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这段日子村里忙的热火朝天, 但其实,徐莎还真是没怎么参与,她全心全意, 都在学习。
毕竟, 牛逼都吹出去了,还跟好几个人吹了, 虽然徐莎很不想好好学习, 但是, 她多少还是要点脸面的啊!
这个, 丢不起那个人。
徐莎还没参加考试, 就双手合十, 天灵灵地灵灵的,搞得家里两个小娃娃都歪着小脑袋瓜儿,看着他们妈妈发神经。哦不,衷心祈祷。
“呀!”小哥哥木木伸着小手儿咋呼。
徐莎委屈巴巴的搂住了儿子,说:“我木啊,你妈妈可真是太难了。”
木木被搂住,整个人傻乎乎的看着他妈妈, 咿咿呀呀。小爪爪倒是拍上了徐莎的脸, 徐莎嘤嘤:“你咋还打人啊,你这娃……”
“啊喔, 呜呀。”
一旁的水水看着哥哥被妈妈搂住,也着急了, 咿呀唔呀的伸手也要妈妈抱抱搂搂举高高。
只不过呀,木木和水水是别想了, 举高高是不可能举高高的。
妈妈没有劲儿呀。
徐莎又搂住他家二小子,噘嘴抱怨:“你爸好坏啊, 他一点也不帮我想办法让我逃避考试,还让我复习,他很坏,对不对?”
“呀唔。”两个小家伙儿回应起来。
徐莎:“我好难呀!”
所以,她从开始学习就再也不想当老师了。
体育老师也不想做了,总之,她对学校PTSD了。
所以说,这世上的人就是不一样的,有人天生聪明,有人努力勤奋,也有她这种,为了脸面拼一拼,努力个一二三只要不丢脸就成。毕竟,你得允许有这样的人啊。
徐莎抱着儿子,叹息说:“一点也不想学习,但是你们可不要学我呀。”
两个小家伙儿一点也不懂,但是就是觉得妈妈眉毛皱成了遄郑好好玩儿的样子,咯咯咯的笑。徐莎嘟囔:“这什么破孩子。”
“莎莎。”最近为了不打扰徐莎学习,徐婆子都会一早过来给两个娃娃带走,两个小破孩儿也不恋家,一听到能出去遛弯儿,就高兴的像是小麻雀,张着两只小胳膊就要往小推车里窜。
徐莎拍拍宝宝的小屁股,感慨:“你们呀。”
两个小家伙儿颠着小腿儿,露出“无齿”的笑容,可爱的徐莎忍不住在他们的脸蛋儿上一个人印了一个大大的亲亲,小宝宝就是这个样子,你跟他们玩一会儿的时候觉得他们好可爱好乖的,但是时间长了,就想掀桌了。
徐婆子:“来,你们跟着太姥姥,别打扰妈妈学习。”
徐莎帮两个小娃娃放在车里,说:“姥您今天怎么过来晚了啊。”
徐婆子叹息一声,说:“还能是为啥?我一早去你六婶婆家了,他家又打起来了。”
要说起来,这恢复高考明明是好事儿,怎么就在村里搅合的天翻地覆呢。
是的,搅合的天翻地覆。
别看村里这段日子最重要的大事儿是建厂,可是建厂却又好像是最简单的,因为大家都齐心合力,努力的不行。当大家都使一股劲儿的时候,好像这日子就格外有奔头。
但是高考的事儿,却不是这样。
知青点的知青开始消极怠工了,不过因为本来就已经过了秋收,活儿少,他们不干活儿忙于学习,大队长倒是也不多管。反正最后没有粮食,饿的是你自己。
所以他们这边倒是还好说,可是村里有些人家却不成。
知青下乡说起来也十几年了,就连大批知青下乡来到他们村,差不多也有十年了,村里多少人家都娶了知青,或者是嫁了知青。原本的日子那么的相安无事,可是现在却不同了。
现在为了这个报名的机会,多少人家都打的细碎。
他们都怕,怕知青真的考上大学,一去不回。
这不是他们杞人忧天,而是老人家特有的一点生活智慧,人都是禁不住考验的,特别是远大的前途和美好的生活。所以在报不报名这件事儿上,村里闹的厉害。
现在眼看就要考试了,一些已经报名的人家,多少又又反悔不许去考的,又是闹的鸡飞狗跳。
像是六婶婆家里的二孙媳妇儿,就是这样的。
“你说原来也好好的,咋就突然就闹成这样了呢?”徐婆子认真感慨。
徐莎也不知道,不过,她一点都不意外,这才哪儿到哪儿,等可以回城,那才是闹事儿的高发期呢。多少个人啊,为了回城抛夫弃子或者是抛弃妻女的,总之,多少个家庭因此破碎。
她说:“有些事情,真的没有办法。”
就算是有无数的对策,面对人心也是没有用的呀。
徐莎虽然没被社会毒打过,但是有些道理是懂得。
她说:“姥啊,现在才只是恢复高考而已。”
徐婆子惊讶的看她,说:“而已?那还能咋地?”
徐莎说:“你看,这高考都停了十来年了,又恢复了。那以后是不是知青可能也要回乡了?这些都是不好说的,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想来事情更多了。”
徐婆子倒吸一口冷气,简直不敢想如果真的知青回乡,会给村里带来什么样的波澜。就算是跟她没啥关系,也足够她震惊。她小声说:“是不是、是不是……”
他想问,是不是徐鸿伟透漏了什么意向,所以徐莎才说这个话。
不过很快的,又把这个话茬儿咽了下去,说:“算了,也不关咱们的事儿,我还是照看孩子。”
徐莎笑了,说:“嗯。”
这时两个小家伙儿早就着急了,挥舞小胳膊要走人呢。
徐莎嘟嘟囔囔:“哎我就奇怪,我也要参加高考啊,咋就没有人怀疑我能抛弃江枫呢。我考上了,可是也会抛弃江枫的啊。”
徐婆子连个眼色都没给徐莎,直接说:“那怎么可能,你跟他结婚,本来就是下嫁,可见你中意他,那就算是考上了,也不会见异思迁。再说,你们两个都是本地人,这跟从外地来的知青又不一样。哎对了,江枫呢?”
徐莎感激说:“江枫今天去公社了,昨天陈桂花捎信儿回来,说是让江枫去邮局一趟,有一封他的重要信函,加急,且外人不能代领的那种。他这不是一早就赶紧去公社了,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徐婆子惊讶的挑眉:“哎还有人给他寄信?”
他们一直都觉得,江枫其实没有什么朋友的啊。
虽然他在外地读书很多年,但是回来之后倒是没见他跟谁有来往。
徐莎:“我估计,是他的同学。”
虽然江枫确实因为年纪小跟同龄的同学来往不多,感情也不算深厚。但是徐莎还是知道一些江枫的底细的,要说江枫完全没有处得来的同学也不是。
只不过,因为他们共同的老师因为背景不好离开,这就导致他们多少都可能受到牵连,正是因此,他们这几个比较受老师偏爱的,都各自离开了是非圈,并且彼此不在联系。
不联系,是为了彼此的安全。
虽然也不一定有个什么,但是随着那股风气越演越烈,总还是小心点更好的。
现在事情结束了,也过去一年了,想必他们之间是又联络上了。
徐婆子:“他的同学啊?以前没听他提过啊?”
徐莎理直气壮:“以前对知识分子不友好啊,谁不憋着?”
徐婆子想了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她说:“也是了。”
徐婆子:“行了,我也不在这儿打扰你了,还有三四天就考试了,你专心复习吧。”
徐莎:“……哦。”
人生最苦不过如此,她是小黄花菜。
徐莎果断的翻开书籍,吭吭哧哧的老黄牛起来,她甚至想哦,如果江海市能够上网就好了,她就能找到恢复高考第一年的考题了,网上啥找不到啊!
然而,白日做梦比较快。
徐莎苦哈哈的学起了数学,这个世上,怎么就有数学这么难学的科目呢!
这纯粹是为难她呀。
虽然徐莎心里不断的吐槽,但是人倒是很认真的学习,谁让,她是真的想考上呢。你别看她总是说自己是好面子才考试,但其实,内心也不是一点也不想的。
不然只靠一个“面子”,哪里能坚持这么久?
这可是学习啊!
认认真真的学习啊!
多难啊!
除了面子之外,其实还有徐莎心里的一点点不服输。
她不直接说,是不敢有太多期待,一旦考不上,还能说自己一点都不在意。
如果她能够凭借自己的实力真的考上大学,徐莎自己都觉得好骄傲的。
那她可真是出息了。
上辈子,她都做不到啊。
不过上辈子她没有遇到江枫这样的好老师。
上辈子的老师只会说她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总是说她不补课学习就是不行,导致徐莎……越来越不行。人就是这样,有时候放弃总是比坚持更容易,所以她早早就放弃。
读体校多好啊,只要努力就能看到训练的效果。
可是这一辈子呢,江枫真的很好啊。
他不断的鼓励,他总是表扬徐莎,让徐莎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他说的那么聪明伶俐,而且,他还会帮徐莎总结,甚至是帮徐莎整理重点,教导她如果记忆更简单更牢固。
这就导致,徐莎的进度一日千里,突飞猛进,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知识渊博了。她甚至敢想,自己应该是可以考上大学得了。
可以说,徐莎一定是同期报考的人里底子不算好的,但是她现在又绝对是进步最快,学校效果最好的。
所以,聪不聪明很重要,学习的方法和一个好的老师也很重要。
徐莎在家认真学习,江枫此时也骑着自行车回来,刚进村,就看到他姥推着家里的两个小家伙儿遛弯儿。别看现在天气已经凉了,但是往年村里这个时候其实还是很多人遛弯儿的。
毕竟,秋收结束,很多活儿也差不多结束,正是可以松快一下的时间。
但是现在不成了,村里有一些人去了罐头厂工作,还有一些人忙着复习,倒是显得村里没什么人一样,各家都有各家的忙碌。也就是他们家两个调皮小捣蛋才会在这儿溜达呢。
江枫停下车,说:“姥,您怎么推他们来村口了?”
徐婆子:“这不是来迎一迎你?”
她说:“反正这也没啥事儿,我也不好推着他们去别人家串门。”
江枫点头,他说:“也确实是,昨天老许家的女婿还过来包了头,他家为了高考的事儿都动手了,差点给脑袋砸个窟窿。咱们还是少去别人家,不然遇到打架在被沾包儿。”
他低头点点两个小家伙儿的脸蛋儿,说:“这俩小东西这么小,真要是伤了,咱们可得心疼死。”
徐婆子点头:“可不是,对了,你去公社这是……?”
江枫平静:“我原来的一个老师,想找我去大学工作。”
徐婆子:“啥???”
她震惊的看着江枫,不可置信。
江枫笑了,说:“走,咱们回家说,我反正也得跟莎莎商量呢。”
徐婆子:“……………………”
入冬的风不算大,但是却足够让徐婆子内心如同狂风过境。
这些人都拼了命的要考大学,他家外孙女婿直接去给这些人当老师?
这大白天的,出现什么玄幻事件了?
走到半路儿,她还不可置信:“你说真的啊。”
江枫点头。
好在,徐婆子到底还是经历过事儿的,好半天,说:“行,你跟莎莎商量,我领着他们在转转……”
江枫:“外面挺冷的,回去吧。”
他家两个小调皮脸蛋儿都冻红了,不过他们倒是不知道冷热,只要能在外面就高兴得很。
徐婆子:“那我领他们回我那边儿吃蛋羹。”
还是把这个空间,让给小两口儿。
江枫:“也行。”
其实江枫也没有想到,这个加急信件,竟然是他的老师寄来的,当然,这个并不是他那个当初离开了的老师,而是另外一个老师。当年这个老师也因为家庭条件比较好,受到了些牵连。
其实这种事儿吧,还真不是每个当老师的都一定会被下放。但是他们那个年纪,那个年代,能读得起书的,基本上都是条件很好的家庭,如果穷人家,几代贫农,温饱都成问题,怎么可能会有机会学习呢。
所以最后被下放的就很多了。
这完全都是因为他们家境太好,少不得,还有一些人有留洋背景。
不过也是因为提前就知道了一点消息,加上自己的好友走的很果断,这位老师也很迅速的就给自己安排了出路,所以他的日子,过得不难。
这一次他来信,也是因为他平反了。
其实他也晓得,他们当年那几个得意门生因为自己老友离开都各自安排了出路,他们都没有留在本地医院,甚至有一些根本不从医。这没有办法,人在一定程度上,都是趋吉避凶的。
不过,虽然可能不一定从医,但是他作为老师,是知道这几个孩子的水平的。也许他们实际行医经验少,不足以支撑大手术,但是他们学习扎实,基础深厚,学的也好。
正因为这个,他一回到工作岗位,直接就分别通过渠道找到了几个人,跟他们联系,希望他们能够去大学做老师。
毕竟,现在这个时代太求贤若渴了。
他们实际经验不够,可能做一个大夫要学的还很多很多,但是他们如果来大学做老师,那水平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甚至于,他们来做老师,重新接触这些医学相关,会进步的更快。
也许他们最后还是会成为一个好的大夫。
正是因为出于这些原因,所以江枫也被联系了,而且,他是第一个被联系的。
因为他足够年轻,并且一直在做村医,相比于一些更走理论路线的同窗,他的经验肯定是更多的。
江枫回家,就看徐莎埋头苦学,头发乱的像是鸡窝,她的笔搭在耳朵上,扒拉手指头呢。
江枫原本纷乱的心绪一下子就安宁了,他没忍住笑了出来,说:“我的个乖乖啊,你这是干啥呢?咋还扒拉手指头了?这要是手指头不够,你不是还得脱鞋?”
徐莎瞪他一眼,说:“你边儿去,别影响我学习,再说,我又不是在算算数。”
如果数学要扒拉手指头这种方法,徐莎觉得自己真是不用去考试了。
这还不如小学一年级的水平呢。
江枫:“那你干什么呢?”
徐莎:“我在背政治呢,我这不是采用分段记忆法吗?这个手指头,代表这一段,这是你教我的啊,如果实在背不住,就要多一些联想。在学习里,联想是很重要的。我就把这段分成一个手掌了。每一段一个手指头,聪明吧?我要给自己养成一个习惯,我的这些知识,都是有记忆储存的。”
江枫伸出大拇指:“不错。”
徐莎得意的笑了一下,她说:“你说把知识想象成一个保险库,我每次打开一个抽屉,就代表开了这个知识点,这种也好。不过我这智商,搞不了太多抽屉。这样多了我还是会乱的,还不如我就近联想。掰手指头最好了,考试的时候我都能直接上手,有实物比直接联想更让我记忆深刻。”
江枫:“你这样想很对。”
徐莎得意洋洋的,不过很快的,随口问道:“谁找你呀?你的同学吗?”
江枫:“不是,是我的老师。”
停顿一下,他说:“他想找我去大学做老师。”
徐莎:“我的个妈妈呀!”
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我说江枫同志,你行啊。”
江枫看她这个大惊小怪的鬼灵精样儿,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说:“你还没听我说完呢。”
徐莎看他有些迟疑,立刻问:“怎么啦?你不想去吗?”
江枫:“你也知道我的大学是在首都读的。”
徐莎点头,她当然知道啊:“北京医学院。”
她还知道呢,这个学校在千禧年的时候更名成了北京大学医学部。
那可是北大!
北大呀!
徐莎和江枫看书的时候翻到这个,徐莎可是呆滞了好久呢。小时候总是跟小朋友们吹牛逼长大了考清华还是考北大,事实上,他们那一片儿可真是没听说谁的成绩能好的考清华北大。
而一个现成的学霸在自己面前,徐莎怎么不震惊啊。
“所以咧?”
江枫:“我的老师下放的地方是南方,广东那边,按理说原本他是要回北京医学院的。不过,因为在南方住久了,也加上中山医学院那边实在是缺人,他调任到那边做系主任了。”
徐莎明白了:“所以,你犹豫去南方的事儿?”
江枫点头:“学校在广州。”
徐莎:“那有什么关系啊?反正在哪儿住不是住呢?我也可以努力考广州的学校呀。”
其实徐莎还没有去过广州的,她说:“我是这样想的,首都和上海这样的大城市,肯定很多人都想去,我想要考过去,估摸着也不容易。虽然我对自己是很自信的,但是自信也不代表没有数儿。我的实力,我还是晓得的。肯定是很艰难的啊。虽然广州那边也不容易,但是我可以挑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学校呀。嘿嘿。”
她掰着手指畅想:“你也看过图书馆里的许多书,晓得最先的发展就是深圳,改革开放的试点也是深圳。所以我以后还是挺想去深圳发展的。那么如果我们可以提前去,是不是也能早早适应那边的生活和天气?”
徐莎早年听过一些关于深圳的传言,但是本来就是个零零后,根本是没有见识过的。
可是现在有这样的机会,虽然不是一个很有志向的人,但是徐莎还是挺想自己切切实实的感受一下发展的浪潮的。
江枫笑着说:“我以为你是一个注重安稳的人。”
这些年,徐莎表现的也是这样。
徐莎点头:“我是啊!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呀。”
她爬到炕上,盘腿儿坐好,碎碎念:“既然老天爷给了我这么多机会,我就什么也不做,都觉得对不起自己哎。我以前就觉得悄么悄最安稳。可是那个时候和以后又不会一样。既然有这样的机会,我们为什么不努力一下呢。而且哦……”
她挠挠头,说:“我也想试一试自己可不可以。”
她以前以为自己一点都不能学习,肯定不行,可是这小一年,也还成呀。
所以她就又会想,她做旁的行不行,毕竟,她可是有外挂的人啊。
“你看,江海市那么多东西呀,其实放着不管他也是一种浪费。明明现在缺这个也缺那个,我们有了东西却不拿出来,总觉得这样不对。而且,我们拿出来,赚了钱还不是自己的,我觉得也是好事儿……”
江枫看着徐莎没有什么自信的碎碎念,忍不住上前揉了揉她的头,说:“你决定了,我就赞成的。”
徐莎抬头:“你不担心我搞劈叉了,穿帮吗?”
江枫笑了起来:“可是你还有我啊。我们是夫妻啊,凡事儿都可以有商有量的,你来给我做补充,我也来给你做补充。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我们互相给对方兜底,一定可以做好的。”
徐莎点头:“也对哦。”
江枫含笑揉了揉她的头,说:“你有点信心。”
徐莎:“我哪里没有信心了?”
江枫认真:“哪里都没有,看你说的都没有底气。”
他认识的徐莎,有没有底气可很明显的。
徐莎撒娇:“我就是怕被人发现啊,你说要是有人发现了把我当成妖怪怎么办啊。”
江枫失笑:“那我们两个还不都是妖怪?只要自己小心,没问题的。而且,你又怎么知道这世上就没有人有别的奇遇呢?也许也是有的,或者有人比我们还奇怪呢。或者有人比我们还突出呢。我们不管干什么都小心谨慎,不会有问题的。我知道你觉得我们其实过得很大意,其实不是的,我们只不过在家的时候过得散漫罢了,平日里隐藏的很好的。”
他拥着徐莎,继续说:“而且你得承认,就算是你觉得自己多了很多老天爷给的帮衬,也不一定就能比别人强很多。有一些人,可能什么也没有,但是就是有大运,就是人厉害,可能会更加出色呢。”
徐莎抬眼:“你说你啊。”
江枫翘着嘴角:“我算个屁啊。”
他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们就算有江海市,也不代表我们就是牛逼的天之骄子。”
徐莎:“你这样说,虽然让人有点挫败,但是好像很有道理啊。”
江枫:“所以,做事情只要谨慎就好,但是不必过于看轻自己。”
徐莎撒娇的拉着江枫的衬衫,说:“我知道啦,我是不想看轻自己呀,但是哦,你说,我如果真的考不上大学,怎么办呀?”她小手指捏在一起,说:“如果就差那么一点点,怎么办呦。”
江枫:“考不上就考不上啊,考得上你就去读书,考不上你做家属陪着我,我们在那边适应一下,也没什么把?”
徐莎立刻忙不迭的点头:“我就知道,你这人最靠谱。”
江枫:“你都这么完美了,又好看又可爱又有老天爷的偏爱,还十分的机灵,如果真的就是学习不成,也不算什么啊。毕竟一个人哪儿能十全十美啊。”
徐莎:“哦豁。”
江枫继续说:“不过你如果真的考上了,说明你就是一个十全十美的人,我这运气也太好了,娶了这么出色的一个媳妇儿。”
徐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你怎么这么油嘴滑舌啊。”
江枫认真脸:“都是真话啊。”
不管是真话,还是哄她,徐莎都是很高兴的啊。
这年头有不爱听好话的人吗?
那肯定没有。
徐莎笑嘻嘻的,不过很快的又说:“江枫,我真是好幸运,可以遇到你。”
这个人也许看起来并不沉稳,但是他却温柔乐观,不仅仅是她的爱人,更称得上是亦师亦友,他也许没有经历很多,但是却能晓得很多道理。
而且,人真的很豁达。
又或者,说江枫没有经历很多是错的,他也许是小时候经历的太多,反倒是让他现在多了几分透亮。
她撒娇的挂在他的身上,说:“那最后几天了,你给我补习呀,我要好好考个好成绩。”
江枫:“好,你说什么都好。”
徐莎笑嘻嘻:“我要考大学,我要很厉害!”
江枫:“你这怎么还没喝就大了。”
徐莎锤他一下,嘟囔:“好好说话。”
江枫:“好好好,你会考大学,你特别厉害。”
徐莎:“学习!”
江枫:“好好好。”
两个人正准备学习,就听到外面传来吵杂的声音,徐莎幽幽感慨:“真是老天都不想我好好学习。”
江枫:“你给我认真,我出去看一看。”
徐莎探头探脑,江枫:“我去侦查一下,有意思叫你。估摸着又是因为高考。”
徐莎:“……哦。”
想一想最近确实都是以为这个,她的兴致就降低了不少。
江枫出了门,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个老太太和三个妇女,四打二。
他们揍的,是一个干瘦的女人和一个年轻女人。
好巧不巧,这两个人,江枫还都认识。
一个是胡杏花,另外一个就是胡杏花的舅妈。
想当年,胡杏花她舅妈曾经因为机械厂缝纫小抹布的事情来他们大队的老胡家闹过一次,江枫过目不忘,记得这个人。而这次动手的一老三年轻,就是胡杏花她老娘和三个嫂子了。
双方这么多年不来往,胡杏花直接就搅合了他们赚钱的生意,虽然现在村里有了罐头厂,但是他们家只有一个去了工作,剩下的还不是的没有去?
所以这看见胡杏花,真是恨得牙根儿痒痒,这根本不用说什么,上来就先打再说!
要说老胡家跟他们家还是有很大一段距离的,可见这些人打了多久,战况多激烈。至于他们周围,早就围了一群看热闹的,如果不是看胡家婆媳四个完全没有吃亏。
其他人也要上来帮衬着揍人了。
胡杏花这个丧良心缺德的,别说是他们村的女同志,就连男同志看见她都想动手。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个老话儿他们可都是听过的。
胡杏花嗷嗷叫:“娘,您这是干什么!我可是您亲生女儿。”
“啊呸,我没有你这么歹毒的女儿!”
胡大娘虽然也有小心思,而且,她自己没有做这个小抹布,但是她几个儿媳都在做啊。就算她几个儿媳没干这个,她这个时候也得对闺女动手。
毕竟,胡杏花可是犯了众怒的。
她要是不站在村里人这边,那么他们家以后还怎么在村里生活下去?
他们可是一点都不占道理的。
再说,他家这个死丫头也没把他们娘家当回事儿的,有事儿都能去联络她那个丧良心的嫂子,竟然都不联系自家爹娘,可见是多么的靠不住。
胡大娘:“我这辈子真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狗东西!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你就连结婚都要算计我们老两口一下,更是多少年不登门,现在更是缺德,你就说,你们来干什么!来显摆,我们大队可人人都不能答应。”
胡杏花:“我不是!我这不是来给你们送财路了吗?你要是这样,我可不说了。”
胡大娘可是胡杏花的亲娘,他冷笑:“你有好事儿会想着大家才怪,别装模作样,我揍死你都不解恨,不说就不说,我还求着你不成?”
她上去又是一扫帚,胡杏花被打的披头散发,嘴角都青了。
“你疯啦!”
“对,我是疯了,我生了你还能不疯?”
“二妹,我和杏花这次过来可是为了你们着想,你们怎么能这么不识好人心?机械厂的活儿,你们还想不想要了?”胡杏花舅妈开了口。
胡杏花立刻说:“舅妈,他们这样对我们,就不该把这个发财的机会给他们!”
这两人还做戏起来,大家一愣,倒是都迟疑了。
江枫冷淡的开口:“这个赚钱的生意本来就是我们找来的,是你们抢走了而已。现在你们会这么好心送回来吗?莫不是你们在那边惹了什么麻烦,所以才过来找补的吧?要不然,你挨打了还不走?要知道你娘慢待你一点,你都要耍脾气走人的。这都要给你揍成猪头了你还不走?怕是你要求着我们吧?”
胡杏花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江枫知道自己猜中了,又说:“我们村里有了罐头厂,而且肯定会越来越好,谁晓得你们是不是又奔着这个过来的?毕竟,你干这种挖墙脚的事儿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一听这个,村里人立刻就怒了。
虽说现在罐头厂还不算大,但是村子人就那么多,多少沾亲带故,大家还是都抱着很好的愿望的。只要他们村子的罐头厂壮大,他们不愁自己不能进场的。
但是如果真是又让胡杏花挖了墙角,那可就完了。
“你个丧门星,太恶毒了吧?”
一个土坷垃就砸在了胡杏花的头上。
“滚!给我滚!”
“赶紧滚出上前进大队!”
“对!”
这下子,可不是一个人动手了,大家倒不能直接打人,但是丢土坷垃总是可以的。你一下我一下的,胡杏花那两个人一身狼狈。
胡杏花:“你们这些不知好人心的!”
“滚!”
“哗……”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那么有才,直接一桶粪就泼在了胡杏花两个人的头上。俩人都发出刺耳的尖叫,江枫默默的后退一步,感慨村里人的彪悍。
俩人又挨了揍,又挨了泼,终于狼狈的离开,小跑儿的窜出了村子。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大队长就从自己闺女陈桂花哪里打听到事情的经过了。原来,因为钱少,柳树大队做的十分敷衍,机械厂那边收到两批货一次不如一次,还没用,自己就开线了。
工人找领导,领导自然就要找周科长。
周科长刚上来,在厂里还没站稳,被领导骂了个狗血淋头,还盖上了不堪大用的标签。这个时候胡杏花从中抽成的事儿又被捅了出来。所以厂子那边是坚决不要胡杏花的活儿了。
因此还差点闹到了公安那边。
毕竟,她这可算是投机倒把了。
如果不是周科长再三的保胡杏花,这事儿还没这么容易结束。
而因为胡杏花的所作所为,厂子觉得既然一分钱三个都有人做,直接就把价钱降到了这个,胡杏花从中不能赚钱。自然就不想自己掺和了。
再加上,周科长那边收不上来数量、这不,胡杏花又想到了上前进大队,他们可是做了好些年都一直没有出岔子的,不掉链子。她原以为自己过来拿捏一下,又能把活儿摊出去,又能拿到上前进大队的好处。
还能顺便在娘家盖上“能人”的标签。
毕竟,虽然一分钱三个少了,可是总比没有强吧。
这可是她给引荐回来的。
然而没人按照她的设想出牌,胡杏花和他舅妈俩人挨了揍,被打出了村子,落荒而逃。
胡杏花做这件事儿的内情又被大肆宣扬。
村里人晓得胡杏花做的这个事儿,更是恨得不要不要的,胡杏花从此真是不能走到这边儿,但凡是靠边儿,都有人想要泼粪。因为在大家心里,她是比茅坑还恶臭的存在。
且不说机械厂那边如何,徐莎这边,正式辞去了妇女主任的工作。
她也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
不管考不考的上,她都会跟江枫一起离开的。
这个时候,大家才惊讶的发现,江枫这人,牛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