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叫他’鸡眼’?”一行人往医馆去,杨点笑着和孟航说话,“嗯嗯,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想这么叫他的。”
“看吧,鸡眼,不止是我一个人这样想的。”孟航转头对洎彦说。
“事实上,在下也并没有那么在意。”洎彦回答说。
“真的么?”景拾接到,“鸡眼?鸡眼?”
“嗯,不过是声调怪怪的罢了。”洎彦说。
“哈啊。”张茶觉得非常有趣,也围上去和景拾一起不停地叫:“鸡眼、鸡眼….”
洎彦深吸一口气,然后又蔫了下去,“好吧,随你们吧…”
“你笑什么?好恶心。”火火瞥到包松笑了。
“我觉得自己身边的人又变多了。”包松回答。
“噢。”火火愣了一下,“搞不懂。”摇摇头。
刚进医馆,大堂中那具棺材的棺材盖就弹起来了,从里面跳出一个人来,一把抱住了包松。
等大家反应过来时,才明白不是诈尸,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美少女从棺材跳出来一脸幸福地搂住了包松的脖子。这逻辑上也说得过去嘛。
“你是…”包松冷静下来问。
女孩放开他,也不回答,只是对着他很幸福地笑起来。
“酒儿,半年多没见了。”包松面露悦色。
包松抚摸着屠清的头,对韩略说:“我叫你找个人躺到棺材里面,你没说是酒儿啊。”
“哈…哈哈,不要生气,阿松,俺见到屠清的时候也挺惊讶的,她说要给你一个惊喜。”韩略说,试探性地问:“惊喜…过头了?”
啊,怎么,你们都认识这姑娘呢。其他人心想。这女孩笑起来左脸的酒窝让人印象深刻。
“小爹,甜酒好想你。”说罢,屠清从前面抱住了包松的腰。
屠清还沉浸在相逢的喜悦中,其他人到是安静了,气氛冷了下来。
“哦,大家好,我是包松的女儿,我叫屠清。”屠清退后一步,自我介绍说。
“女…女儿!”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包子,你可以的。”孟航说。“嗯~”有好几个人都点了点头。
“别傻了,这家伙才多大,哪儿来这么大的‘女儿’啊。”火火说。这引起了屠清对她的注意,屠清在她面前看了她好一会。
“怎么了?”火火问。
“甜酒又不是小爹的亲生女儿,甜酒是小爹的预备新娘哦。”屠清又若无其事地说出了不得了的话。
火火被急得脸红,“这丫头…在说什么呢!”
“酒儿,不要乱开玩笑。”包松严肃道。
“你们两个一人一句,你们是什么关系。”屠清怪笑说,“啊,难道这丫头是甜酒的小娘?”
“不是的。!”包松和火火齐声说,只是一个语气淡淡然,一个比较激动。这让屠清捂嘴偷笑。
“酒儿,你为什么躲进棺材里?很危险啊。”包松关心地对屠清说。
“啊,是啊,甜酒差点儿就被埋进坟里了。”屠清说,坐在木桥上面,光着脚丫划水。
“他们在说什么?”孟航躲在一旁偷窥,“小茶,你听得到吗?”他回头一看,吓了一跳,鸡眼和杨点都来,还有火火。
“还是让俺来给你说说吧。”韩略说,他也来了。
“快说快说,怎么回事?”张茶问到。
“那是十七年前的事了,屠业也就是屠清的亲生父亲因为在崇林院偷走了一本‘公式秘典’而被视为叛众,遭到骁勇营的同僚追杀,他的妻女也被视为不安定因素,成为了骁勇营的阶下囚…”韩略说。
“等一下,这是他造的孽,为什么他的妻女要受过?”洎彦愤愤说。
“哦,你还不知道么。自矢車桃李下,大家发现法力器量的传承关系,父母的法力越强子女天生的法力器量也可能越强大,反之,父母做出背叛公会的事情,子女也会被当做叛众软禁起来。”韩略说。
“这不讲道理!”洎彦蹿了起来。
“蹲下,你想让他们发现我们么!”孟航把洎彦拉了下来。
包松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什么也没看到。“小爹,怎么了?”屠清发现包松没有听她讲话。包松明白了,笑了笑摇头。
“那甜酒继续讲了…”屠清继续说。
韩略压低音量,“你不要那么激动,还想不想知道的了?”
杨点双手按住洎彦的肩膀,点点头。
“在屠清母亲的哀求之下,公会决定放了屠清…”韩略说。
“那她娘亲呢?”杨点打断到。
“交换条件是,她母亲终身监禁。”说完这句,在场的这些人都若有所思,唯孟航还左顾右盼。
“屠清成了流浪儿,居无定所。这里俺是听阿松讲的了,他说有一年冬天上山给猎户查看陷阱的收获,在那里发现了衣衫单薄的小女孩,该死的那天又下大雪,你说这么小的孩子在那种地方能活么。”韩略说,“俺听到阿松讲的时候也是蛮震惊的,他讲他不是啥君子贤人,在原地挣扎了一会,就想要离开,任她自生自灭。”
“怎么会,松哥哥是这样的人?”张茶不敢相信。
“包子至少是诚实的。”孟航接话说。洎彦赞同地点了点头,“那包先生又是如何改变主意的?依在下所想,那种情况下耽误一刹屠清就活不成了吧。”
韩略仰天一叹,说:“他听到了小女孩的呼喊。”顿了一下,“那女孩就那么微睁着眼看着他,叫他‘小爹、小爹’的。阿松被震惊到了,立马抱着她去找了彭老,幸好彭老神仙妙手,硬是把屠清从鬼门关救回来了,还没让她的冻伤留下疤痕。于是两个相差十岁的人以父女关系活了下去。”韩略阻止了一下想要说话的人,“听俺讲完。你们也知道阿松被界内视为耻辱,就因为新航之难的幸存。为了屠清更好的发展,两年后他就把屠清以‘包婧’的化名托付给了崇林分院的钟井。然后两个人一个在云南,一个在广州。”
“原来如此。”洎彦若有所思。
杨点看到火火咬牙切齿的,说:“火火你怎么了?”
“那丫头,和我一个岁数。”火火面露愠色。
“哈,他说你和包子是夫妇,你上心了?”孟航说。
“没有!”火火取下头上的白花摔到地上,跑了。
这时包松和屠清都回头了。屠清脑袋歪一歪,回头看着水面,说:“就是这样。小爹,让甜酒陪着你身边、好吗?”
包松站着,一言不发。
秋风来到医馆告辞,外出散步的包松和屠清也回来了。
“岁寒,你可以的啊,连崇林院的优秀副手都到你这儿来了。”秋风看到屠清,“你叫‘包婧’对吧。”
“我叫屠清,我的生父是屠业。”屠清非常倔强。
秋风听到皱了一下眉,然后他对韩略说:“七略,回去了。”
“是,众长。”韩略回头对包松说,“兄弟,俺先走了。”
“好。”包松答应到,随后说:“猴子,麻烦你把酒儿也带走吧。”
屠清回头看着包松,一副被背叛了的表情,不是刚刚才说好了的吗?
“哦,岁寒,你有什么麻烦吗?”秋风回头问。
“酒儿,你听话,在神悦殿做文职,不会那么危险。”包松转过头说,“我知道,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我真的不希望你有一丁点儿危险。听话,和猴子回去,等我做完我的事就去找你。”包松温柔地摸着屠清的头说,屠清很失落地和韩略一起离开了。
“包子,你很绝情啊。”包松在柑园和彭心纳凉,孟航和洎彦找了过来。
“岁寒先生,我也觉得你此事做得不妥。”彭心说。
“你们都知道了,一百只流船的事情。”包松说,“也就是说,即将会发生一件影响力不会输于‘新航’的大事件了,我怎么舍得她去冒险。”
“很自私不是么。”洎彦说。
“我并不需要被理解。”包松说完,离开了医馆。
夜晚乡间路上,多了悠长的口哨声。
“孟航兄弟,你们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彭心问。
“嗯…唔…不知道,包子没跟我讲。”孟航想了一会说。
“不如与我们一起去杭州?”彭心说。
“杭州啊,杭州。”孟航说,“去杭州做什么?”
“在杭州有在下认识的灵阙坊师匠。”洎彦说,“听说你还没有法器,这里的彭大少爷表示愿意提供练材给你。”
“真….真的么!”孟航两眼泛光。
“真的,舒航。”洎彦说,“上次我们比试的时候,认为你小瞧我了,是在下小人之心了,在这里向你道歉。”
“不用,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好朋友啊。”孟航从后面把住两人的肩膀。
“嗯嗯,啦啦啦~”火火在浴盆中哼起歌来。
“火火姐,看起来很开心啊。”张茶又提进一桶热水。
“啊啊,嘉木,你真好。”火火说。
“哪有,我只会做一些笨活。”张茶说。
隔壁的杨点说:“火火,接下来你要去哪儿?”
“我不想回黄山了。对哥哥和爸爸的事情,我好像担心过头了,所以一直都没有离开过。”火火向后倒,靠在浴盆上,水打湿了头发,“我现在啊,就想为自己活。”
“那你和刘公子的婚事呢?”杨点问。
“我才不要这种政治联姻呢。话说,苏蕊你啊,也是父母许配给洎彦的吧,你喜欢洎彦么?”火火反问。
“秘密。”杨点蹲下,让水没过嘴巴,“噗噗噗”地弄出很多泡泡。
“嘉木,你也来洗吧。”火火从浴盆出来,看得张茶都脸红了。“不不,等一会,我自己洗。”
“哎呀,嘉木,你为我们打了那么多热水,过去过来的想来也弄得一身汗了。”杨点穿好浴袍,走了过来,“让我们来帮你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