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穿着吊裆裤的二八青年坐在我们身后不远处、夹杂着两三个浓妆艳抹低腰裤的女孩子，不知说到了什么高兴事，爆发出一连串的肆无忌惮的笑声，引得周围人频频皱眉，他们却依旧我行我素。
我注意他们很久了，刚开始虽然也咋呼，但声音没有这么大，几杯啤酒下肚就成了现在这德行。
“玛德，没看见哥几个在这呢嘛！吵吵个鸟毛！”胖子八戒骂了一句，提了个地上的空啤酒瓶就要过去。
“胖哥别激动，”空哥挡下了胖子，“都是小孩子，你跟他们较什么真！坐下！”空哥说着将胖子八戒按在了座位上，“小兄弟！”他扬手招呼在一旁空凳子上玩手机的小伙计葫芦。
葫芦抬头看了一眼，见是空哥，装好手机站起来，用手指了指扎啤、又指了指放烧烤的冷柜，那意思就是在问，要扎啤还是烧烤？
空哥摇摇头，冲葫芦连连招手。
“啥事儿？”葫芦走道空哥进前，双手在油腻腻的围裙上蹭了几下问。
“看那儿，”空哥指着那几个肆无忌惮高声说笑的小青年们，“你过去跟他们说一下，小声点儿，别扰到别人。”
“嗯，”小伙计葫芦嗯了一声就走到那几个小青年跟前，麻利地说了几句话，那几个小青年就一起停止了说笑转身看空哥和我们，看完后就开始低头不语。
葫芦转身走了回来，“说了！”他对空哥说了一句就坐在了空凳子上继续玩手机。
谁知就在葫芦刚坐回座位的瞬间，“哈哈哈哈——”那几个吊裆裤不知一起低头说了什么，突然就爆发出比之前更为肆无忌惮的笑声，听的人愈发的刺耳。
“我擦，”胖子拍了下桌子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特么这不明摆着挑衅么！今天胖哥我好好教教这几个小13崽崽怎么做人！”胖子八戒这时的表现真是意气奋发，颇有大哥风度，说着他提起一个空酒瓶子迈开步子就走了过去。
那几个吊裆裤虽然肆无忌惮地笑着，眼睛却始终朝着我们方向瞅，见胖子提个酒瓶子要朝他们走去，有的马上攥住了屁股底下的凳子腿，有的也提了空酒瓶子，有的就把手伸向了腰部，估计腰部都带着家伙什。
“胖哥坐回去！”胖子八戒向前刚走了两步，空哥突然拉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摁回座位，“都是一帮小孩子，跟他们较劲犯得着嘛！”
“切！”坐在空凳子上玩手机的伙计葫芦突然鄙夷地看了空哥一眼，又看了看远处的吊裆裤，然后再看我们，用眼神明白无误地告诉我们——你们干的过人家么？
葫芦的这些动作很快，如果不是我一直注意他，几乎很难发现。见我看着他，伙计葫芦又开始低下头玩手机，老板吴哥也在不远处一边替客人烧烤一边笑眯眯地看着我们这里，他那笑容让人有点琢磨不透。
“可……老大你看他们那副嘴脸，我特么整死他！”胖子说着突然又挣扎着站了起来手握空啤酒瓶，坚持要冲过去。
一群吊裆裤中那个光着膀子穿个坎肩的吊裆裤特嚣张，明明胖子八戒都站了起来，他居然还不知天高地厚地放下冲我们竖起的中指。
“太可恶了，真特么欠抽！”连我都看不下去了，难怪胖子要拼命。
我们都站了起来，论人数，我们十多个人，还怕那几个小贼不成？
空哥坚决地将胖子再次摁回座位，又命令我们都坐下，“注意点形象啊，周围人都看着呢！”空哥说着冲周围聚焦过来的目光陪着笑脸，连连摆手，等周围人收回目光后，他又对我们说：“来来来，喝酒，迟早是我们的菜，急什么嘛！”说着他端起了酒杯。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胖子八戒没有举杯，猴急猴急地代表我们大家问了一声。
“现在不成，这么多人，别吃不到葡萄还惹一身骚，盯住他们！”空哥说完举起了酒杯。
“干！”胖子大声提议。
“干！”我们大声应和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那几个吊裆裤葫芦见我们并没有马上动手，低头窃窃私语一阵后就开始掏出手机打电话，一边打一边恶狠狠地盯着我们，看样子是在约人手。
接下来的时间，除了空哥，我们剩余人不再怎么喝酒，空哥举杯要碰杯时我们都是象征性地喝一点，并不像他那样一干而尽。我们的心思都在那几个吊裆裤伙计身上。
那几个吊裆裤葫芦的心思也都在我们身上，虽然仍旧嚣张地高声说笑着，但时不时就有人拿眼神朝我们这边瞅，或是拿出手机接打电话。那两个浓妆艳抹低腰裤的女孩子很快就匆匆离去。
……
夜市上的人越来越少。
到凌晨一点半的时候，偌大的夜市只剩下了零零散散的五六桌客人，其中就包括我们和不远处的吊裆裤一伙。我们在等他们离开，他们却迟迟不肯离开，不知道是也在等我们离开还是约得人手没到。
“马13的，我看你们几个孙子能耗到什么时候！”胖子叼着根牙签骂了吊裆裤们一句，然后起身：“谁去放水？”
啤酒喝多了肚子胀，除了我、空哥刚放水回来坐着没动，其余人都哗哗啦啦站了起来，摇晃着身子跟胖子八戒去了远处的公厕。
短短的时间，远处又有一桌人从我们身边走过离去，另一桌的四个男子在胖子他们一伙消失在去公厕的拐角处时也起身朝我们所在的出口方向走来。
空哥背对着那四个人，他举起酒杯又跟我碰了半杯啤酒。
我在来太学之前就没怎么碰过酒，今晚喝了快三个小时，我是真的喝不下去了，勉强端着酒杯抿了一小口。
空哥说小北赖皮，喝得太少，不行，得再喝一口。
啤酒这玩意儿喝多了涨肚子，我长嘘一口气，下了很大决心端起酒杯，在仰头喝酒的瞬间，我下意识地看了吊裆裤们一眼，却突然看到那四个走近我们的男子都从怀中掏出了用报纸包裹着的长条状物体，他们边走边将那长条状物体上的报纸撕掉。
怎么会是刀，长长的砍刀？
在那四个男子将报纸撕掉后，四柄砍刀出现在了他们手中。
就在我惊讶的时候，那四个男子突然就举着砍刀跑了起来，目标就是背对着他们的空哥！
“空哥小心！”
在我喊出口的时候，冲在最前面的男子咬着牙，手中砍刀恶狠狠地朝空哥后背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