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天高,蔚蓝色的天空,在深秋时节,一尘不染,晶莹透明。朵朵霞云照映在清澈的清水湖上;鱼鳞的微波,碧绿的湖水,增添了浮云的彩色,分外绚丽。
透过缕缕斜阳,一阵悠扬的琴声夹杂着徐徐清风轻轻送入耳朵。那美妙的琴声似乎很远,遥不可及,又似乎很亲近,缭绕耳际。
伴着琴声寻去,透过湖面泛着的清透水光,只见一名女子身着纯白衣裙,头系蝴蝶丝带,两条缎带伴着满头青丝垂于脑后,独留两缕青丝优雅地拂在胸前,满头青丝在微风吹拂之下轻轻飘扬,和着优雅的琴声,增添了几分犹如仙人的飘逸。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水葱似的玉指在乌黑的古琴上挑摘、剔劈、勾托、抹挑。此般美景,让人如痴如醉。
梦境似的分明,模糊,消隐
……
忽然,一阵凉风从窗外袭来,陈子越打了一个寒颤,方从梦中惊醒,看着眼前的一批批奏书,他才知刚才那只是梦境而已。虽是梦境,但那却是他与东方又蓝初次相识的场景,时隔一年,却历历在目。
作为陈国的一国之君,又正逢多事之秋,陈子越在南书殿连夜处理政务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一想到蓝儿此时身怀六甲却不能时刻陪伴其左右,他又不免心疼起来。
“来人!”陈子越轻声喊道。
陈子越话音刚落,此时只见一名内侍者睡眼惺忪地走入殿内,作揖行礼便道:“皇上,请问有何事吩咐?”
“现已为何时?蓝妃一切可好?”陈子越满怀歉意地说道。
“回禀皇上,此时子时刚过。欣蓝殿亥时已有侍女来报,蓝妃娘娘早已歇息,今日膳食安好,请皇上以国事为重,勿念!距蓝妃娘娘临盆之日还有四十五日之多。请皇上放心!”内侍者如往常逐一禀报。
“正月刚过,寒流未退,需多加注意欣蓝殿的保暖,避免蓝妃受寒!传话欣蓝殿,明日中午,朕前往欣蓝殿用膳。”陈子越道,字里行间充满了无奈和欣喜。
“是,卑职遵命!夜色已深,皇上可否先行就寝?圣体要紧啊!”内侍者应道。
“还有些奏书未批,不打紧,下去吧!”陈子越示意,内侍者便退下了。
陈子越振奋了一下精神,凝视着悬挂于侧墙的画卷——《初识如梦》,画卷中正是陈子越刚才的梦境。随即,陈子越的目光转入到书台的奏书。……
忽然……门外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深夜的这片宁静,随即,听到一名男子直闯而入,并一边喊道:“皇上,不好啦!蓝妃早产,情况危急!太医署的几位太医已经前往欣蓝殿了……”这名男子正是陈子越的亲信——周易将军,自从蓝妃怀有身孕之后,陈子越就亲派周将军专属守护欣蓝殿。
还未等周将军说完,陈子越丢下手中的奏书,随即飞奔出去……
途中,天突降暴雨,雷鸣闪电,陈子越与周将军在雨中狂奔。
不一会,陈子越与周将军一同赶到的欣蓝殿,还未进入正殿,便听到了蓝儿声嘶力竭的喊叫声,顷刻,陈子越更加急躁了,一向成熟稳重不改声色的他,今天显得尤为的无助和焦急。他一到蓝儿寝殿门外,若没有门外太医的劝阻,便准备推门直入了。
“蓝儿,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来了,你一定要坚持住!”陈子越急切又心疼地向屋内喊道,此时的他不知如何是好。他心急如焚,额边的青筋已经明显可见。而后他又向屋内喊道:“众太医听命,一切以蓝妃为重!确保蓝妃平安!”
此时的陈子越一心只挂念着蓝儿的安危,未曾注意到早已被雨水湿透的衣物。而此时他除了焦急如焚,只能在门外徘徊、守护,他什么也做不了。
忽然间,天空一阵突变,一声巨雷响起,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长空,劈向欣蓝殿,炫目的红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待等陈子越睁开眼一看,随即从屋内传来一声响亮的哭啼,陈子越和蓝儿的孩子就这样呱呱落地了。“生了!生了!”屋内一片喜悦。
陈子越长舒一口气,紧锁的眉头终于露出天真可爱的笑容。他的脸上幸福的表情瞬间凝固了。这虽不是陈子越的第一个孩子,但是在他心中,其他妃嫔的孩子只不过是他作为一国之君的责任,而蓝儿才是他一生的挚爱。如果不是心系黎民百姓的安居乐业,不是因为先皇临终嘱托,他便和蓝儿一同归隐山林了。
“蓝妃可好?蓝妃可好?”陈子越突又担心起来。
“蓝妃娘娘安好!母女平安!皇上现可入内室看望娘娘了”屋内一名妇人向陈子越报喜。
未等妇人话音落下,陈子越再也忍不住了,便直冲入内室,门开瞬间,便有一股异香扑面而来,似花香又比花香更加沁人心脾。
陈子越刚踏入内室,只见一名妇人抱着一名襁褓婴儿迎面走来,“恭喜皇上,蓝妃娘娘为皇上喜添一名小公主。”陈子越瞅了瞅襁褓的婴儿,只知小孩特别弱小。他来不及多看小公主一眼,心里还是一直挂念蓝儿的安危。不由分说地朝蓝儿床榻径直走去。
此时,只见一女子轻柔地躺在床上,纤巧削细,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美细腻,她苍白的脸上挂满汗珠,额前的碎发站在脸上,身子很是虚弱。即便这样,她依然幸福的笑着。这便是陈子越一生的挚爱——东方又蓝。
“蓝儿……”陈子越趴在蓝儿的身上。蓝儿笑了,他却哭了。他以为她要离开了他,终究陈子越作为一国之君的威严还是败于这位女子。
“子越,给我们的孩子取个名字吧!”蓝儿的声音比较柔弱,但却很有力量。在蓝儿的心中,她从未视陈子越为一国之君,他只是她一生的依托,她的夫君,回首过往,她熟知他俩能有今日,实为不易。她为了他自断仙脉,他为了她,做了此生最不愿意的选择,受制皇权。
陈子越抬起头,拭干眼角的泪水,会心一笑。
稳婆把孩子抱到陈子越的身旁,他这才细细地打量着这刚出生的小生命,由于早产,婴儿显得特别小巧玲珑,一张粉嫩的小脸,一张红润的小嘴,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被长长的睫毛装饰起来,眼睛更加灵动了。
“碧水云天忆往昔,紫气冲寒晓云飞”陈子越感概道。“云昔,就叫她云昔,蓝儿,你觉得如何?”陈子越难掩心中之喜。在他看来,他与蓝儿的过往是此生最难以忘怀,也是最为惋惜的。
“云昔,云昔!景星庆云,抚今思昔。很好!很好!我喜欢!”蓝儿依偎在陈子越的怀里,温柔且幸福地说道。陈子越抱紧蓝儿,生怕失去些什么。画面定格在这一瞬间,时间留下无尽的遐想。
而此时,窗外已是白鸟欢唱,晨光尽染。雨后初晴,放眼望去,春寒料峭,一夜之间,百花竞放,甚是奇观。全城百姓,众说纷纭。小公主问世,百花竞开,实为祥瑞之兆。小公主出生之时,天有异象,雷鸣电掣,实为不祥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