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梦迹?沐修文的老婆?”黎涉川对着陶菡说,瞠目结舌,他几乎不会想到一个深居宫闱的弱女子竟然会参与到看起来这么错综复杂的事情之中,不过马上又平复了起来,毕竟是祝明夷的亲女儿,自然不是一般人的思路。
“确实是,不过中学的时候她可不是这个样子,而且她的这个名字也是后来取的……”陶菡从皮夹子里取出一张照片,照片背面密密麻麻的写着文字,她把它递给了黎涉川。
“真是俊俏的女子!”黎涉川赞不绝口,照片上的女孩无可挑剔,仿佛就是漫画里出来的一样,目测岁数只有十七岁左右,又反手看了看背面,都是些青春少女无病**的无厘头文字,没有什么值得仔细看的信息。
“是吧,上一次我见她,变了好多……”陶菡哀叹道,“她变了,简直判若两人。”
“是不是我的兄弟沐先生对她不好啊,看来要教训教训这个小子了!”黎涉川想起了沐修文,那个和自己差不多岁数的少年,竟然娶了这么大的一个女人,有句古话叫做,女大三抱金砖,这已经足足大了四五岁了吧,想起了就暗笑。
“不是的,沐皇帝不可能伤害阿滟的,他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陶菡的话令黎涉川匪夷所思,沐修文当年就是三十多级的元素师,如今过了这么久,怎么也能突破帝级了吧,怎么可能手无缚鸡之力呢,不过陶菡说的阿滟,也许就是祝梦迹的本名吧。
“阿滟?她叫祝滟?”黎涉川没有对沐修文的事情做出疑问,他更关心这个女人的名字,他实在无法理解,一个女人,为什么要改成“梦迹”这样一个不伦不类的名字呢,自己的那个不争气的王侄黎梦生,那个“梦生”,也不过是个号,幽洲人还喜欢给自己取号。
“嗯,滟滟随波千万里的‘滟’,这个名字是这样来的。”陶菡表示肯定,这个名字简单华丽,来自一首同样简单华丽的古诗——《春江花月夜》。
“那为什么要改名?这么叫不是挺好的!”黎涉川可不知道那些发生在尚南宫闱之间的事情,在他的印象里,宫中都是黎慎之那样乱糟糟却颇有乐趣的样子。
“浮华不过梦中之迹……”陶菡淡淡的说,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掏出一包盐焗鹰嘴豆,抛给了黎涉川,“宫里的事情太长太阴森,你先吃着,我慢慢给你说!”
“愿闻其详!”黎涉川正却东西磨牙呢,撕开包装纸就往嘴里扔,鹰嘴豆像豌豆一样营养丰富,而且还有一种特别的好味道。
“朝廷里的大臣们投降了,他们流放了太子,于是太子和他的男伴一同离开了,留下的只有一堆女眷,你知道,赤帝祝明夷只有祝弘殷一个儿子,剩下的全是女儿……”陶菡也捏过一粒鹰嘴豆,用上面的尖儿来划着自己的胳膊,组织着语言。
“沐王说服了一败涂地的赤洲朝廷,他们决定两家联姻,让沐王府的兵来暂时拱卫赤洲,以免被北宫孝的势力所侵入,于是乎,他们就选中了我这位闺蜜,她不过二十五岁,正是好年华,作为诚意,沐王也把他的儿子沐修文送了过去,双帝共治赤洲,地位同等尊贵……”
“那不是挺好的嘛!既然我那个兄弟想沾花惹草,不喜欢这个女皇帝,也可以纳后宫啊,不过,祝滟这么漂亮,沐修文这小子没理由不接受……”黎涉川觉得这样的好事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一样,如果换做自己,早就笑的天昏地暗了,而且沐修文也是个脾气很好的人,怎么可能喝花酒,做出令人发指的事呢?
“一切都很好,就是那群该死的大臣……”陶菡咬着牙说,她一提到大臣,就是满满的厌恶,“如果说元素师都是一群只会追求力量的莽夫,那么大臣们都是蛀虫……”
“姐姐息怒,先别那么着急骂街,先讲事情,嗯~”黎涉川一边说,一边用舌头舔后槽牙,嚼过的鹰嘴豆残存在口腔里,十分难受,可是看陶菡气的火冒三丈,也不敢要水。
“你先喝点水吧,我先缓缓……”陶菡脸通红,递给黎涉川一只透明的杯子,里面是凉水,纯洁的凉水,黎涉川也不言语,一饮而尽。
“本来是好事,不过这群蠢材可坏了大事……”陶菡心情还是不能平复,“保卫赤洲的时候他们去哪里了,为了所谓的保卫皇室的安全,他们和沐王秘密达成了一个协定,就是他们可以废掉沐王子的身体,让他成为一个废人,这样才可以让双帝登基……”
“那么……沐王答应了?”黎涉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虎毒不食子,,沐天祚居然可以面不改色的为了利益出卖自己的儿子,真是丧心病狂,吓得他瑟瑟发抖,幸亏,沐修文没有继承这么可怕的心理。
“答应了,而且用了卑鄙的手法,孩子的父亲引诱孩子入圈套,然后这群大臣开始显现了神威,不仅废除了他的武功,而且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严重的伤害,真是卑鄙啊,和卖儿子有什么区别!”陶菡冷笑一声,她讨厌赤洲,这个血雨腥风的虚伪宫廷。
“于是乎,阿滟成为了牺牲品,这个沐修文,之后变性情大变,只会看歌女舞女活动,吃喝玩乐,成天喝的人不人鬼不鬼,他当着阿滟的面去搂歌姬的腰,他做给阿滟看的,他要让阿滟痛苦死,可是,阿滟难道不是受害者吗,凭什么她要受到惩罚?”陶菡简直要哭了出来,“知道吗,我再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本以为她是幸福的,没想到,她简直变成了一个忧郁症患者……”陶菡再也止不住泪水了,趴在黎涉川的大腿上放声大哭。
“好一个利益之上,好一个忠心大臣,好一个大尚之南!”黎涉川心中一股凉气冲上来,他觉得好萧瑟、好凄凉,他无心去安慰陶菡,他忽然想安慰一下自己,大家都那么忧愁,只有自己还马马虎虎,也许,真的是人的可怕之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