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席坐之上霁玲儿嘴念密语,一声传音术刺入霁南葵耳中:莫不是怕了?耽搁这么久,霁南宗可丢不起你这人。
霁南葵眉头一皱转头朝席上瞪去,顺势拉开银弓横搭一支弓箭,剪头准心缓缓移动,向鎏休安瞄去。
此时鎏休安不惊不动似乎毫不畏惧,甚至于说顿在原地,似是在赌,赌站在他面前的她,究竟会不会出手。
又是一阵异象灌入霁南葵耳中,随之而来脑中一阵嗡鸣,那根绷直弦微晃,剪头蠢蠢欲动,可谓是一促而发,径直朝鎏休安射去。
鎏休安一瞬抬眉,似是惊蹙了半分,本能的借力悬空,抚弦长波以力挡下了那支飞来横箭。
“啊——”一声痛苦的嘶喊,打破了原本紧张的气氛,随之而来席上众人无一不捏紧了拳,朝石台望去。
只见一卷黑影袭来,原本明媚骄阳的正午,此时忽的远处逐渐浮现一片只手遮天的黑云笼罩而下。
天色暗沉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只见方才那片无边黑云笼罩的黑夜之下,逐渐透出丝丝血色。
那血色仿佛要将人生吞了般,硬生生盖过了半边天,悦现一轮似浸满鲜血的血月破空微动。
血月中含夹着冰霜缓缓飘落,空气似是凝结般,石台之上竟挂上了霜,眼见冰霜将石台逐渐吞噬。
此时的霁南葵整个人如横尸走兽般丧失了意识,头无力低垂,双瞳赤黑眼眶四周飘忽黑烟。
原本悬空揽琴的鎏休安瞬的一怔,眉头沉了半分,似是陷入了犹疑。
此时一阵悠扬徐徐的笛音破入黑夜,萦绕在霁南葵耳畔。
黑夜血色笼罩不到片刻,一切来的太快,以至于这一幕席坐之上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闻耳畔传入一阵笛音。
“什么!仙弦阁之人竟有人叛经离道?”席上忽的穿出一声斥语。
原本稳坐与席上的鎏卿坐不住,眉头紧蹙怒中更是无奈长叹:“休儿!”
只见原本悬空长琴竟一瞬收起,转而为之一支冰雕玉笛横空而现,蓝绣翩翩额前两缕垂髻微动,双眼沉闭薄唇轻贴玉笛。
“静心奏。”席上鎏卿一字一顿,晃眼在看石台之上早已失控的霁南葵,仿佛知道为何自己的休儿竟在众人面前,做出了如此荒唐的事。
在鎏休安当众拿出玉笛的那一刻起,他便是叛了宗,这也是为何当年鎏卿不顾父子之情,对鎏休安如此狠厉的原由,堂堂一派阁主怎能容忍自己的孩子做出如此叛宗离道之事。
栖鸳恍然,顿了几许,在她看来霁南葵只是一个灵力薄弱的孩子,就连当初霁南葵返宗之际,还只不过是个名义上的三株士,若不是霁松吩咐让她帮忙为霁南葵寻得剩余的两颗灵珠,不然以霁南葵的实力也只是个开了三孔却只镶一珠的修灵师而已。
这也是霁南葵为何外出近两月迟迟未寻得剩余两珠的原因,以霁南葵的灵力修为,断然不能单独猎杀灵兽取得灵珠,而今日所见,恰恰颠覆了栖鸳所想,霁南葵竟掌握了只有达到八株士以后,才能修习的灵脉之术。
“此人好大的胆子!竟敢修习黑色灵珠!”席上忽的冒出一声怒语。
“究竟是学了什么邪术?单单三株士竟以习得灵脉之术中的冰之术?!”又是一声质疑之声,复议的更多的则是妒忌的碎语。
“天色突变,恐有大难发生了,难道是祭芽”只见席上一人惊恐万分一瞬掩住了嘴,活生生将后半句给咽进了肚子里。
此时的霁铃儿已然双目呆滞,倒在地上后怕不已
随着笛音盈盈不断,霁南葵的意识逐渐清晰了几许,头好疼不知为何,此时她的脑中涌入一股记忆,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
脑中那名蒙面黑衣之人究竟之谁,此时一语凛傲女音回荡在霁南葵脑海之中,你是谁?这是哪?
霁南葵眉头紧蹙,余光微瞟,斜角蓝衣飘带不断涌入她的目光之中,她双目含泪微颤:南安?
只见她微微踮起脚,抓住了悬空蓝衣一角,唤了声:“南安。”
那人手中玉笛微怔,节节垂眸看向了她,不语,笛音一瞬微弱,只见那人旋身而落立在霁南葵面前起唇:“走!”
霁南葵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右手忽的便被一只微微冰凉的手给轻厄住了腕,盈盈一带,眼前虚景晃过,二人立于房檐缓缓而落。
此时席坐之上众人终于缓脱过神来,高声喊了句:“别让他们跑了!血月一现恐遭大难啊,此人定是学了什么偏门秘术,这才突显此景。”
人群之中一人横拉长弓,一支长箭穿过密麻人群朝屋檐射去,正中霁南葵右肩。
“玲儿你在干什么?!”一声斥怒之语打破了原本紧张压抑的气氛,只见霁铃儿恍惚过神来,双手发颤的丢下了手里的长弓,“我我,她不能跑了!”
——
血色笼罩密林,透过丛林叶梢间,一袭黑影略过带着急促的呼吸之声,那人时不时双目惊恐的向后看去,似乎在躲着后方的追击。
那人面容吃痛的紧压着不断淌血的右臂,蓬头垢发没入了黑夜之中。
“族长,跑了他跑了!”慌忙失措的惊呼之声灌入了茂密的丛林,映着血色之光依稀能辨出一个结界破了口。
密纹石台边,一人身着皮革裹衣,手拿带锥木杖,似是有金诡一族智老的傲姿,只见那人嘴角勾起一抹狞笑,双眸轻虚闪过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那人沉声静气,不恐不惊道:“走?走得好,殊不知我蛮荒一族百年难寻突破之口,竟被这小子给解了,主上”只见那人缓缓抬眸朝夜空之中那轮血月缓缓望去,微微颔首虔诚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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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你是谁?霁南葵脑中一遍一遍徘徊一语陌生而又令人疏怯的女音,只见她眉头微蹙,默语应道:“霁南宗少主,霁南葵。”
霁南葵随之而来反问道:“你又是谁?为何你的声音会出现在我的脑海?莫不是传音术?”
谁知那人闻后更是茫然,“传音术?霁南宗在哪?”
霁南葵有些吃惊,若说沧澜,谁人不知她霁南宗的名号?既会传音术又未曾不知晓她霁南宗?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