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绝杀一剑!
就像是跌落尘埃,满含着不甘与怨恨的愤怒一击。又如自深沉黑暗里诞生的一缕希望光明,剑光驱尽暗沉,黎明终将到来,分割白昼与黑夜。
这是破剑术。
毁灭风暴里涅槃而出,如同浴火重生,带来生机。
不管是否真的可以破尽天下万法,至少这一刻,雪梧使用这门剑术破开了重重叠叠的牢笼,斩开了密密麻麻的束缚,将命运改写。
变化太快,别说其他人,哪怕是灭魂这一刻也是有些懵。
他一双虎目圆瞪,眼睁睁的看着那一缕剑光从风暴里杀出,进而以更加惊艳的速度和玄妙的轨迹朝着自己刺来。
这一刻,他甚至都忘了抵挡。
叮~!
雪梧的剑尖在灭魂额头前不足一寸的距离止住势头,无形的剑气撕裂虚空,灭魂的额头有一点殷红,鲜血流淌。
“这一战,你败了。”雪梧淡淡道。
他虽然不介意提前扼杀一个未来的敌人,但现在却不可能。
且不提其他各方面的掣肘,单单是血狂屠,就不可能让他击杀灭魂。
灭魂脸色难看。
血狂徒脸色也有些冷。
而其他各宗无论高层还是弟子,则是无言。局势变化的太快,大起大落让他们直到现在方才回过神来,继而脸上都露出了一丝轻松,虽然过程有些曲折惊险,但所幸最终的结局还算满意。
“我不服。”
灭魂低沉的声音响起,他面色狰狞,目光死死盯着雪梧,仿佛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众人哗然。
“啧啧,没想到朝廷出来的所谓天才竟然是输不起的人。”
“胜负无常,竟然会如此耍赖,真是丢尽了朝廷的颜面。”
“哼,自以为无敌,却没有想过一山还有一山高,朝廷的天才也不过如此。”
一道道讥讽的声音接连响起,灭魂血红的目光宛若野兽一样,猛地转身盯着下面的人群,气息骇然。
不少人缩了缩脖子,但也有人并无惧意。
“怎么?我等难道有说错?只许你耍赖,难道还不能允许我们说几句公道话?”折花公子脸色一肃,淡淡道。
“对对,这么多前辈在此,难道你还要动手不成?”
折花公子的话让那些原本有些惧意的弟子们也放下了忌惮,一个个梗着脖子,大声道。
灭魂的双手死死握紧,浑身都在颤抖。
“你们,都该死!”
他的气息眼看就要控制不住。
雪梧皱眉。
邀寒星目光一寒,她已经准备出手。只要灭魂敢动手,她即便雷霆手段杀了对方,血狂屠也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毕竟这可是灭魂主动挑衅在先。至于血狂屠是否会不顾及颜面出手,她倒是不担心,大能者自然有大能者的气度,轻易不会出手,而且血狂屠即便抛弃所谓的气度和颜面,她阿房宫的大能者也不是吃素的,纵然不敌,阻挡牵制还是绰绰有余的。
“住嘴,败了便是败了。”
就在这时,血狂屠冷喝一声,灭魂瞬间如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灭魂深深的看了一眼雪梧,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站在血狂屠的身后,低垂着脑袋。
雪梧心头也松了口气。
在不暴露在自己底牌的前提下,想要战胜这灭魂,的确有些艰难,他之前也是不断示敌以弱,然后才趁着灭魂麻痹大意的一刹那,寻找到了破绽并将其击败,再来一次,他没有丝毫把握。
“第二战,你们赢了。”
“最后一战,皇室供奉堂,竹桑。”
冷漠青年身影如风,众人只感觉一股轻风拂过,他已立身在广场中央。
这一战,谁来?
皇室供奉堂,一直以来都十分神秘,甚至比圣灵地和军方还要不为人知,这个地方出来的妖孽,又会有怎样的手段?至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弱于前面两人。
各宗宗主和长老都看向邀寒星。
邀寒星脸色也有些难看。
原计划里,是务必在前两战里求胜,雪梧先不说,雪玲珑她本身是寄予厚望的,虽然败了,但只是败在修为不如上面,有点可惜。可是结果并不会改变,现在一胜一败,最后一场至关重要。
谁上?
一个个年轻天才在脑海中闪烁,或许那些人在各自宗门内都算得上不俗,不过无论与雪玲珑还是雪梧,亦或是跟朝廷的几人相比,都还有着不小的差距,这份差距很难弥补,指望他们战而胜之显然是痴人说梦。
怎么办?
她心乱如麻。
“怎么?偌大的宗门,却没有几个可堪一战之人吗?”竹桑淡淡道。
雪玲珑和雪梧的确也让他惊讶,灭魂的战败更是出乎他的意料,但这并不代表他会认为自己弱于他人,在他看来,无论是穆如男还是灭魂,都愚蠢得犯了最大的错误,那就是轻敌。
灭魂自大,自己酿成了战败的苦果。
穆如男同样如此,若不是仗着自己修为高一筹,恐怕结果也是两说。
在他看来,两人本可轻松战胜对手的。
心里不屑,他与两人不同,他的师尊尉迟无敌从小便告诫他,狮子搏兔尚需全力,无论面对任何人,他都必定竭尽全力,不会给对方留下任何反击机会。
各宗弟子气愤,可他们却也只能在心里气氛,朝廷之前两人的实力有目共睹,竹桑虽然还没有出手,但想必也不会弱到哪里去,这不是他们能够对抗的。
这最后一场,要直接不战而降吗?
众人皆是不甘。
林空空深吸了口气,他脚步一抬,就要应战。
他虽然连三神境大圆满都未迈入,然而凭借着机关傀儡术,未必不能周旋一二,纵然败了,也比不战而降来得体面点。
就在此时,一道剑鸣声自天外而来。
接着,一柄长剑猛地划破天空,坠入广场,整个雪地轰然颤动,仿佛地震一般,摇晃了片刻。
“我来当你的对手如何?”
淡淡的声音响起,一道身影缓缓自人群之外的雪山深处慢慢踱步而来。
他每一步都仿似闲庭信步,不紧不慢。然而每一步跨出,却犹如缩地成寸一样,转瞬之间数十丈的距离被抹平,他人已出现在广场,立身在那插入雪地,只露出剑柄的长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