整以暇地坐着,小姑娘看起来很惊讶。
“你这就醒了?”
小姑娘挂着一脸惊奇的表情走近。
东无笙微笑着点点头,“是姑娘将我救回来的吗?”
看着小姑娘点头,东无笙保持着微笑,没有说话。
她发动了神行符之后,将自己传送到了提前留下过标记的一处无人空庙。
处理了伤口之后,她本来只是想靠着闭目养神一会儿,没想到不知不觉居然睡着了。
每天都需要休息睡眠的生活还真有点不习惯。
她给自己找的落脚点都是确保不会有人进入的。
那座空庙早十几年就因为战争人去楼空,普通人要想抵达那里,还要穿过一小片有沙洲国士兵驻守的岗哨,在这种紧张时期,一露头就被当作入侵者射杀的概率还是蛮高的。所以,但凡惜命的,是绝对不可能路过那里的。
更别提这小姑娘看着还是个药师。
边陲镇人都快走光了,镇上唯一一家药铺现在走去,入眼到处都是蜘蛛网。
若是外地的药师,为了救死扶伤之类的理念来到这里……也不能说不可能,只能可能性实在不大。
东无笙还是更倾向于眼前人是有备而来的想法。
药师小姑娘并不知道东无笙此时的想法,她抱着她的捣药罐走近,在桌边椅子上坐下,“我跟你说哦,你这个伤要静养啊,不是我吓唬你,我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换作别人我估计这会儿坟头草都三尺高了,说实话我都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还活着。”
“有劳姑娘费心了,”东无笙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纸包,不容拒绝地塞进华生的手里,“还是多谢姑娘出手相助,这点药材就作为我的谢礼,还请姑娘务必收下。”
做完这件事,她就站起身,打算告辞离开了。
“你等等——”
然而药师小姑娘却伸手拦她,“你什么意思?我刚跟你说要静养你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