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橐驼谷,徐东看到那块白垩巨石还横卧在那里,几年前的那一幕又重现在他眼前,仿佛他和三个‘女’人还站在白垩石上面,面对着下面黑压压一群叛逆者。
那时他刚从西渚手中接过虎座印,将这一伙叛逆者逗引到了橐驼谷,待所有叛逆者都进入橐驼谷后,他下令用几千‘精’兵将两头的谷口封死。
徐东‘精’心设计好了这背水一战,他和三个‘女’人并肩战斗解决了一百多名叛逆者,最后他使出逆天剑法,杀死了包括蛇形刁手的传人颜鹤寿在内的颜‘门’五老。
就在他剑指苍穹、王气如虹、差不多所有人都对他俯首低眉时,一阵‘乱’箭朝他‘射’來,霎时间酿就了一起塌天大祸。
为保护他徐东,郭盈、钱小媛、苏青这三个‘女’子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住了箭镞,这件祸事可以说令他终生遗恨。
现在,从三个‘女’人身上拔下的八十四支箭镞还放在川主府,他把它们放在神坛上,只要一上神坛就能看见,以此让自己时刻得到警醒。
他把忘川的事务‘交’给了孙松,本來以为忘川再不会有事,沒想到仅仅过了这几年忘川风云又起,一场更大的叛‘乱’正在酝酿。
说实在的,徐东只身闯进忘川暗查此事,不仅仅是维护罗陀国的利益,更重要的是为了他自己,为了他作为无量仙君的神圣使命。
《无量传》里说,包括罗陀国和龙城国在内的大小十多个国家,还有无量海上众多不起眼的小岛,这些都属于无量海地区,这万里江山都是无量仙君的地界。
法‘门’里解释,无量仙君的道途是消灭战祸,把这些国家和小岛连通起來,恢复盘古开天辟地时的清纯,这样,他的道界就会生长成万人景仰的高峰。
消灭战祸,把无量海地区的大陆和岛屿连通在一起,人民安居乐业,四海清平,徐东的道界就可升高成山峰,这就是无量峰。
待无量峰不断地生长,到了摩天接地的那一天,他无量仙君的功德得以修成,便只剩自己渡劫飞升了。
所以,为了他今后逐步地统一无量海地区,他不能允许有任何分裂的‘阴’谋存在,无论是那一块藩属地,他都不会让它从罗陀国的版图里分离出去。
想到这里,徐东的意志无比的坚定,他要把这次叛‘乱’扼杀在摇篮中,不能让它形成多大的气候,再说即使它已形成一定的气候,也要及时地将它扑灭。
徐东不想过早地惊动忘川的权力阶层,包括南明教和北涉教的一些教内当权人物,以免事情还沒‘弄’出个端倪就先打草惊了蛇。
他决定从蛊毒事件开始查起,在他心目中,他见过‘精’通蛊术的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眉山师太,一个就是钱小媛的师父紫姜老母。
徐东断定到罗陀皇宫下蛊毒的不是这两个长辈,但可以通过她们了解一些蛊毒知识,或者知道一些蛊毒界的人物,以便到时候好对付。
他决定此时就去拜访紫姜老母,不管怎么说她是钱小媛的师父,看在钱小媛的面子上,对他这个徒儿的夫婿也不会怠慢的。
徐东往紫姜老母的‘洞’府走去,不大一会就到了,钱小媛的小师妹嘎嘎和大黄一起守在‘洞’‘门’口,几年不见都快长‘成’人了。
大黄认出徐东來,跑过來在徐东身前身后绕來绕去,徐东一见大黄悲从心头顿时生起,他不由得想起以前和钱小媛在一起的日子。
嘎嘎倒是沒有这么快想起徐东來,她以为大黄在跟一个陌生人自來熟地套近乎,就喝住大黄,“大黄,别生熟不分,遇到一个人就摇头摆尾有失风范。”
徐东叫道,“嘎嘎,你果真认不出我來啦,我是你师姐的相公啊。”
嘎嘎根本就沒有看他,“你走,我不认识你,我师姐这么多,谁知你指的那一个师姐,你说是我师姐的相公,直接找她去好了,别來叨扰我们了。”
徐东懂了,嘎嘎并不是沒认出他來,而是故意不搭理他,或许,她为师姐钱小媛的死而怪怨他。
“嘎嘎,你在外面和谁说话。”
徐东听出是紫姜老母在问话,他不顾嘎嘎的拦阻,径直冲进‘洞’去,在一张宽大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这老太正是紫姜老母。
老太鹤发童颜,头发比几年前更白了,‘精’神头却一点也不比以前差,并且好像格外矍铄,显示出一种练功之人的硬朗。
在紫姜老母的两旁,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徐东认出來男的名叫严华,‘女’子叫陆哈彤,是钱小媛的师弟和师妹。
徐东给紫姜老母行师徒礼,低声叫着,“师父,我是徐东,是你徒弟钱小媛的相公。”
紫姜师母看了看徐东,“你别叫我师父了,这样叫让我不好受,钱小媛生前就和我撇清师徒关系了,再说,我紫姜哪有这么法术高强的徒弟。”
徐东感到尴尬,一边的严华和陆哈彤也替他难为情,紫姜老母冷冷地说,“你來找我不会沒有事,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好了,不必要这么转弯抹角。”
“师父,忘川除了您老懂蛊术,还有沒有另外的人。”
紫姜老母道,“你这话问得多沒道理,忘川除了我懂蛊术,还有沒有另外的人,我算懂哪一‘门’子蛊术,只能算懂点皮‘毛’而已,忘川的巫蛊师多了去了。”
徐东觉得这样问答不得要领,他干脆把在罗陀皇宫下蛊毒的事讲了出來,要紫姜老母帮忙分析有可能是什么人干的。
紫姜老母皱着眉头想了想说,“从这施蛊的手段看起來很像一个人,不过老尼我也说不准,因为我幽居山‘洞’,好些年不问世事,更不屑去管那凡俗之事了。”
徐东连忙问,“谁,您老说是谁。”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是因为什么事到老尼的‘洞’府里來吗。”
徐东心里说,这也还要考问我,他不是因为中了玄铁片上的蛊毒、由钱小媛背着來求紫姜老母的吗,这么印象深刻的事我还能忘了。
“因我练一部功法中了蛊毒,是您老亲自给我把蛊毒消解,以此救了我一命,我怎么会忘记呢,师父对徒儿我的恩情沒齿不忘。”
紫姜老母道,“谁是你师父,别在我面前油嘴滑舌了,沒说要你记得我的好,我只是告诉你,这次到罗陀皇宫下的蛊毒和你前次中的蛊毒是一人干的。”
“那……那怎么可能。”
徐东大吃一惊,他记得紫姜老母那天的说法,说他是中了罕见的蛊毒,这种蛊毒是由千年不死的老蛊虫制成的,一般在十个时辰就会发作。
可他知道自己临幸罗氏三姐妹时,这三姐妹都中蛊毒多天了,这其中该有多少个时辰,怎么沒有看见她们发什么作。
再说,他中蛊毒的玄铁片是从忘川机密档案库里盗出來的,而在玄铁片上下的蛊毒据说已有好多年了,难道这人现在还活在世上。
他仔细回想皇剑师说的话,“这些功法是由北涉教从域外带來的,后來两教合一进入忘川政权初创时期,北涉教就将其献了出來。”
“忘川被罗陀国征服之际,当时的川主为了这些功法不落入征服者手中,搜集全川的毒蛊灌进了这些功法里。”
“这样一來,即使罗陀国君把这些功法掳走,如果不能解开蛊毒也不能启用,用者必中蛊毒而亡。”
紫姜老母见他疑虑,不耐烦地说,“反正老尼是这么认为的,要是你和老尼我想的不同,你就自己去求解好了。”
说完,紫姜老母救下起了逐客令,让嘎嘎把徐东往‘洞’外带,嘎嘎进來催促徐东快离开山‘洞’,言语口气机不客气,和几年前的嘎嘎完全换了一个人。
徐东多少有些失落地往‘洞’外走,出‘洞’后不远就是那条往山下走的林荫道,他刚想找个地方小解,突然一阵‘阴’风刮得树枝纷纷断裂。
大事不妙,徐东心内一惊,本能地‘抽’剑出鞘,掣起七星剑机警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像一阵狂飙卷起千堆雪,一垄垄落在林子里的枯叶从几个方向朝徐东席卷过來,待这些黄叶到了自己跟前,他以一个一飞冲天的招式飞身上了一颗大树。
那一堆堆树叶如同风云际会一样碰撞到了一块,发出一声闷响,然后急速地四散开來,树叶散出‘露’出几条黑‘色’人影。
“哈哈哈,罗陀国的十七驸马爷,你终于肯到咱巨人谷來了,好啊好啊,我们哥几个候了这么多天,今儿个要拿你当下酒菜了。”
这话语怪怪的,声音却有着一种粗犷与豪爽,徐东朝这人看去,是一个个头不小于丈二的莽夫,典型的忘川本土人。
再一数,这莽汉的同伴一共有七个,都是忘川当地人的扮装,他心想,乖乖,这些粗得不能再粗的大老粗居然也认得出他來。
“下酒菜,你们怎么如是说话,难道要拿我一个大活人下酒吗。”
那莽汉粗嘎嘎地笑着,“哈哈哈,沒错,我们寻你做下酒菜已有多日了,好不容易等到你自动送上‘门’,哥几个今天运气好极了,嘎嘎嘎。”
徐东说,“我还是不懂,你们为何要拿我当下酒菜。”
“你不知道吧,最近忘川到处传言开了,说罗陀国十七驸马爷是天狼劫,‘女’人睡了你有享不尽的福,男人嘛,吃了你的‘肉’至少可以修成地仙什么的,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