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的蛇尸都被清理干净后,火室和冰室的门全部密封,里面的大石室已经是密不透风,空气憋闷得就像要炸开來,
此时正好是正午时,徐东在石室中间的蒲团上双盘打坐,他微微闭上眼睛,试着用天罡大周天练法來炼化水云珠,
天罡大周天,被称为称为卯酉周天,也叫河车运转,全称为通天服气六数六度闭罡大绕三十六周柔性修天炼丹秘术要法,
徐东才开始练大周天,就觉体内有六根震动的现象,在丹田内立即产生一股气流,沿奇经八脉走向周而复始循环运行,
他用内视术观看,那颗水云珠在体内被气流冲刷,逐渐变软,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化小……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等到水云珠全部炼化,一股清明之气在徐东周身环绕,又过了一刻,忽然“咯噔。”一下,他头脑里的深层智根被启动,
从第一密室出來,吸收水云珠灵气的徐东,觉得自己转瞬之间变了个人,身上有了一部分特异功能,
比如,他想把某件器具搬动位置,不必自己亲自动手,仅凭意念就可以把这件器具搬运、移动,
他看见超超和越越,居然能对这两头神兽进行思想控制,他甚至可以幻形化术,变得让超超、越越和雅倩认不出來,
但是,他身上的变化瞒不过皇剑师,皇剑师一眼就能将它洞穿,这就证明他再行,也逃不过高境界练者的手心,
离承天宗举办证仙大会的日子越來越近了,他准备立即前往铁笼山,在安素拉的指导下练习高级符,
用神行术到了紫檀岭,听到从兵器铺里面传出的铿锵的锤击声,一声轻一声重,那种节奏叫他感到亲切,
他走进门,看见掌小锤的但慷比以前衰老了许多,头垂得很低,他孙子但兴宇倒是一天比一天强壮,好似一头小牛犊子,
徐东默默地看着这爷孙把一把猎刀打好,丢进镪水里淬火,小兴宇一抬眼看见了他,欣喜地向爷爷报告,
“爷爷,徐营总回來了。”
老人抬起脸,用他那有些昏花的老眼望着徐东,放下锤头朝徐东走过來,看着老人眼神闪烁着,徐东就猜想老人有事要找他,
“最近隔三岔五就有人來兵器铺打探,我想,他们可能是想找到安姑娘的藏身之处,这几天,你和安姑娘都藏在铁笼山不要露面。”
徐东顿时引起警觉,紧忙问,“这都是些什么人。”
老人说,“前几回來的是道士,昨日有个人虽说化过装,但我认得出來是皇宫里出來的,因他不小心露出只有进出禁宫才用得着的腰牌。”
徐东很是惊讶,心想皇宫里怎么会有人打探安素拉,他细一想恍然大悟,也就不觉有什么稀奇了,
“他的腰牌上有沒有‘国师府’字样。”
老人沉下脸回想,却半天回想不起來,
在一旁的小兴宇说,“那腰牌上是有‘国师府’三个字,只是那字迹好模糊,不盯着就看不清楚那是什么字。”
徐东释然了,既然腰牌上的字迹模糊,就证明这块腰牌的主人经常进出皇宫大门,这人又是国师府的人,
一个人的身影在他脑子里浮现出來,洪荒,那个对人侮慢的国师府小当差的,一定是他奉二国师熊丕之命寻找安素拉,
“这人是不是带着一条高头大犬,黑色皮毛的。”
小兴宇说,“是,正是,那……你一定认得这个人咯。”
徐东点点头,
他立刻嗅到了一丝危险气息,这个叫洪荒的家伙现在一定在这附近,说不定用眼睛盯着兵器铺,看兵器铺进出了什么人,
“阿伯,小兴宇,我快进铁笼山,不管谁來打听,你们都不能说出我和安姑娘的下落。”
老人说,“那是自然,他们就是要了我这条老命,我也不能供出你和安姑娘來。”
徐东望了望坊间门口沒人,就要匆匆地进铁笼山,
老人走到砧子旁,抡起锤头在砧子里侧“当当当。”地敲了三下,隔了一刻又敲了三下,那炉火燃得通红的熔铁炉往前滑移,露出了里面的门,
“阿伯,你和小兴宇保重。”
老人点点头,催促徐东快点进去,
徐东进了炼铁炉后面那道门,他听得又是“当当当。”几下锤击声,他扭过头一看,炼铁炉又回复到了原來的位置,
他透过燃得通红的炉膛望过去,把兵器铺坊间看得一清二楚,但铁笼山是非常隐秘的,一般來说根本不可能被人给发现,
徐东走过一段黑黢黢的通道,进入了那一方外面人看不到的小洞天,这儿的房子、竹林依旧,和他走时并无二致,
他想,当初把安素拉藏在铁笼山里面,应当是再安全不过了,沒想到现在这铁笼山竟然也成了一个危险的地方,
“安素拉,安素拉,我回來了。”
他推开屋门,见安素拉坐在桌子跟前,一双手撑着脸,在苦思冥索着什么,桌子上有一张妖狐皮做的符纸,符笔和丹砂端正地摆着,
徐东知道安素拉在潜心揣摩着一张什么符箓,看她入定的样子,可以断定她已经完全投入进去了,
“安素拉,我,徐东,回來了。”
安素拉朝她摆摆手,意思是叫他别吵吵,他知趣地站在一边,看着安素拉继续冥思苦想,
突然,徐东觉得有些异常,他的意念竟然进入了安素拉的大脑皮层,调试了一下,很快与安素拉的思维同步,
他知道,是因为自己炼化水云珠,完全吸收了宝珠里的灵气,增长了解读他人思想的特异功能,
得知自己增长这一功能后,徐东兴奋莫名,但他很快就压抑住自己的兴奋,他暂时不想让安素拉查知他有什么异能,
他顺着安素拉的思路走,就看到了一马平川的大漠,许多兵马在大漠上驰骋,他仔细看,这些兵马和大漠一个颜色,大漠和兵马皆是那种土黄的色调,
撒土成兵,这些兵马都是用泥沙捏制的,怎么,安素拉在这短短两个月里,居然突破到了这一层,
徐东一点都不怀疑安素拉的悟性,这个唯一纯正血统的大越女子,她可能比他这个雷云灵根还要聪慧,再说,她毕竟潜心于制符二十多年,
“拿來,我要制一张聚沙符试试。”
安素拉朝他伸着手,他明白她要的是青铜面具,制作真正的聚沙符就得戴上青铜面具,他连忙从宝物囊取出青铜面具递给她,
徐东的心剧烈地跳动起來,那即将成功的巨大喜悦,让他忍不住浑身颤抖,看來,他终于要赶超熊丕而先他练成《沙城令》,
本來,他与熊丕比就多了两样最重要的资源,一个是正本青铜面具,一个是正宗纯正血统大越女,
有了这两个充裕的条件,他徐东比熊丕先练成《沙城令》是极其顺理成章的事,
在他思绪如潮的时候,安素拉已游龙走凤画好了一张聚沙符,她郑重地把符纸拿到屋外场地上,提着符笔在符纸上一点,符纸很快被激活了,
这张聚沙符瞬时放大了数十倍,像一块飞毯一样飞到竹林上空,俯瞰竹林飞行了三圈后落在场地上,
只过了一刻,竹林里响起“沙沙沙”的声音,许多沙尘从空中飞來聚集在竹林里,许久,这阵骤急的沙尘暴才歇止,
“成功了,我二十几年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安素拉一脸狂热和兴奋,
徐东也高兴得无法形容,安素拉的成功也就代表他的成功,他一时忘了形,居然把安素拉抱了起來,弄得这个大越美女脖子猩红,
他把安素拉放下地的时候,脑袋晃荡了一下,一个令他惊悸的画面传输进了脑子里,
一个穿着一件宽大的道袍的男子,带着人凶巴巴地闯进但家兵器坊,抓着但慷的胸襟,“说,那个大越女子被你藏在哪里。”
但慷佯装不知他们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什么大妖女小妖女。”
另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说,“老家伙,有人亲眼看见你儿子带一个异族女子回來,你把他私藏在什么地方,快说。”
见阿伯有难,徐东带着安素拉紧忙奔过去,在铁笼山的出口,他透过烧得红彤彤的炼铁炉,看到了现场画面,
那个穿着宽大道袍的男子果真是洪荒,他狠狠地甩了但慷两个耳光,“老家伙,你敢撒谎骗我,我看你是找今天这个日子去死。”
看着爷爷被打,小兴宇拿着梨花枪冲进坊间,一枪朝洪荒脖颈刺去,洪荒大吃一惊,慌忙偏头躲过,急令旁边人截杀,
五六个杀手拿着兵器围兜着小兴宇,小兴宇勇敢地和这些人厮杀,一时间枪尖对剑芒,整个坊间被杀斗得七零八落,
徐东抽出七星剑,正准备冲出去,却见门口站着一个凶神恶煞似的人,他大吃一惊,此人正是二国师熊丕,
他着实吃了一惊,熊丕怎么会亲自赶到紫檀岭,能让这老狐狸走出巢穴,那肯定是他掌握有非常准确的情报,
熊丕的境界高出徐东太多了,都叫徐东不能望其项背,他根本无法对但家爷孙实施援救,这让他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再说,他这样一冲出去正好暴露安素拉的藏身之处,不正好中了这老狐狸下怀,这份险无论如何都不能冒,
“阿伯,我徐东眼睁睁地看着但家遭难而不能救,实在是我道行太浅,无法与强敌相抗啊,这是我徐东的罪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