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六百年前就已经去世的人忽然联系自己……对方真的会接受这次连讯吗？
白灼按在耳饰上的手指缓缓聚起灵力，输入耳饰之中。
呼叫半晌，对面没有任何回应。
白灼不死心，又试了几遍，结果都是一样。
他颓然地放下手，盯着脚下的落花流水茫然地发了一会儿呆，直到他自己的通讯灵器，被他挂在腰上的那只铃铛，忽然传来了响应。
是顾长庚。
该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白灼暗自嘀咕了一句，还是接通了这次连讯。
“白族长，近日别来无恙啊？”
顾长庚的声音通过灵器在白灼脑海里响起来。
“你找我什么事？”
白灼微微皱眉，并不想和这个人多交流。
这人总是带给他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我的证据，你应该已经看到了吧？”
听见灵器另一边顾长庚的声音，白灼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罗刹女盘坐在龙首之上望着他的表情，他顿了顿，接话道：“那只能说明她当时的确出现在了这里而已，并不能证明其他的东西。”
“这样啊……”
顾长庚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为难，“那你还想要什么证据才能相信我呢？罗刹女这种级别的人办事，可不会留下太多的证据。”
“你用不着和我耍这种手段，顾长庚，”白灼有些不耐烦，“你要是真有诚意，就告诉我，你们和我父亲当年到底在做什么。”
“你真想知道？”
顾长庚的声音忽然带上笑意，让白灼心里一阵不安，“这可不是谁都能知道的东西，你想知道，就要加入我们。”
“……”
回想起罗刹女的告诫，白灼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如果我真的加入你们，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我们还会给你提供最好的修炼环境，帮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突破到圣级，你只需要在那之后帮我们做一件事。”
顾长庚的语气相当温和，单听他此时的声音，让人不由得联想到温和慈善的长者。
“什么事情？”
“放心，我知道我们白族长是个正派人士，不会让你做一些违背原则的事情的，事实上，与你的想象恰恰相反，我们是在为整个修仙界谋出路。”
“……”
“我会考虑一下……”
白灼犹豫着给出了回复，而后挂断了连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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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无笙本来已经决定好了，等回到府邸她就兑现自己的诺言，给斑这个天天惹事的小伙子好好上一课，让他的童年不再残缺。
虽然其实并没有对谁承诺过……
然而，她一回到府邸就发现这个小伙汁相当认真专注地在练习，她在边上不声不响地站了一个时辰，愣是没等到他休息。
有一说一，对于斑练习时全神贯注的状态，东无笙还是非常满意的。
于是她决定另外找一个时间兑现她的诺言。
只是，这小伙汁简直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往日里对待各式练习虽然也很认真，但毕竟年纪还小，一到玩的时候还是精力十足，在沙洲国的这两月，东无笙每天都会接到来自府上各路人士的投诉，就算她通常都把这种话当耳旁风，两个月下来也还是觉得烦不胜烦。
她早就想找个理由把这小孩揍一顿了。
特别是发现她的猫几乎被薅秃了一层的时候。
而自从沙洲国这边事务解决了以后，东无笙闲来无事，天天呆在府上，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以外，东无笙居然抓不到这个小孩不在练习看书的时候。
每天早上东无笙醒来的时候，这小孩就已经在院子里练习了，一直到晚上东无笙打算歇息的时候，也没见到他闲下来。
以至于东无笙一直没找到机会发作。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天以后，东无笙不仅忘了要揍人的事，还开始琢磨这小孩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的问题。
今天也是斑凭本事规避危险的一天。
斑并不知道东无笙什么时候居然萌生了这样的念头，他只是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其实什么都做不了，而他想做的，以及自认为需要做的事情，可能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这些天东无笙悄无声息地旁观他练习的时候，他倒也不是真的完全忘我，无视了周围世界什么的，只是注意到有人检查监督以后更加不敢松懈了而已。
只能说这两人之间好像确实是存在着一种奇怪的默契。
东无笙不知道的是，在她暗中观察，找机会想揍人的时候，斑其实也有注意到她几日以来的反常。
自从那天从废城回来以后，东无笙就一直戴着她的面具，就连吃饭也是自己呆在房间里吃的。其他的时间虽然时不时地突然出现，监督他练习读书，但即便是这种时候，她也都是拄着一根黑色的手杖，慢悠悠地走过来，到地方了就坐下。偶尔她要出门的时候，斑还能看见她坐着黑色轮椅的身影从某个角落里经过。
是什么时候受伤了吗？
不过从废城回来那天看着明明还好好的。
在某次目睹了艾伦娜很自然地在东无笙经过时搀扶了一把后，斑找了个机会向艾伦娜问起这件事。
“啊，她最近可能腿脚不太方便，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过段时间应该就没关系了。”
说完这话，艾伦娜的脸上浮起一个微笑，“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去问她。”
斑深以为然地点头，和艾伦娜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反正问了也不会得到认真的回答，问多了说不定还会被嫌弃，这么一想的确是不如不问。
话虽这么说，但斑还是始终记着这件事，想找机会了解这件事的具体原因。
不过，东无笙不打算张扬的事情，要想挖出来，实在是很难找到下手的地方，因此，斑仔细留意了几天，终于还是暂时将此事搁置下来。
而东无笙接到白灼通讯的那天，大概是距离废城事件十来天后。
是阳光很好的一天。
东无笙坐在院子看斑练枪，偶尔对几个不够标准的动作提出指正。
这时有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她的衣兜里钻出来，嘴里叼着一件云纹样式的耳饰。
东无笙伸手接过来，感受到里面传来的灵力波动，她将耳饰拿在手里随意摆弄了一下，似乎并不急着接起。
说起来，这种通讯灵器也算是南风商行底下的一大笔产业，不过，身为股东之一，东无笙自己是从来不用通讯灵器的。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活得久了，对这些新鲜的事物没有那么强烈的好奇心了，再加上她也没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的人，也就懒得给自己添置这么一件累赘。
手上这个还是很久以前有人送给她的礼物，里面只标记过两个人，现在那两人都已经作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