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徐东是打算一出这个圈子就把传信符放飞的,想了一想,还是先观看那些老家伙的表演再说,他带着云中子、顺吉和罗四风往“守窍殿”而來。
“这我就有点儿纳闷了。”顺吉在路上问徐东,“那些老家伙想要发动政变,只需要做掉你一人就行了,何必‘花’费那么多心思豢养活尸,把个宫廷碾压得见不到一个出气儿的,至于那样去做吗。”
“你以为纯阳宫是什么普通地方,这皇家地儿深似海,是他妈的卧虎藏龙的地方啊。”云中子替徐东答话,“如果先不把这地方清场变成无人区,万一有什么高手埋伏在里面,他们能放下心來谋杀皇上吗。”
连一直很少说话的罗四风也说,“我考虑这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这些老家伙想斩草除根,不然他们不会连后宫都不放过。”
顺吉对他的话不解,“罗师尊,此话怎讲。”
“这还用我來解释吗。”罗四风道,“这后宫住着什么人,皇上的娘娘和妃子啊,这么多‘女’人里头就沒有个孕育龙胎的,如果让这些‘女’人侥幸逃脱,以后有个皇子留在世上,不会也和他们一样复辟吗。”
顺吉点点头,“哦,我懂了,还是罗师尊想得细致。”
这三位师尊在说话时,徐东就在暗忖:是呀,这后宫的嫔妃和贵人说不多也有上百了,被他宠幸了这几年,怎么就沒有一个怀孕的呢,不过现在这么紧急,沒有闲工夫來想这个问題,他把思维又转到小皇子身上,小皇子的安全不会出问題吧。
当初他也意识到,这些老家伙在宫里的首要目标应当是小皇子,小皇子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所以他才把这个任务‘交’给护法长老,无疑护法长老是他最值得信任,同时也是修行境界最高的,他也留了足够的灭尸粉,让府上的护卫、太监、宮婢们使用,而且,他刚才还要雅倩她们四人去增援驸马府了。
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隐隐地担心会出什么意外,心想,我且先搞定这些老家伙们,然后再和三位师尊去十七驸马府……
到了“守窍殿”跟前,和先前一样,四个人“嗖嗖嗖嗖”地窜上宫殿的金顶,揭开两片琉璃筒瓦查看里面的动静,这时候聚集在大殿里的老臣已有二十多人,差不多发动政变这一方的整个班底都在这里了,可能这些老家伙以为他们已经是胜利在握,所以才沒有分出更多的‘精’力去考虑别的事,只是在焦急地等着三国师的传信符。
有几名老臣显得比别人更急,其中一人在殿‘门’口踱來踱去,“怎么还沒有消息呢,按说三国师应该早就把事情解决了,是不是他忘记发传信符了。”
另一个说,“我看就别等了,这么多活尸进了宫,应该把宫里变成无人区了,我等不如现在就炸开密室‘门’,早点冲进去合力杀了那小子。”
一个带嘶哑的苍老声音说话,“你们不要这么着急嘛,依老夫看还是再等等,反正这小子现在又跑不了,多留他在世上半个时辰也也无关大雅。”
徐东一看,说话的是被他登基后第一个罢黜的戴鼎,此人在这些老家伙里年纪最长,他估计修行境界也比其他人高,听了他的话,那几个急躁的老臣便不再言语了。
“是时候了,老家伙们,我现在就把传信符给你们放进來。”
徐东在心里说着,正想给这些老家伙放飞传信符,却见一张拖着夜光的符纸落在他手上,这是许立给他传递消息,告知他所有的活尸都已灭完,自己和邢前辈、黄前辈、蹇超师尊赶到了太候观。
许立带着三位师尊到太候观干什么,徐东当然清楚,因为他和许立事先设计过,早就有兵士将木火流油码放在地下暗道的那头,过一会这些老臣进去追击徐东时,太候观和“守窍殿”两头的木火流油会同时点燃,把地下暗道变成这些老家伙的坟墓。
徐东得到许立的消息更放心了,他拿出从三国师身上搜出的符纸,这张符纸是一张符力比较微弱的初级符,并沒有在符面上特别加密,不需要制符者本人亲自‘激’活就可放飞,徐东集中神力朝符纸上吹一口气,符纸便如一只蝙蝠翩跹地从殿‘门’口飞了进去。
看來三国师只与宰相甘火云联系,甘火云在这些老家伙里面唱主角,那张传信符直接飞到甘火云头顶被他接收了,他展开符纸只看了一眼就脸‘露’笑容,“伙计们,三国师已圆满地完成‘交’给他的任务,这最后一战么,就只看我们这帮前朝旧臣的了。”
二十多个老臣顿时像打了‘鸡’血,一个个脸上放出红光,他们听着甘火云的指挥,把早已准备好的木火流油码放在地下暗室‘门’口,然后用一根火信子将其点燃,等那火信子燃到尽头,在“轰”的一声爆响中,厚重的暗室‘门’被炸开了半边。
刚才在木火流油爆炸时,那些老臣离着地下暗室有一段距离,沒等硝烟散尽,他们就一个个从炸开的缺口处涌进暗室,在他们看來,他们还要完成一场以众对一的残酷绞杀。
徐东想象得出里面的境况,这些老家伙涌进地下暗室后,看见暗室连着一条黑黑的暗道肯定会大吃一惊,但是他们绝不会就此罢手,一定会沿着暗道追击徐东,等追到暗道尽头也沒见到他们追击的目标,只发现暗道里码满了木火流油,才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和云中子、顺吉、罗四风对了一下眼神,四人正准备飞身下去,就见一队兵士像从地下冒出來似的,以一个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守窍殿”,这队兵士有七、八十人,每人抱着一个百十來斤重的箱子,这些箱子被他们投进地下暗室,很快就把整个暗室堆满了,之后还有几个箱子码放在暗室‘门’口。
徐东不禁暗暗叫苦,这么多木火流油说不定会炸坏“守窍殿”,这座宫殿是他登基以后新修的,如果真炸出一个窟窿來就可惜了,他知道这是许立事先布置好的,这些兵士只听上司的命令,就是他当皇上的想阻止也不行。
“轰。”
“轰。”
就在他走神时传來两声爆响,一声是从宫外太候观方向传來的,听上去比较沉闷,另一声就发自自己脚下的这座宫殿,一股热‘浪’把琉璃金顶掀开一个大‘洞’,他和云中子、顺吉和罗四风不约而同地飞到地上。
云中子问,“东侄儿,你这地下暗道修筑得牢固吗,那些老家伙有沒有土遁的可能。”
徐东道,“中子叔尽可放心,我这地下暗道是用清一‘色’‘花’岗石特制的,再说里面加持了不止一种法障,他们再有本事也绝无逃生的可能,倒是恐怕万一有元神或者转体什么的冲出火海逃遁,就请三位师尊帮忙灭杀。”
云中子说,“这不用你‘交’待,我们自然明白自己的职责,还真沒把自个儿当成被你请來看戏的,沒有机会唱唱主角也可以跑跑龙套,我们都已经摩拳擦掌,巴不得能找件活儿做止止手痒了。”
徐东心里想,这云中子不愧为一位有名的豪侠,在什么样的环境里也不失幽默风趣,视眼前的紧急和危险如无物,他很庆幸自己能与这样的大侠结识和共事。
四个人一眼不眨地盯着暗道出口,现在它像一个巨型吐火魔怪大张着嘴巴,从大口里面吐出红红的火舌來,刚才那队兵士往里面投进去了七、八十箱木火流油,使得整个地下暗道突然变成炼尸炉,料想不会有什么东西能从火海逃生。
但是什么事都会有个意外,就在他们盯着火舌的时候,一颗黑黑如人的瞳仁的珠子从暗室出口里弹出來,“嗖”的一声往空中蹿去。
“妖孽,哪里逃。”
说时迟,那时快,云中子大喝一声,随即腾身一跃,以一个一鹤冲天的招式追赶上那颗珠子,一把将那珠子抓在在手上,好似那珠子要从他手里挣脱,他咬咬牙狠劲地一捏,那颗珠子在碎裂的同时发出一声惨叫,“哎哟哟,老夫此命休矣。”
其他二位师尊包括徐东都还沒有反应过來,云中子就已经把这个想出逃的元魂捏得粉碎了,顺吉和罗四风不禁赞道,“啧啧啧,云前辈好身手,我辈自叹弗如。”
徐东还在回味那一声惨叫,从这声音的嘶哑和苍老程度听得出是戴鼎的,他原先想过,这二、三十个老臣中可能戴鼎的修为最高,但是见他的元魂能钻出长长的火道逃出來,依然显得很惊讶。
“中子叔,你看这老臣练到了什么境界,这么多人在火海里寂灭了,为何单单只他一人能够以这种方式逃生。”
顺吉和罗四风也在等着云中子解答,三双眼睛齐齐地看着他,云中子琢磨了一阵说,“这人在生前不是正修,是一个少见的妖、道、佛、魔、尸五重修炼练者,刚才被我捏碎的珠子不是一般的元魂珠,我以前在一本典籍里翻到过对这东西的详细注解,它叫莫邪吸魂珠,需要三至四百年才能修炼出來。”
徐东惊道,“不可能吧,我派人查看过这些老家伙的档案,戴鼎是罗陀皇宫最老的臣子,曾历经四朝为官,现年也才一百二十七岁,他怎么会修炼了三至四百年,不可能的。”
云中子说,“我说的三至四百年,是指单独的妖修或者是魔修,如果是妖、魔双修只需二百年左右,他才修了一百余年,所以我刚才认定他是妖、道、佛、魔、尸五重修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