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陆逸还没有起床,就听到一阵敲门之声,他本以为是雷青衣前来,正准备慌慌张张的起来穿衣服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陆相公,该起来吃饭了!”
陆逸顿时就是一愣,连忙答应一声,迅速的穿好衣服开门,就见里长和两个仆人站在门口,一人手中端着一个脸盆,另一人手中则提着一个食盒,陆逸连忙招呼三人进屋,歉意的道:“昨夜睡的晚了些,倒是让里长大人费心了!”
里长笑着摇头道:“陆相公说的哪里话啊?费心的可不是老朽我,而是你家那位小娘子!”说着又指挥两个仆人把脸盆和食盒分别放到桌子上。
陆逸愣了愣,不知道里长话里的意思。
里长大人笑呵呵的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递到陆逸手中道:“今天一大早天刚亮的时候,你家小娘子就带着几个人来到了老朽家里,让我给你准备些饭菜送过来,并让我把这封信转交给你。”
陆逸疑惑的从里长手中接过信封,走到床边往下看去,果然见到后院中只剩下他骑来的那匹马,其他的马匹和马车都已经不见了踪迹,院中更是看不到一个人的影子。
他急忙拆开信封从里面取出来一张信纸,一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三个娟秀的蝇头小楷:陆大哥,陆逸迅速的往下读去,心中果然是雷青衣的语气。
雷青衣在心中说,她这次离家出走也有些时日,而且已经见到她想见的那个人,因为怕父母为她担心,已经随着三位叔叔伯伯在返回洪都的路上,信的最后她还专门提到,昨天晚上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雷青衣竟然真的就这样走了?陆逸愣愣的看着手中的书信,突然看到信封上有两处已经干涸的水渍,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摸,竟有些硬,水渍的周围晕起一个白色的圈,赫然是眼泪的痕迹。
陆逸心中突然一跳,这才响起今天清早的时候,朦胧之中他隐约听到门外有开门和走动的声音、以及什么人小声的交谈,当时他并没有太过在意,此时想来雷青衣定然就是在那个时候离开的,他心中顿时有种淡淡的失落。
直到里长出言提醒,陆逸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急忙向里长道了个歉,匆忙洗漱一番坐下吃饭,然而也不知道是里长在旁边注视着的原因、还是其他的什么缘故,美味的饭菜入口、他竟然有种味同爵蜡的感觉。
吃罢早饭之后,早有等在一旁的仆人收拾好碗筷食盒,连同昨日陆逸带过来的食盒也一并收起,又迅速的帮陆逸把房间打扫了一番,这才退出房间。
陆逸又和里长大人闲聊了一番,从里长大人口中得知今日一大早的时候,镇上的耆长已经押着昨夜的几个匪盗和雷青衣等人一同上路,往襄城方向而去。
陆逸猜测雷家在襄城应该是有落脚之处的,而霹雳堂和官府的关系向来紧密,这里虽然不是洪都,想必官府的人也会卖给雷家三老几分面子,必然会对几个盗匪进行严惩,他便放下心来。
里长本来还准备邀请陆逸在颖阳镇多住些时日的,不过陆逸心系成都之事不愿在此过多耽搁,便谢绝了里长的好意,里长见陆逸态度坚决也不再强行挽留,不过还是坚持把他送到了颖阳镇外这才回去。
从客栈往镇西去的时候,一路上里长十分热情的帮陆逸置办了干粮、衣服及一应用品,陆逸也不好拒绝、只得一一收下,不过临走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往里长的腰间塞了一块五两的银子。
虽说他无意间帮了里长和镇上百姓的大忙,但是这两日里长热情招待花销定然不少,而里长家里又非富庶之家,只不过比普通百姓家里殷实些而已,若没有其他的进账补贴家用的话,下半年就得简衣缩食了。
和里长道别之后陆逸便翻身上马,顺着官道一路往南阳府的方向而去,他最初的打算就是从鄢陵过南阳、襄阳,然后从荆州上传入巴蜀,后来也是因为遇到雷青衣,想着先把雷青衣送回家去,所以才改变主意走义阳到夏口登船,现在雷青衣既然已经跟着雷家三老离开,他自然没有再去夏口的必要,干脆还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
胯下的青骢马许是憋了两日的缘故,一上官道便奋蹄狂奔、撒欢儿似的往前跑,错非陆逸的马术还算可以,否则非被这家伙从马背上掀下去不可。
陆逸一手拽住马缰,不让这家伙往官道两旁的草地树林里面蹿,另一手握着承影剑,心中告诫自己以后不能随便以此剑示人了,否则很容易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昨天晚上的事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若不是“千变修罗”水映霞看到了他手中的承影剑,焉会陡起贪心出手夺剑?
这样想来陆逸干脆又用布条把承影剑裹了起来背到身后,又从行李之中翻出一张人皮面具、胡乱捯饬一番贴到脸上,立马就变成了一个脸色白净、温文儒雅的书生。
萧青云从“鱼龙百变”龙百川房间中偷出来的易容之物应有尽有,陆逸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从行李中取出一条风流文士方巾将头发束了起来,又摸出一把折扇拿在手中,加之今早他已经换过衣服,整个人顿时就大变样。
陆逸的皮肤本来是略显黝黑的古铜色,而这张人皮面具则有些泛白,不过龙百川做的人皮面具十分精致,能够覆盖到下巴以下的地方,若非经验老到的江湖中人的话,不仔细看可不是那么容易发现的。
只不过手边没有镜子也没有水,否则的话陆逸还真想看看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模样?顺便检验一下自己的易容水平如何?
陆逸倒不是害怕惹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而是这样一来能够省去不少的麻烦,毕竟承影剑乃是闻名江湖的神兵利器,如果****白道的人都闻风来夺的话,他哪里有那么多精力一个一个的对付?
即便他真的把前来夺剑的人一个个都收拾了,也是要费上不少精力和时间的,等他到达成都的时候估计黄花菜都凉了,那时候才真的是因小失大。
临别的时候陆逸专门问过里长,从颖阳镇到南阳府足足有三百里之遥,而且中间还要经过高峻雄伟、峰峦叠嶂的伏牛山脉,就算再快恐怕也得两三日的时间才能赶到,一路上陆逸根本不敢过多耽搁,顺着官道纵马狂奔了足足半日有余,终于来到一个叫做长桥的地方。
陆逸也不清楚长桥到底是个镇甸还是个村落,他牵着马来到河边饮足了水,看到官道旁边有个茶馆,便牵着马走了过去。
茶馆就在河边桥头,是向西过河的必经之地,不过大中午的倒没什么人,只有一个茶小二和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坐在里面闲聊,看到陆逸牵着马走过来,茶小二急忙出来从陆逸手中接过马缰,招呼陆逸往里面请。
茶小二的动作倒是挺快,陆逸走进茶棚还没坐下他就已经拴好马返回,殷勤的帮陆逸拍打凳子上和桌子上的灰尘,微弓着身子陪笑道:“这位客官,您是喝茶还是打尖?”
陆逸看到茶馆中除了正烧着火冒着热气的茶水之外,旁边的简易柜台身上果然还放着熟牛肉、花生、凉菜等,便笑着扔给他几钱碎银子道:“有些口渴,先给我来壶凉茶,然后再来些牛肉切好带走。”
茶小二连忙唱诺一声,便麻利的去准备茶水和牛肉去了。
掌柜的估计也是闲极无聊,看到陆逸是一个人来的,就端着一盘花生凑了过来,自来熟似的和陆逸攀谈起来。
陆逸正好有些事情要询问,倒也没有置之不理,两个人就闲聊起来,不多时茶小二就准备好了茶水送过来。
陆逸给自己倒了一碗,又给茶掌柜倒了一碗,咕咚咕咚喝下半碗之后,向茶掌柜问道:“掌柜的,这再往前走是什么地方?从这里到南阳府还要多久?”
茶掌柜思索了片刻道:“原来这位公子是要往南阳府去,这就有些远了,起码还有两百多里的路要走。至于从这里再往前走的话,就到白龟山了。”
“白龟山?”陆逸顿时疑惑的问道,“掌柜的,莫非这条路不是官道?怎么通往这个白龟山去了?”
掌柜的叹了口气道:“这条路倒是官道,只不过想要从这里往南阳府去的话,还真得过这个白龟山不可。要是平时的话倒没什么,只是最近这白龟山上很不太平啊!我劝公子还是不要去了的好。”
“很不太平?”陆逸顿时一愣,忍不住问道,“怎么?难道这白龟山上有山匪聚众为乱不成?”
掌柜的苦笑道:“这年头哪个山上没有山匪?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倒还好了,只是听说最近这白龟山上来了一个新的头领,不但拦路抢劫无恶不作,甚至还强抢民女、****掳掠,简直是……”
正说话间突然听到桥上哭喊连天,接着就听到“噗通”一声,陆逸顿时吓了一跳,掌柜摇头叹息道:“唉,那是镇上张员外家的千金,又一个被逼的走投无路、跳河寻死的可怜人啊!”
陆逸一听有人跳河寻死那还了得,急忙伸手一拍桌子,整个人突然凌空而起掠出茶楼,向河边电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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