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院,教师专用的特殊训练场。
“喝!”
非人的五鬼,正在与某个娇小的身影战斗着。一人五鬼在迷雾之中乱成一团,巨大的镰刀挥下的同时,坚固的锁链将女孩困住。
“散!”女孩一声呵斥,巨大的灵形成海浪向外冲击,减缓了镰刀的攻势。与此同时,女孩的身影忽然消失,无处依靠的锁链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空气中仿佛有雷声响动,紫色的电光一闪而过。下一刻,五鬼便仿佛受到冲击般扑飞出去。
和全开放的学生训练场不同,教师的训练场是不公开的。并且,训练场结界的强度也远在学生之上。一般来说这里是供导师们研究使用,但偶尔也有专门为学生开小灶的时候。
“到此为止了。”
在一片狼藉的训练场中央,一年级二班的班导、曲云生背负着双手说着。
“……呼……唔。”而勉强作出回应的,则是半跪在地上喘气的二年级学生,汪恬薇。虽然外在只是有些灰头灰脸,但从那煞白的脸色上看,似乎消耗了大量的灵气。
在她的附近,则是被曲云生击败而东倒西歪的茅山五鬼。和彩儿的凶神恶煞不同,汪恬薇的五鬼和人的形貌很接近。比起彩儿那种冲击性的力量感,汪恬薇的五鬼更注重速度和身体的协调。
“这个状态要在接下来的考试中拿到首席的位置可能有些勉强,最近外出打工的次数太多了吧。”曲云生轻声道。虽然两人并不常见面,但她对弟子还是很关心的。
“看来灵气还是消耗有些大……没事吧?”
“没。”汪恬薇摇了摇头,她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老师你果然很厉害。我还以为能更接近你一些。”
如此、感叹道。并不是不清楚导师的实力,也不是盲目自大。汪恬薇很清楚,她近段时间已经进步不少了。会在考试前挑战导师,也是为了了解自己目前所处的境界。
然而,果然还是完全不行。越是努力修行变得厉害后,却越是察觉到自己与导师的距离。
“无需心急。”看出了学生内心的纠结,曲云生摇了摇头:“你还年轻,还有很多的时间。”
虽说外表不过是10岁左右的幼童,但曲云生实际已经是不惑之年。相比之下,年纪17岁的汪恬薇确实还有无限的可能。
“虽然是这么说……”汪恬薇嘟囔着,似乎还是有些泄气:“总是落在老师后面,是不行的吧?”
“也没必要总是以我为目标,”曲云生说着,不知为何忽然愣住了。接着,她才叹息道:“恬薇,你该不会还在打算振兴茅山吧?”
“当然啦。”毫无迟疑的回答,这个学生难得的表现出任性又强硬的一面。
“总有一天,我会振兴茅山一脉的荣光。”
名门茅山,在相当久远之前曾是能和蜀山相提并论的名门。然而在这个除灵术盛行的时代,茅山术法却因其修行难度大且危险的特性,迅速衰败了。
虽然不是没有人使用茅山的术式,但全面的学习茅山术式的,也不过是寥寥数人。鬼修一脉中,汪恬薇便是仅剩的弟子。彩儿虽然也修行茅山的术式,但她感兴趣的不过是茅山五鬼,故而也算不上正统的门生。
曲云生原以为鬼修一脉到了她这一代就会断了传承,没想到这个学生却意外的坚持。
然而不管再怎么坚持,也抵不过时代的洪流。世家和宗门,终究是会成为过去。哪怕是如今看上去依旧兴盛的名门蜀山和各种世家,终有一天也会被蜀山院替代。
无法顺应历史的除灵师,最多不过是二流。但现在,却可以成为学生奋斗的目标。曲云生思索了片刻,便没有多说什么。
休息了一会儿,两人便从训练场离开。
即便是到了周末的清晨,蜀山院的校园还是热闹非凡。来来往往争吵的学生,个别训练场传出来的爆炸声。是和夏天相称的,热闹的时节。
曲云生凝视着充满生机和竞争的校园:
“说起来,也差不多到了三年级回来报道的时候。”
“孟昕竹学姐好像是今天回来。”
“今年她是一年级带队的学生之一哟。”
“诶,学姐吗?”汪恬薇眨了眨眼睛:“真不像学姐的风格。”
“好像是她所在除灵局的长官报名的,那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劲过头了。”曲云生叹了口气:“你也是啊,虽然打工赚钱很重,但千万要注意度。”
“可是。不努力就不行吧,不管是我还是学姐。”汪恬薇幽幽道:“茅山这一代只剩下我们了。”
“也不是这个说法啦。”
那个孩子确实很努力,但她努力的理由却不是因为宗门。曲云生很明白这点。比起光复宗门,那孩子更渴望登上顶点。这个目标确实让她进步神速,但因此也失去了很多。
“那孩子修行方法相当危险,你可不要学她啊。”
“知道啦。……不过,要去见见吗老师?”
“——也是,稍微叙叙旧吧,毕竟也有一段时间了。毕竟,我也有些担心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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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今天,墨藏书理所当然的通宵在玩游戏。
一般来说,早上过后他便会去睡一觉。但因为近段时间一直有在老老实实上班,所以游戏的时间致命的不足。故而难得的周末,他可不想浪费在睡觉上。
穿过二楼的过道和阶梯时,墨藏书注意到有人在浴室洗澡。
“这个点钟的话,是东篱那个家伙吧。”
——啧。
难得现在精神不错,可墨藏书却完全没有偷窥的想法。和毫不介意的妹妹若愚以及只会回以温柔的暴力的汪恬薇不同,被东篱发现的话,接下来几天可吃不了兜子走。
一边想着便来到一楼,墨藏书直直向着厨房走去。
“不管了,游戏游戏。要准备多点啤酒才行。冰箱里有若愚的果冻,昨晚的披萨应该还有……嗯?”一边说着,立刻就注意到了。
轻微晃动的冰箱,还有卡在冰箱与墙壁间女孩子细小的悲鸣声。
——是东篱彩儿。
墨藏书走了过去,彩儿正好也望了过来。
原本就运动过度,还处于夏季,再加上冰箱一侧的高热量和沉闷压抑的狭小空间——展现在墨藏书眼中的,是脸颊红润、浑身是汗的学生。
不,用色色一点的说法的话,应该是女学生。
“一大早就在玩冰箱play,你真是喜欢奇奇怪怪的体位啊,东篱。”